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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足足昏睡了兩個小時,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輕輕一動,就感到到額角一陣抽痛。她暗吸一口氣,慢慢的挪下牀。
這是酒店的房間,乾乾淨淨的,金色暗紋的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她慢吞吞的走到洗手間,對着偌大的鏡子,看到額角已經貼了一塊紗布。她有些恍惚的盯着那塊紗布。
先前發生的事就像一場暴風雨一般,毫無預兆,晨曦沉了沉眼,她依稀記得她倒下前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
她扯了扯笑,也許那時他的幻覺吧。
洗了一把臉從洗手間出來,房間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身影。暈黃的燈影籠罩他坐在那兒,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晨曦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
她的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了,許久找不出聲音來。
“醒了?傷口還疼不疼?”陳湛北擡首望着她。
晨曦嚥了咽喉嚨,“沒什麼感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房間裡空氣不流通的緣故,她的嗓子像被灌了沙一般,沙啞無力。“你送我上來的啊?”
陳湛北一貫的從容,他交疊得手慢慢的鬆開,左手食指輕動了下,慢慢的吐了一個字,“不是。”他的面色沉了沉。他過來時見到面色難得嚴峻的高子羣,他就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了,果不其然。
晨曦腳趾微微縮了一下,心裡已有了另一個答案,其實她隱隱的知道當時是他抱着她的。只是她不敢深想。太多的過往,讓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想。她的手慢慢的握緊,暗自呼了一口氣。也許是註定的,見到顧唯安,她身上就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我已經讓人把你的行李送到隨園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卻透着不容改變決定。
晨曦一雙明亮的眼睛輕輕眨了眨,“我已經打算自己找房子了。”
陳湛北還是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拒絕,他又看了她一眼,“要聽長輩的話。”
晨曦默聲,她緊扣着手。
“這一週傷口不能碰到水,也要忌口。”陳湛北揉了揉額角,聲音泛着淡淡的溫柔。
晨曦想她一定是腦袋被撞壞了,不然怎麼會和陳湛北迴了隨園,要不然就是陳湛北對她下了蠱。
這是她第二次來他的家,上一次因爲心情差,她根本沒有細細留意過這裡。隨園這裡的房子那是有價無市。晨曦看着屋裡的裝飾,心裡不由得腹誹到,公務員的工資這麼高嗎?
陳湛北端過兩杯水,見她正在打量環境,他的嘴角一揚,“怎麼樣?”
晨曦唔了一聲,沒說話。
“剛剛在想什麼?”
晨曦低下頭,“公務員的福利真的這麼好嗎?”
陳湛北眸子清淺的望着她,“要不我把工資卡給你看看。”他灼灼的望着她,眼底壓抑着幾分笑意。
晨曦咬了下脣角,甕聲說道,“不用了。”
陳湛北把水杯遞到她手邊,晨曦下意識的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水。
陳湛北突然幽幽地說道,“下半年國家公務員考試到時候記得去報名。”
晨曦猛地咳了一下,水嗆到氣管,她彎着腰咳的一聳一聳的,眼淚都咳了出來。
陳湛北呼了一口氣,擡手拍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輕輕柔柔的,“我原以爲你在中正那裡上班,有子羣的照拂不會有什麼事,現在想來那裡不適合你。”
晨曦漸漸止住了咳嗽,她忙不迭的用手背擦着眼角,違心的說道,“我可不喜歡進政府部門,整天勾心鬥角的。”
陳湛北好笑,“你小時候不是寫過一篇作文,說是長大要當大官的嗎。”
晨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實她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陳湛北淺笑了一下,“你房間在二樓南邊那件,去洗洗手,一會兒吃完飯。”
晨曦兀自上了樓,推開門時,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溫暖,房間佈置的很溫馨,她一瞬的恍惚。她緩慢的走進去,柔軟的地毯就像棉花一般。
她的東西都被收拾好,一轉眼,她就看到梳妝檯上放着她的書,那幾本公務員參考書赫然醒目。
晨曦雙頰一陣燥熱,她忽然想到剛剛和陳湛北說的信誓旦旦的話,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沒一會兒晚飯時間到了,她下樓的時候正巧看到陳湛北還在廚房,她立在那兒靜靜的打量了一會兒,表情怔忪。她當初最渴望的不過是這樣的日子,可到底自己還是沒有得到。她看着他,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何時陳湛北已經轉過身來,他端上來一碗羅宋湯。
兩個人安靜的用完了晚餐,氣氛說不出的靜謐。
那晚上,晨曦還是失眠了。她有一個壞習慣,換了一個地方她總是無法安然入睡。當初搬到徐家是這樣,後來她和顧唯安短暫的婚姻也是這樣。
她在牀上輾轉反側,直到凌晨時才勉強眯了一會兒。她這次被砸算是工傷,領導已經給她放了假。
白天陳湛北去上班,她一個人在家,當初那個阿姨又來到隨園。晨曦看到她有些赧然,阿姨倒是個老實人,只做事,不多話,對晨曦也是極好。
白天晨曦沒事,睡飽了覺閒着沒事她又開始複習公務員了。其實她畢業那會,徐和平是有打算把她安進稅務局的。只不過當時她存心不想順着徐和平的意,就沒有去。
陳湛北擔心她額角留疤,每天都會督促阿姨給她上藥。晨曦自己倒是沒有多大緊張,她膝蓋上有好幾個疤痕,都是那會上學那會和徐暖曦玩摔的。
這天午後她剛睡了一個午覺,睡醒之後,她就在客廳看電視。阿姨今天休息,她無聊的按着遙控器,最後看了地方臺在播的宮鬥劇,越看越帶勁。
她正在看到那位妃子絕望撞牆的場面,門鈴猝然響起,她才猛地一怔,心中一陣悲愴。
等到她看清來人時,她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
來人氣質灼灼,優雅的立在門口,她滿是震驚的望着晨曦。
晨曦驚詫的完全忘了言語。
陳母暗暗呼了一口氣,“這是晨曦吧?”她微微眯了眯眼,眼睛看向她的身後。
晨曦一臉的慌亂,她的身子緊緊的繃着,聲音不自然的喊道,“阿婆。”
陳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提起腳步近了屋子。她環顧了一週,坐在沙發上,“就你一個人?”
往日這時候阿姨都會來打掃衛生,所以她習慣性的也過來了。
晨曦點頭,“嗯,阿姨今天休息。小舅去上班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外婆,我去給您倒杯水。”
陳母驚詫的心情已經慢慢平復下來,她望着眼前的女孩兒,眼裡起了波瀾,“不用了,我不渴。”她的面前擺放着一個波鏽鋼保溫桶,她知道兒子這些天工作一直很緊,特地包好燙送過來,沒想到倒是見到意料之外的人了。
“坐下吧,你站着我要一直擡頭和你說話,脖子酸了。”晨曦的侷促陳母看在眼裡,“你受傷了?”
晨曦澀澀的扯了扯嘴角,僵僵的說道,“嗯,前幾天上班時不小心被砸到了?”
陳母點點頭。她知道晨曦和自己外孫女的那些事,尤其晨曦的身份還比較尷尬,一處理不好,女婿那裡也不好看。她已經知道這孩子離婚的事了,說實話她有些惋惜。
不過她現在待在她兒子這裡算什麼話。陳母心裡和明鏡似的,“那這幾天要注意了,女孩子可千萬不要落下疤了。”
晨曦點頭應聲。
“湛北也算是你的舅舅,有他照顧你也好。我想你父親也會放心的。”陳母不動聲色的說道。
晨曦愣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她的目光微微放空。
“這是我熬得湯,等你小舅回來記得讓他喝。”陳母說道,“對了,你妹妹昨天回來。你們畢竟是姐妹,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孩子,凡事都要向前看。”
陳母走後,她一個人靜靜坐了很久。電視劇演的什麼她一點都不清楚。她埋着頭,額角的傷痕灼熱的疼着,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她腦子一直在想,徐暖曦真的回來。
客廳的窗戶大敞着,風吹在身上泛着絲絲涼意。
晚上,她接到陳湛北的電話,晨曦怔怔的看着電話上的名字,他當時輸入的“陳湛北”三個字,很沉很重。她想她該堅強些,她應該早些離開這裡的。
電話鍥而不捨的響着,晨曦終於接通電話。陳湛北忙了一天才得了空。因爲大爆炸的事,上面來人,要不是上面某位領導曾管轄過J省,D市要有一大批官員下課。
陳湛北的聲音傳過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看電視沒聽到。”她暗暗吸了吸鼻子。
她聽到陳湛北爽朗的一聲低笑,“什麼電視這麼好看?”
晨曦默聲。
“我今晚可能會回來晚些,一會兒阿姨過來做晚飯,記得上藥。”
晨曦喉嚨哽咽的難受,她想問他,“你是不是也知道徐暖曦回來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累死了╮(╯▽╰)╭
陳大叔的愛好難寫
修個錯字,大概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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