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會歸於無，歸於虛空之中，那麼你爲何要證道太乙，爲何要繼續存在下去呢？”
“你本身就是歸墟，是毀滅，是終結，應當本身就渴求着終結吧。”
“那，你爲何不選擇歸於無呢？”裴子清看向邪神，目光銳利。
她舞動的身影似乎停滯了那麼一剎那，接着又繼續跳了起來，腳步並沒有停，反而跳的的越來越快，似乎並沒有聽到裴子清的話語。
在舞蹈中，一捧黑色的火焰從她的腳踝處升騰而起，迅速蔓延到身上！
黑色的長髮與黑色的火焰合二爲一，在金色吊燈的光芒下，顯得格外吸引人的視線！
火焰燃燒之中，一個又一個世界的幻影生了又生，滅了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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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麗而絢爛的焰火燃燒着，展現出一種毀滅萬物的力量！
燈光、舞臺佈景、音樂……這些因素在此刻完美而又巧合的結合在了一起，達到了一種巔峰！
她在舞蹈，但又不是單純是在舞蹈，而是將自身的道和舞蹈融合在了一起。
不需要什麼天人合一，因爲連天地都比不了她身上的一片裙襬。
更不需要什麼無上心境，因爲她從一誕生起就是毀滅的化身，將萬事萬物都盡數毀滅這一概念的代表！
當她舞動之時，就彷彿有一個無形的漩渦在虛空中展開，吞噬着周圍的一切事物。
舞臺開始崩壞、吊燈從天花頂上掉了下來，砸到地上，發出一聲轟鳴，雕刻在牆壁上的各種裝飾被無形的偉力撕裂，紛紛落到地上……
舞臺的背景開始漸漸消去，在她的舞蹈之中，一切都在逐漸崩壞！
“天下萬物生無有，有生與無。這的確是道經中的話，既然你看這萬千世界，諸天萬界都爲虛妄，都爲虛假。而在這世間，只有虛空纔是真實。那麼，你豈不是同樣最終也會歸於無？那你爲什麼不自己去死？！”
一拍扶手，裴子清猛地喝問道！
隨着這聲喝問，他身上的殺意再也沒有絲毫掩飾，鋪天蓋地而來！
這時，她再也無法裝作聽不到了。
在這舞蹈到達巔峰之時，她驟然停下腳步，正對着裴子清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她自然表現的十分柔弱。
“話說回來，你這樣一個大男人就這樣欺負我一個柔弱女子，不覺得有些無恥嗎？”
柔弱女子？
聽到這句話，裴子清覺得有些可笑。
不，應該說是可笑至極！
眼前這具柔弱女子的軀體不過是它選擇投射在外界的一個形象而已，不過是因緣聚會之下所選擇的一個化身而已，並不能夠代表它真實的本質。
至於它的本體，那是毀滅無數世界，作爲毀滅這一概念代表的天生邪神！
它的本體此時此刻已經和裴子清在時光長河之上已經廝殺了無數歲月，他們兩人的戰場開闢在無窮世界之中！
一誕生就是神仙巔峰，只差半步就可踏足太乙，超拔時光長河的偉岸巨神！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美醜、男女、老幼、甚至是種族這些都不再重要，只要他們願意，任何存在都能夠作爲自身投射在外界的一具化身！
“到了你我現在的境界，你認爲我還會拘泥於一個所謂的皮囊嗎？”
“這些把戲對我沒有半點作用，你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更何況，我連生死都不會在意了，你認爲我還會在意這種無足輕重的話語嗎？”
站在舞臺上的邪神嫣然一笑，眼眸一種波光流轉，她用手掩着嘴巴，笑的很是開心，“這的確不可能產生任何作用，不過，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有趣？”
裴子清反問一句。
“對啊，就是有趣，只要有趣就夠了，看着你的這副殭屍臉出現一點波動對我來說實……實在是——太好笑了啊！”
她甚至笑的蹲了下來，“你知道那個死老頭在我誕生之前就在我心中烙印下來的最深烙印究竟是什麼嗎？”
不等裴子清有任何反應，她吃吃一笑，自問自答，“那就是殺了你呀。他在死亡之前最恨的不是其他人，恰好就是你。他可是心心念唸的要讓我動手把你給殺了呢。不管怎麼說，他都對我的誕生有一定幫助，所以說他留下的烙印對我來說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不過我最終卻沒殺你，甚至最開始根本就不想動手，就是爲了有趣呀。”
她譏諷一笑，“切，區區一個死老頭子，因爲對我的誕生有一定幫助，就想讓本菇涼聽他的話，做他孃的春秋大夢去吧！”
“對你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一切都是爲了有趣。我毀滅這無數世界是爲了有趣，我不想實施他的計劃也同樣是爲了有趣，我逃避你的戰鬥也同樣是爲了有趣。”
“事實上，如果不是一開始要執意開啓戰鬥的話，我是不想動手的。”
想了想，好像的確是他首先開啓戰端的？
裴子清漠然不語。
“在我還沒有體會到無量虛空之中所有有趣的事情之前，我還不想死。”
“所以說，爲了有趣，我現在不會去死！”
“自由自在，只憑本性妄爲，果然是天魔之性。”裴子清說道。
“我本來就是天魔，恩，我是毀滅的化身，應該也算得上是你口中的天魔。”隨意拍拍手，邪神表示一切都是無所謂。
“而我的魔心，就是順心意！在這無量虛空，天外之天，無邊混沌，我就是要自由自在！誰要是不讓我順心意，我就打死他！”
“成爲太乙的機緣，本姑娘完全可以讓給你。那麼，你還要打嗎？”
她的嘴脣微微張開，露出藏在其中的兩顆虎牙，很兇狠的看了過來。
時光長河上的戰鬥一時間短暫的熄火了，兩位巨神高居時光長河之上，互相注視着對方的存在。
“你覺得，我們這個時候還能停手嗎？”
裴子清收斂了殺氣，看向了這位剛剛誕生的邪神。
“因緣聚會之下，你的誕生便是我成道的劫數。當你真正成熟之後，就是我證道失敗之時。”
“如果不是非要戰鬥的話，我其實更傾向於和平，但是這就是現實。”
“那麼，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