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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寧靜,星空璀璨。

陳湛北眸光清淺,嘴角微揚,“上車吧。”

晨曦猛地縮了下手,卻沒有掙脫開他的力量,她咬了咬脣角,“小舅,安慰的話你也不用說了。我剛剛走出徐家這個門,就沒有再想過和徐家再有什麼關係。”兩人的視線交錯着,他的眸子一如既往泛着淡淡的暖意。

陳湛北望着她一會兒,一臉的坦然,“這樣倒正好。”

晨曦不明他的意思,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徐家沒有關係,和你自然就更沒有關係了。”

陳湛北的臉色浮起一抹笑意,“你想多了,我只是順道送送你而已。”

晨曦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鑽進了他的車。陳湛北的車和他的人一樣,大氣穩重。她緊緊的抱進雙臂,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眼角閃着幾絲淚光。其實她並不是如表面上看着那樣,她很在意徐和平。陳湛北眼角的餘光瞥見她擡手擦眼淚,只作未見。

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收回神,看着熟悉的酒店,她微微一怔。

陳湛北卻說道,“上去把東西收拾好。”

晨曦愕然,“陳湛北——”

她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毫無掩飾。

陳湛北兩道眉毛微微一挑,“那行,我陪你一起上去。”他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似乎不是在說笑。

在晨曦心目中陳湛北的形象大抵可以用幾個詞來形容:沉穩偉岸,卓爾不凡。

兩人僵持着,陳湛北一臉的堅定,晨曦亦然。

半晌,車門咔嚓一聲打開來,晨曦猛地一把拉住他,“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發現現在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控制範圍,似乎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着。

“幫你拿東西。”他長眼一眯直直的望着她。

晨曦真的是急了,瞪着眼看着他,手死死的拉着他,“算我求你了,小舅,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是你是想替徐暖曦報仇,我真的累了。”她哽咽着,“我已經爲我的錯付出了代價,我的孩子沒了,現在也離婚了,一無所有。”

陳湛北眸光一瑟,喉結滾動,心底酸酸的,沉默良久,他呼了一口氣,“哭什麼!”他擡手拂過她的眼角。他的手停留在她西細膩的眼角。

晨曦從最初的嗚咽到最後哭聲越來越大,似是發泄一般。

陳湛北索性由着她,等到她開始抽泣時,他拿着面紙擦着她的眼淚,“你小時候可是很少哭的。”他揉了揉她的發頂。

晨曦啞聲回了一句要你管。

隨即扯了扯嘴角,“小丫頭真的沒良心啊。你小時候,我可沒少給你補習的。”

陳湛北順勢從她口袋裡拿出她的手,修長的手指輕點了幾下,眉眼微微暗了暗,他就知道她從來沒有存下他的號碼。她手機的電話寥寥無幾,他輸好自己的電話,下意識的滑了一下,瞥見“老公”這個稱呼時,陳湛北擡眼看了眼窗外,隨即手指一動,刪了那個那個號碼。

“你先上去休息吧,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晨曦微微訝異了下,隨即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般快速的跳下了車。

陳湛北看着她跑動的身影,又是一陣無奈,把她逼的太緊,他也捨不得。可是他要是不逼,這丫頭指不定躲哪裡去呢。

陳湛北獨自回了家,洗了一個澡,剛出來,手機就在想,拿起來一看,他的眉心蹙了蹙,“大姐——”原本冷漠的臉更加的冷了。

陳湛南有些生氣,本來說好的,陳湛北今晚來她家吃晚飯的,沒坐一會兒,他人就走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對那丫頭不錯。“湛北,不是我說你,你爲了那個丫頭連我都理了。”

陳湛北聽了她的話心裡有些不舒服,“大姐,你打電話就是想和我說這事?”

陳湛南也聽得出來她弟弟生氣了,這個弟弟比她小了一輪,可是那脾性完全遺傳了她家老爺子,她自然也不敢與他較真,“喔,你這週六有沒有時間?媽想請周婷到家裡來吃飯。”

“那是她的事。”陳湛北冷冷的回道。

“什麼是她的事!湛北,你都三十幾了,個人問題早該解決了。”陳湛南不自覺的拔高了聲線。

“我這週六有事,省裡在忙着老街的改造。”

陳湛南也不好再說什麼,“隨你吧,真是皇帝不急宮女急。對了,暖曦下週回來,到時候,你抽空過來吃頓飯。”

陳湛北有一瞬的默然。

掛了電話,他閉着眼,眼裡莫名的就浮現出那張臉龐,小時候瘦的和猴子一樣,從來不會笑。長大了,倒是變的好看了些,只是依舊不會笑。

晨曦回到賓館,就把電視開了,她喜歡房間裡有聲音,似乎這樣就可以遮掩住那種苦寂。洗好澡之後,沒事她又登陸了□□,她驚訝地發現她的好友欄裡一直暗淡的頭像亮了。

她幾乎是慌亂地把狀態改正“隱身。”徐暖曦的個性簽名變成了:等你回來。

晨曦乾乾的看着那四個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等你回來,她是在等顧唯安回來吧。徐暖曦該是知道了她和顧唯安已經離婚的事了。

說來奇怪,她們明明彼此不喜歡對方,卻好像牽引不住似的,總會得到對方的消息。她不知道當初徐暖曦爲什麼要她加上她的□□。她變的有些恍惚。

陳湛北一連幾天忙的天昏地暗。城北丙烯泄漏被挖,起火突發大爆炸,事故已經造成了數十人的死亡。他已經連着兩三天沒閤眼了。恰巧此時,奧組委相關人員即將來實地考察,對此,上頭高度重視,一干字領導被撤職查辦。

晨曦再見到他時,已是在一個星期後。中正集團十週年紀念儀式上,省市領導來了好幾位,紛紛向中正發出了橄欖枝。

晨曦還是第一次見到高子羣的父母,高家幾代從商,產業面涉及頗廣。不過高子羣卻是沒有從家族產業做起,而是另立新戶,不少人也爲之好奇,卻也沒有人知道各種原因。

顧氏和中正現在是合作伙伴,顧唯安的出席晨曦沒有絲毫的意外。不過這一次,陪着他的只是一位男士。

隔着老遠,晨曦望着他應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站在會場,並沒有刻意的要避開顧唯安。顧唯安來時只見她臉上掛着標準的笑容爲來賓引導。

顧唯安走到她一旁止住了腳步。晨曦帶着笑意的臉頰微微一僵。

顧唯安抿了抿嘴角,眼角一眼而逝的顫動,“你搬出了?”他問。大廳璀璨的光線直直地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離了婚之後,他們才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上話。

“嗯。”晨曦的眼角微微的朝着右下方定定的看着他乾淨的皮鞋。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平靜和他交談。

頓了一會兒。

顧唯安繼續說道,“你沒必要這樣爲難自己。”他知道她不會再回徐家。

那邊同事已經向她揮手示意,晨曦面色平淡,“我還有事先過去了。”

顧唯安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

這段婚姻斷了之後,他也在想,她有錯,他毅然。如果沒有這場婚姻的綁縛,她和他或是會在見了面能簡單的問候一聲。

經理有些焦急,“有記者在大廳外鬧着要進來,酒店這邊的人手已經扛不住了,我現在聯繫公司的保全。”

晨曦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我去外面看看。”

大廳門口聚集了衆多記者,還有老街的居民,一個個橫眉冷對,一看到晨曦出來,就瘋狂的涌上來,“老街是D市的文化遺傳,中正集團真的會不顧市民的意見嗎?”

晨曦一瞬間有些傻眼,心一下子就提到喉嚨口來。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場面。記者的鏡頭突然間嘩嘩的對上她,晨曦愕然,“對不起,請你們離開這裡,今天是中正的十週年紀念日,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會回答。”

記者哪有這麼容易被打發的。

晨曦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子力量給堵住了,然後是前赴後繼的人潮涌動,她根本使不上力。“請你們冷靜一下——”

壓根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此時記者的情緒也被激起來,“請你們負責人出來。”

晨曦今天穿着高跟鞋,這會兒被人這一擠,一隻鞋子已經掉了,她的腳背已經不知道被踩了有多少腳。她咬牙說道,“請你們讓一讓。”她已是滿頭大汗。

“我們家的都快沒了,你讓我們怎麼冷靜!”突然有人喊起來。

一呼百應。

晨曦無奈想撤回去,自己真是自不量力。她剛一轉身,就有個女人上前抓住她,尖銳的指尖深深的扎着她的肌膚,她暗吸一口氣。

“你別走,你走了我們找誰!”

後面的人一聽立馬就蜂擁而上。

這時候公司的保全已經來了,記者和居民見到這場面,更加的氣憤。

晨曦現在根本是進退維谷,她奮力的想往後退,突然間額角一陣悶痛,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砸了一下,她感到額角一陣濡溼。她眨了眨眼皮,突然瞥到一抹血跡,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的眼前好像被一片黑幕遮住了一般,在她合上眼時,她好像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很熟悉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的章節,寫的卡死了。蔓蔓要哭了,留言越來越少了

嚶嚶嚶,晚上要不要來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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