國的疆土有些狹長,尤其在南邊兒,插入太康和元地域更是如此,彷彿利劍一般,直接指入朔林,因爲處在兩國之間,又不是很大片的土地,楚國並不會派兵駐守理會,基本等同於放棄了這片地方,而元容也沒興趣佔下來,當初若不是大漢對元容壓迫太過,有了滅族的威脅,元容也不至於趁亂而起,成了如今的國家。
至於太康,對這片地方倒是想要,可是顧忌着元容和楚國的勢力,也不敢輕易過來佔領,如此,這一小片兒地方就成了出了名兒的“三不管”地帶,成了流匪賊寇的最愛。
周俊毅帶着虎踞軍在此駐守的時候還好,他們一走,這些賊匪就亂了天,不分國家地在周遭打劫殺掠,硬是弄出了一片幾近荒蕪的區域。
送走了黎戍之後,應無暇也並沒有走回頭路,大抵是沒有無顏看着,放了許多,也不像來的時候那樣對子瑜嚴密看管,反而饒有興致地帶着他從楚國穿越而過,準備從這片三不管的地帶經日落小鎮回到太康,再往釜山去。
這樣長的一段路程,等他們邊走邊玩兒地來到“三不管”的時候冬日就已經要過完了,隱隱的,又有了綠意在枯黃色的萎草下冒出頭來,尖尖一點,連成片,頗有些茸茸之色。
“咱們不過去了,從這裡走吧,我記得這裡過去就是日落小鎮。”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三不管,子瑜卻一點兒也不想過去了,他當然知道應無暇帶着一個沒有武功地自己走那段路地危險是多少,如今,可沒有虎踞軍在此威懾賊匪。
應無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怎麼好好的,又不去了?”他是無法理解爲什麼子瑜非要過來,過來了,卻又不去了。
“不去就是不去了,你愛去你自己去,我走我的!”想到上次回太康,是和蘇木青一起從這裡過的,再想到那時的心情,對比此時的種種,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與委屈就縈繞在心頭。
看着子瑜竟然憤而打馬飛奔,應無暇也顧不上理會他的情緒爲何如此多變,策馬緊跟而上,卻也不叫他,只是慢慢地隨着,不讓他離開視線之外。
難道一輩子都這樣,做一個有用的玩物?子瑜每每想到,只覺得恥辱,不愛所以不能忍受,忍受了就是恥辱嗎?他不知道怎樣說。
應無暇對他好。他會覺得生氣覺得委屈。應無暇對他不好。他更加會覺得生氣。更加委屈。總之。無論應無暇用怎樣地態度對他。他都會覺得舒服。卻也無法逃離地痛苦。
離開他。離開他。每時每刻都是這樣想着。卻又沒有辦法成行。也許就是下一刻。還是要笑着討好。或者小心地避其鋒芒。逆來順受?委曲求全?子瑜早就分不清楚了。他只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不是成爲一個真正地專職男寵。那麼就是一具沒有思想地玩偶了。
日落小鎮就在居山腳下。一邊是幽林地茂密深邃。一邊是居山地高聳挺拔。讓這個小鎮在夾縫中猶若山谷一般。倒有些隱世地味道。小鎮中滿是桃樹。雖然還不到開花地時節。卻另有一種淡黃色地小花在枯藤上綻放着。別有一番風姿。
“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趕路。到釜山你就可以好好歇一歇了。這些天。應該也累了吧!”應無暇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帶着子瑜進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自說自話地交代後面地行程。
子瑜愛答不理地“嗯”了一聲。手撐着下巴。坐在桌前看窗外地黃昏風景。一片片晚霞顏色多變。偶爾有染着暖意地紫色摻入。攪亂了一片雲海。
那海上可有仙山在?那一葉小舟是渡何人入山尋仙?那山多聳立。路多崎嶇。又是哪個仙人在上面造了玲瓏寶塔。七竅玲瓏?……本來只是看形想物。慢慢地。竟也看進去了。彷彿神思已經飄然於雲海之中。尋訪於仙山之上了。
少年烏黑地雙眸染上了淡淡的霞光,閃動着莫名地光彩,暖橙色的彩霞彷彿披在了他地身上,熒熒有光,柔和了一切棱角,生氣時總會不自覺撅起的小嘴這時候帶着笑,微微勾起地弧度在霞光中朦朧,很美很美。
應無暇看着,伸出手去,拔掉了少年挽發的木簪,一頭青絲飄揚而下,柔順非常,笑着看過去,正對上少年訝然的眼眸,看清了是他,那訝然便轉爲了不悅,冷哼一聲,又偏過頭去,背對着他,直接趴在了窗櫺上。
“子瑜,我最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讓你以爲你可以恃寵生嬌?”應無暇不滿地拎起了子瑜的衣領,指縫間還抓住了些許長髮,疼得子瑜皺緊了眉頭,不悅地說:“你做什麼,快鬆開!好疼!”
小貓一樣被拎起來扔到了牀上,子瑜翻
身才揉了揉頭皮,搶救自己的長髮,本來頭髮長得要剪短些的,可是這人不讓,這下好了,倒成了礙事的小辮子,被人一揪一個準兒。
應無暇並不理會子瑜的話,自解了衣衫,掛在一旁的屏風上,子瑜看他冷着臉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肯定又惹着他了,暗自後悔剛纔情緒暴露得太厲害,卻也不知道怎樣拒絕他,一邊往牀裡面縮着身子,一邊說:“天還沒黑哪,我還沒吃飯哪!”
“沒關係,我也沒有吃。”應無暇笑着,眼眸卻是冰冷的,不緊不慢地在牀帳旁掛好那球狀的金色香爐,關窗,不緊不慢地上牀。
識時務者爲俊傑,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是俊傑,我識時務!默唸着這樣的話催眠自己,子瑜抽了抽嘴角笑着說:“讓我吃了飯的吧,再說,明天還要趕路哪,可能會不好騎馬。”小受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你可以坐馬車,或者,我帶你也可以。”應無暇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已經開始動手解掉子瑜的衣衫,這些在楚國買的衣衫屬於標準的奴隸裝,非常好脫,就在子瑜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他已經被順利扒光了。
沒有尊嚴,也不允許子瑜自愛自憐,應無暇把子瑜試圖掙扎的手綁了起來,暴力是他慣用的手段,只要子瑜不是順從的,就會被如此對待,若不是子瑜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了春藥的兇猛,他可能會用藥,而不是像現在這麼麻煩。
“不要,我求求你,現在還沒到七天哪!”子瑜越來越怕,他的記憶中有過幾回這樣的情況,每一回都是慘痛的教訓,怎麼還沒有學乖呢?他咬着下脣,有些後悔了。剛纔的態度要是再好一點點,就不會……
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應無暇從來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直接就開始掠奪,滿足自己想要發泄的慾望,……金色的香爐旋轉着,淡淡的香氣浸染着情慾的味道……
子瑜咬緊牙不動聲色,疼得眼淚直流也不喊叫,這種小鎮的客棧並不會有多麼好的隔音,他不想第二天起來看到別人異樣的眼神,在他看來那是更嚴重的傷害,足可以讓他再也擡不起頭來。
好面子,怕人詬病。怕死,膽小,不堅強。耳根軟,忘性大。子瑜的這些弱點早就被應無暇發現了,輕易就可以把他控制在手心裡,任由揉搓。
第二天早上睡醒,看到一旁還在昏睡的子瑜,看到被他咬出血來的下脣,應無暇的心底又有一點兒柔軟,憐惜地看着,撫摸着那片幾乎失了血色的粉脣,低了頭,把自己的脣覆上去,用舌尖一點點勾勒着他的脣形……
“唔”子瑜被吻醒了,看到很有興致的應無暇,嚇得臉色煞白,想躲卻也不敢,手雖然鬆開了,卻一點兒也不敢擡起來,腕上的紅痕正新,提醒着昨夜的那場噩夢。
“你乖乖聽話,不要惹我生氣,下次就不會這樣了。”應無暇吻夠了,笑起來,很純美的笑容,子瑜卻不敢看,悶悶地點頭應下,還帶着些微的恐懼,若是可以,他更想馬上逃離這個懷抱,逃開這個反覆的人,他的情緒太難琢磨了,時風時雨,發作起來,讓人膽顫心驚。
這一天應無暇也沒有再讓子瑜下牀,連吃食都是他拿上來的,也不提要走的事情,如此又住了幾天,等莫離來了,留下莫離與子瑜一起趕路,應無暇有急事先走一步。
直到應無暇走了,子瑜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不再有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但一想到回到釜山還是免不了相見,又是一陣後怕,看了看莫離,決定還是賭一把。
“莫離,我聽說你是涼國的小皇子,也許,我們可以逃離,我的爹爹是蘇君,他應該有辦法讓你重新回到涼國執掌皇位。而你,跟我一起逃吧!”子瑜說得緩慢,也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不是在那滿是毒草毒物的山中,能夠逃離的機會也許只有這一次。
莫離聽了,臉色發白,好半天,終於在子瑜期盼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沒有料到莫離竟然這麼好說話,子瑜愣了一下,自以爲是莫離早有此念,高興地笑起來,卻沒有留意到他們走的這條路本來就不是通往釜山的,錦城往前就是昭義,他也曾經和蘇木青走過這條路,可惜,他不曾注意。
一陣春風拂面,不覺暖,只覺入骨微寒,子瑜縮了縮脖子,放下車簾,安坐於車中。莫離策馬在一旁隨行,時不時地還會看一眼趕車的車伕,那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半點容貌都不曾露在外面,看不出絲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