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俊在韓小米的引薦下,會見了《風華晚報》的負責人吳主編。
吳主編笑道:“姜老師,久仰大名啊。”
二人寒暄了幾句,吳主編切入正題,說道:“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在我們這裡發表東西呢?”
姜俊說道:“我有個條件。這個條件若是答應了,就可以。若是不答應,那就不行。”
吳主編說道:“什麼條件呢?”
姜俊說道:“讓我在報紙上有自由發表的權利。無需經過你們審覈,寫完了,直接刊印。”補充道:“也就是說,哪怕我發一大堆無意義的文字,你們也得給我發;哪怕我發一大堆標點符號,你們也得給我發,甚至就是我發一大堆‘他媽的’,你們也得給我發。壓根就不能經過審覈這個程序!”
爲什麼姜俊會提出如下條件呢,不是他想發什麼無意義文字、標點符號或者他媽的。是他想獲得一個輿論上的陣地,在這個陣地裡,現在要攻擊莊曉夢,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就要去攻擊焦凱和金文。
倘若自己剛發出一些攻擊別人的文章,負責審覈的人員一看不好,這樣可能會連累到報社之類的,就不讓他發了,這豈不相當於衝上戰場槍裡卻沒有子彈?
所以,只有獲得完全無需審覈的寫作權利,纔可以在這個戰場中,發揮出他全部的戰鬥力,從而發文章攻擊莊曉夢、揭露焦凱和金文的醜事!
吳主編說道:“姜老師,這個條件,是不是有點苛刻呀?”
姜俊說道:“我可以少要些稿費。”
吳主編說道:“即使是少要些稿費稿費,這個條件我們也得考慮考慮。”
姜俊說道:“吳主編,你好好想想,這回是你找的我。爲什麼你會找我呢?相信你也是因爲聽了我在國家電臺上的作品被廣播成評書了,知道我商業價值有所回升,所以就算我現在仍被文壇排擠,也敢來冒這個險。”
“那麼請問,你聽了評書,難道其他報社就沒聽我的評書嗎?你知道我商業價值回升了,其他報社就不知道嗎?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條件的話,我無非就是再等一段時間,等一個更能冒險,更願意賭的小報社和我合作而已。而你們報社,就會永遠錯過這個疾速攀升的機會的。”
說到這,吳主編似乎有些動搖。
姜俊又說道:“你們瞭解我,我也打聽過你們。《風華晚報》這家報紙,在西京城的銷量都排不進前50,實打實是個小報紙。我跟你們說實話,你們如果答應我這個條件,讓我在報紙裡什麼話都敢說,很有可能導致報紙被封。但我也保證,我憑藉我的知名度,一定能讓你們這個小報紙變成西京銷量排到前幾的大報紙,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
“無需過多考慮。如果你要是同意的話,在我喝完這杯茶前,希望你能給出答覆。如果我喝完了茶還沒有思考完,那或許咱們還真不適合合作,我再去找別人吧。”
說罷,姜俊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還沒等姜俊喝到一半,吳主編連忙說道:“好,我同意了,富貴險中求!贏了一起爽,輸了一起扛!”
和風華晚報的合約關係就此談好。
爲了試驗一下到底是不是什麼都可以發,當天,姜俊發了一大堆沒有意義的標點符號過去,結果確實無需審覈,直接刊印。
這也沒造成什麼太大的不良影響,畢竟風華晚報本來銷量就低,只是讓少數看到的人感慨,這報紙確實不行了,這不知道哪來的廢稿,還往上面發表。
在試驗了確實可以之後,第二天,姜俊以自己的署名,在風華晚報上發了兩篇文章。
《何爲低俗》
《戰鬥莊曉夢:所謂作家》
文章大致如下
【何爲低俗
作者:姜俊
近來,文壇的風波對於我來說,有不小的影響。近百名武俠作者竟要聯名向有關部門舉報,說要取締我,結果如此不正當的行爲當然被拒絕了。又有一些寫作方面的同行,給我冠以一個詞——低俗。
姜俊的小說低俗,這完全是個假命題。低俗不低俗,不是以同行的角度來評判的。更何況許多說我低俗的同行,本身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我的小說低俗嗎?難道你們的小說高雅嗎?說實在的,真正低俗的其實正是舉報我的那些武俠作家。
當今社會,許多雜誌上的武俠小說是很粗劣的,文學性低,亂打一氣,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段落,那纔是真正的低俗。我的武俠小說不敢說和金老前輩相比,但也絕對是正面的,有着我國的歷史、文化、哲學,還包含了人文關懷。敢問說我低俗的那些作家,你們敢不敢把你們的小說拿出來給衆人評價一下?
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因爲我的武俠小說一出世,你們的武俠小說賣不出去了,所以纔來合夥攻擊我的?
……】
【戰鬥莊曉夢:所謂作家
作者:姜俊
假如說現在有這麼一家飯店,它通過關係、人脈、地位,相互串聯,成了一個地區最大的招牌。但實際上做的菜乏善可陳,這飯店的名聲,基本都是靠飯店之外的一些手段獲得的。那麼這樣的飯店,該停業整頓了。
放到作家來說也是一樣。你莊曉夢,和幾位前輩並稱西京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又被尊稱爲西京寫作界的盟主。可你都寫過些什麼呢?無非是一些中短篇小說和一些散文嘛!
如果要僅僅憑藉你這些水平,是完全無法獲得你現在這麼高的地位的。你之所以能獲得這麼高的地位,無非就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已。真論作品,你說說你能拿出什麼好作品?
本人雖不才,自入文壇一年以來,共計創作小說五百萬字以上,長篇小說共計五部。並且我在這裡還鄭重聲明,我在三年內,將會至少再寫出三部長篇力作出來!
結果像莊曉夢這樣的所謂作家,竟然還對我進行攻擊。
莊曉夢,你若是真的有膽量,就和我在作品上較一長短!如果不敢的話,就把攻擊我的話收回……】
這報紙一發,一傳十十傳百,西京城裡的文學愛好者瞬間震動!
姜俊又回來了,而且硬扛莊曉夢和那些攻擊他的作家!
那一期的風華晚報,連連售空,竟然連着加印了七次!
……
姜俊自此之後,天天在《風華晚報》上發文章罵莊曉夢。
莊曉夢自然也在別的報紙上發文章回擊。
許多人都想看看,姜俊是怎麼罵莊曉夢的。因此這麼一來二去,促進《風華晚報》的銷量節節走高,甚至達到了西京城報紙的前三名。
而姜俊,因爲最近寫的小說被改編成評書,收穫了不少讀者,而且許多人也覺得姜俊說的確實有道理,因此姜俊的名聲可以說是一定程度上翻過來了。
現在是姜俊也有着一批支持者,和莊曉夢的支持者分別加入了戰團。這些支持者,也分別在報紙或雜誌上發表觀點。
姜俊的支持者比莊曉夢還少一些,不過和之前已經有很大區別了,之前是姜俊完全被罵,沒有還手之力,現在兩者基本可以較量上了。
如果說話語權一共是100%的話,原來姜俊被全面攻擊那個時候的話語權就是0,莊曉夢是100%;而現在姜俊是35%,莊曉夢是65%了。而且姜俊的話語權和支持者還在逐步增多,莊曉夢的話語權和支持者在逐步減少。
要是這麼下去,姜俊在這場罵戰中,和莊曉夢能並駕齊驅就是時間問題。而且原本姜俊的聲望是不及莊曉夢的,若是姜俊和莊曉夢在這場罵戰中能並駕齊驅的話,這種“平手”對於姜俊來說就是一場實質性的勝利。
姜俊獲得了《風華晚報》的自由發表權後,可謂如虎添翼,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了。再加上他本來就年輕力壯,一天有時候能寫十多篇罵莊曉夢的文章,甚至有的時候,一整個風華晚報全是他罵莊曉夢的排面。
可以說,莊曉夢這輩子也沒捱過這麼多罵。
後來,有人將這次罵戰記錄在文學史中,稱爲“姜莊之爭”,對這場爭鬥的解釋意義是:在文壇中,究竟應該重視資歷和輩分,還是應該單純憑作品說話。
而姜俊在後來的採訪中,表示他當時沒想那麼多,就覺得莊曉夢把自己整的實在是太狠了,所以自己應該回擊。屬於“私仇”,不要上升到太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