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李苦兒對老者講述的遭遇甚是不解。
慕容長天長嘆一聲，苦笑道：“說起來，歸根結底還是我的錯。畢竟是自己的子女，老朽雖然誤認爲他們不會發生危險，但爲了以防萬一，仍舊給他們準備了不少的法寶。”
“晚輩明白了，”李苦兒沉吟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看來都是那些法寶惹的禍了。”
“不錯，確實是因爲那些法寶。”老者滿臉悔意，無比惆悵道：“老朽千算萬算，卻是沒有算到，人的貪慾竟會是如此之重。瑤兒的父母初入江湖，處世不通，不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馬虎大意之下，就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修仙者惦記上了。
“其實也怪不得那些人，古往今來，在修仙界能被稱爲煉器大師的，也就那麼幾個，用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而他們又大都不問世事，很少有法寶流傳外界，是以久而久之，極品的法器、法寶便很少見了。在這種情況下，兩個菜鳥突然攜帶大批的上等法寶四處招搖，還絲毫沒有什麼避諱，怎會不讓別人動心？
“就這樣，在他二人離開老朽的短短三個月裡，便接連碰到了不下十餘批的散修妄圖搶奪。但好在他們本身修爲不低，又有趁手的法寶傍身，也沒出現什麼危險，還因此闖出了一個“百寶”的雅稱。這也更讓他們夫妻倆沾沾自喜起來。
“然而，常在屋檐走，哪有不溼鞋。他們肆意的玩鬧遊覽還沒持續多久，終是遇到了麻煩。也是命中註定當有此一劫，他們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邪心宗的少宗主。作爲天下四大魔門之一的邪心宗，他們的少主人豈是好惹的？一場比試下來，瑤兒的父母仗着身上的法寶衆多，兩個打一個勉強勝了對方。
“但他們沒想到，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邪心宗宗主盛怒之下，一口氣派出了四位長老，活生生把兩人擒了回去。這事後來傳到老朽的耳中，我自然不會聽之任之。憑藉昔日的交情，四處聯絡之下，找了不少正道高手前來助拳。
“我們雙方鏖戰數月，卻也沒有分出結果，後來衆人都撐不下去了，便找了個折中的解決辦法。那就是由邪心宗出一道題目，我們這方來解決，若是做到了，便無條件放人。若是做不到，對不起，就只好乖乖的退回去。不過由於是他們出題，所以爲了公平起見，也就沒有限制時間。誰知，這反到成了老朽最後的救命稻草，讓老朽能夠因此保留一線希望。”
說到此處，慕容長天暫時止住了話匣，翻手拿出兩盞酒盅，斟滿了酒，一杯遞給少年，隨後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李苦兒淺淺泯上一口，酒中的芳香與妖嬈霎時充滿全身，可他顧不得這些，想着老者的故事，忍不住催促道：“前輩，那邪心宗到底出的什麼題目？”
慕容長天有些頹然的又喝了一杯酒，這才低低講道：“什麼題目？呵呵，說起來還正是我所擅長的。自上古大戰結束，三界破碎，洪荒神獸盡皆被封，妖族龜縮於神州之外的十萬大山，人族的大神通者另闢一界，空留下偌大的神州沃土，留給我們這些後學之士和普通凡人居住。雖然經過上萬年的發展，如今的修仙界已是一片欣欣向榮，但現有的技藝比之前人仍有很大的差距。不說別的，單說這煉器一項，就遠未達到上古練氣士的水準。
“你乃凡人，或許不知道，當今世上，大凡屹立於修仙界中的頂尖門派，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件甚至幾件的上古法寶作爲鎮派之寶。也正是由於這些法寶的威力大得太過驚人，才能夠使他們這些門派歷經千百年還依然堅挺。
“隨着這種上古法寶與它們的締造者一樣，漸漸成爲了人們遙不可及的存在，在尊稱那些大神通者爲仙佛神聖的同時，也把它們統稱爲仙器。而邪心宗給我出的題目就是，讓我們這些因煉器而得以成名的老傢伙，不計時間，不限材料的情況下，煉出一件可以媲美仙器的法寶！可惜老朽空有‘匠神’之名，卻不具仙神的能力，直到今日，五十餘載光景過去，耗費了無數精力，無數器材，也沒有做出來！唉！”
慕容長天說到痛處，悲由心生，不禁再次大口大口的灌起酒來。
李苦兒見此情景也是不忍，有心出言勸慰，卻又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一時之間就這般僵在這裡，陪着老者喝起悶酒。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直把滿滿一整壺的瓊漿飲盡了，才堪堪收手。
到了這時，李苦兒已是微微生出醉意，他忽然想起那日秋靈素御使法寶的情景，開口問道：“前輩，玄心宗有件法寶，名叫素雲錦，我聽說乃是上古修士流傳下來的，可是仙器一流？”
慕容長天略一沉吟，搖頭道：“不是，那素雲錦雖是玄心上人煉製的，但其材質並非極品，功能也極爲單一，比之仙器，尚有很大差距，即便是與老朽所煉的頂尖法寶相較，也頗有不及。”
“是這樣啊。”少年輕聲迴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長天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好奇，是以問道：“李小子，你在想什麼，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啊，沒什麼。”李苦兒反應過來，連忙搪塞開去，轉移話題道：“您適才所講應該還未結束，直到現在您還沒有告訴晚輩，爲何要放棄修仙者的煉器手段不用，反而試用起凡間的打鐵工藝？”
老者看了看少年，知他不欲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再深究，思路隨着他的話題展開，悠悠回憶道：“那時我被邪心宗出題難住，苦思冥想之下，突然生出以質升質的想法，遂四處找尋珍稀材料，想要藉此製出絕世法寶，可是一連十年，雖嘗試應用了上百種奇珍異寶，卻還是一無所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