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宮
這巨大的空曠宮殿之中正坐着兩個人,坐在主座的反而不是這裡的主人,而是一個身着帝冕的神靈。
輝煌瑰麗的宮殿外圍,衛士如雲,天女如雨,這一切都在彰顯着這位宮殿主人在愛這方天界中所擁有的地位。
赤帝坐在宮殿的主座上,看神情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正對他站立着的就是他數百年之前認下的義女,赤焰。
這位女子雖然姿色不算太過出衆,但這氣質就宛如衆星拱月一般,有一種溫和而內蘊的特質,如同是沉睡的火山。
她是赤帝之前所收下的義女,跟隨他也有數百年的時間了,而且因爲本身是女性的緣故所以比較感性,跟赤帝的感情比起其他部下來說也要深一些。
“帝君,你讓我去觀察一個小門派,並讓我抓住時機把這門派上下都制住,究竟是爲什麼呢?”
她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還是耐心的觀看着這水鏡之中的景色,努力想要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來。
赤焰原本就是極爲受寵的,可以說是整個火屬神靈一脈的公主。而火屬性的人,不管是神還是道人,都是脾氣極爲爆裂的,完全可以說是一點就炸。不過,她在這麼多火屬神靈之中也算得是比較細心的那一種了。
“你可不要小看這件事,這可關乎到我未來能不能重新登臨赤帝大位。”赤帝思索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了這位他最信任的義女。
畢竟是跟了他幾百年的人了,如果連這都不能信任那他就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淺灘裡能有真龍,這門派雖小,但是裡面可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可能會成爲道君和天地之外的第三人,當然,前提是沒有意外。”
而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赤帝閉上雙眼,淡淡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這個世界發展的歷史吧,每一次世界晉升都會有一位天命之子出現,而這位很可能就是新生的天命之子。”
“這!”烈焰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消化一下。
“帝君,您是說……”捂住嘴巴,烈焰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赤帝伸開左手,讓她不要說出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心裡明白就行,就不用說出來了,我的幾位老朋友們可是隻要你說出了什麼重要的話,他們就能夠在一時之間感覺到的。”
“可是帝君,這其中的風險……”烈焰最先想到的不是可能會獲得的利處,而是這其中蘊含着的的巨大風險。
就算是赤帝以往身爲帝君,但是要干涉這種事,其中的危險還是太大了!大到就如同是在充滿颶風的海洋中航行,隨時可能會有一個風浪打過來將他拍翻。
“我又如何不知道呢?”
赤帝的嘴角有一分苦澀,但很快又轉爲堅毅,他目如點漆,神袍垂下,自然就有一種氣度,“這長平道人是想拿我當過河子,畢竟真正動手的可是我,他大可置身事外。這可是天命之子,前兩次量劫之中都最終挺了過來,這次估計……但是我卻不得不動手,如果脫離帝位的時間一久,我這位格估計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來的可能了。”
“但是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呢。”
“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最後飛灰煙滅便是。”
“是,帝君。”烈焰垂下頭來,身子站的筆直。
…………
此刻的青玉門在解決了之前的危機過後正蓬勃向上發展。
這是已經是冬天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墜落,把整片天地都染成一片銀白色,蒼翠的青松也穿上了一片白衣,整個世界皆是銀裝素裹。
不過雖然現在已經是冬日了,但還不時有些許來往的遊人在此地玩耍,這其中有多半都是儒家士子。
觀天地山水,覽人間萬象,看盡江山如畫,這樣就能夠自然而然的增長他們的學問。
雖然儒門弟子不能長生,但是因爲自身所擁有的力量也在神州上佔據了一片重要地位。
赤焰此時就化作一個青衣儒生在此地遊玩。
等到檢查完周圍之後,她就重新恢復神靈的身份,踏入了青玉門。
“我奉天庭之命,前來‘保護’爾等。據天庭消息,這附近可能有魔神餘孽在此,這魔神亡我神州之心不死,必定是潛伏下了什麼重要的佈置。”赤紅色的眸子之中空靈而神聖,這是早已經將生死超然物外的決意和從容。
葉雲遠臉色蒼白,身子一顫,突然向後倒退了幾步,差點倒在地上,“你……你這是在胡說,我們門派在此已經有幾百年了,這最近幾十年來從來沒發現過什麼魔神的蹤跡。”
赤焰將目光轉了過來,用神識傳音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葉雲遠直覺身子一瞬間冰涼下來,如同是身處南冥寒淵之中,心逐漸往下沉。
比這風雪更爲寒冷的,是現實,是冰冷無情的現實!
上位者要收拾下位者,還需要編什麼理由嗎?
下位者爲上位者犧牲,這難道不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她雖然覺得這可能有些殘酷,但是也不覺得有什麼過錯。
…………
此時,裴子清正在將神識勾連到昊天元氣之海當中,青衣渺渺,道氣深遠。
突然間,他感覺到有些不妙,才從這個狀態中退了出去。
冰冷幽靜的山洞中,裴子清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就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他已經不會像以往那樣動容,發怒甚至是狂怒了。
他早已經習以爲常。
“這就是我要成爲青帝的劫數嗎?只能說這種感覺未免也太熟悉了。”
裴子清擡頭望了一望自身氣運,依舊是深紅色,而且沒有任何黑色的劫氣在內
如果是以往的話,他也會認爲沒有任何危險。
“一入劫數,五色皆迷啊!我這肯定是被人施法屏蔽了吧,而且這人境界還不簡單,至少是和之前的我處在同一個層次。”
“也罷,就看誰能夠笑到最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