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凱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對常麗麗說道：“麗麗，我這回得給你交個實底。我把大部分錢都投到工廠上去了，工廠被沒收，那些所得也要上繳，那損失可就大了。她又分走我一半財產，我又有不少損失。這之後，還得交五十萬罰金，我哪有那麼多流動資金？估計得把現在的資產給賣了，才能把這罰金交上。”
“這一切過去之後，我可能不再是一個有錢人了。”
“所以我就先告訴你，你要是想離開我，我會理解的。畢竟像我這種失敗者，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和我在一起呢？你現在就做個決定吧，免得我有一天從牀上醒來，發現我身邊的人已經空了，那時候我心裡更難受，索性就把所有的難受，都在今天承受吧。”
常麗麗上前握住他的手，說道：“凱哥，我不否認，一開始確實是因爲錢和你在一起的。可和你相處了這麼久，和你也有了真感情。這種時候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相信憑你的才華，一定能東山再起，我願意和你一起經歷這一切。”
焦凱把常麗麗抱在懷裡，眼淚不住地流下。常麗麗也抽泣了起來，說道：“凱哥，你離婚後就娶我吧，我願意嫁給你。”
焦凱將她緊緊抱住，動情地說道：“麗麗，我會的……”
這時，金文被從臺上押了下來。他神色慘然，踉踉蹌蹌地走着。
金山臉色凝重，一言不發，手上纏着繃帶的他在此情境中顯得有些悲涼。
嚴娟哭道：“天吶，真把我兒子給判了啊！”
金文走過金武身旁，金武說道：“哥，你在裡面好好改造，爭取在監獄裡也成爲一個有用的人！”
金文只是看向別處，似乎不屑於和金武說話。
金文又到了金小安面前，金小安含着淚，說道：“大哥，其實是我把證據交給警方的。”
金文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控制不住了，整個人如瘋狂一般，就要上去撕扯了金小安，叫道：“我當初怎麼沒摔死你！啊？怎麼沒摔死你！”
可他的瘋狂還沒持續多久，就被押着他的工作人員給鎮壓了，把他的身子控制在在牆上，腦袋也摁在牆上，在牆上他的腦袋還發狂般地扭動着，整張臉全都變紅。
金小安見到此情景，全身顫抖個不停，不知道是因爲驚嚇還是難過，哭出了聲，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法官說道：“對判決結果有異議，可以上訴。休庭。”
工作人員就把金文押了下去，金文一邊無用地掙扎，一邊叫道：“我要上訴！我要控訴這個世界！我要控訴老天，要控訴命運，他們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金文終於被帶了下去，在這個過程中，姜俊始終離得遠遠的，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因爲姜俊實在不想做什麼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弄，何況他覺得金文真正的失敗，是輸給了金文他自己。
金小安和嚴娟都哭個不停，這兩個人是場上僅有的對金文流下眼淚的了，不是因爲金文的所作所爲，而是因爲她們心中的親情。
而大多數在場認識金文的，對此表示拍手稱快，都紛紛談論起來。
“金文作惡多端，這回終於受到法律懲罰了！”
“是啊。”
“……”
“他還感嘆命運不公呢，還得要命運多公，是不是全世界的好事都得可着他一個人來，那才叫命運公道？”
“他這就是太自私了，總以爲自己是世界中心，受一點委屈就覺得世界對不起他，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吃不起飯，上不起學的呢。”
“……”
還有些人帶着些嘲諷的語氣說道：
“金文那段時間，真是把水東村弄得烏煙瘴氣了，得虧他沒有那方面的功能，否則，就不僅僅是現在乾的這些事了，只怕村子裡的婦女，都得遭了殃了！”
另一個帶着眼鏡有些文化的人，帶着些嚴肅地說道：
“其實，他要是在生理上並不比別人缺些什麼，或許就會覺得這世道公平了，也不會產生那麼多報復社會的想法了……”
姜俊看着這一切，也嘆了口氣。金文是自己的仇人嗎，絕對是的。可是看着嚴娟和金小安都這麼難過，自己也開心不起來。
但無論如何，這事對他們家是個大好事，最起碼，被金文仗勢沒收的房子可以要回來了，父親母親和小薇也都可以回蓋好的大房子裡住了。
不僅僅是他們家，村子裡肯定會重新組建一個村委會的，那時候的村委會，肯定會比金山時期、金文時期都好得多。陳啓明估計也能回去當校長，黃月娟也能回衛生所當醫生，不但水東村原來的那些讓人愉悅的事物能重新歸來，而且美好的未來也即將來臨！
想到這裡，他露出了微笑，又給水西小學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通知一下自己父母。
過了一會兒，姜父在電話那邊沒好氣地說道：“咋，這回還要問問你是不是我生的？”
“不是的。”姜俊說道：“咱們要回家了。”
片刻之後，姜父在那邊也用着感慨的語氣說道：“要回家了，回家好啊。”
……
姜俊在走之前，去看了看秀芳。
他去的綠窗飯店，問服務員，說道：“秀芳呢？”
服務員說道：“前些日子她那麼多天都沒來上班，經理就給她開除了。”
姜俊一聽這話，吃了一驚，說道：“我要見你們經理。”
那個服務員說道：“我們經理可不是隨便能見的。”
這個時候，另一個服務員過來了，提醒道：“他可不是一般人，是咱們省的大作家姜俊，在全國也是有一定名氣的。”
原來那個服務員賠笑道：“原來是大作家啊，得罪得罪，一開始我不知道。那我這就領着您去見我們經理去。”
姜俊心想：真是勢利了，這要是原來我也不挑理了，今天經理敢把我小姨開除了，我非得好好挑挑理不可。想到這，叫道：“我去見你們經理？今天我還不去了呢，把他給我找來！”
“這……”兩個服務員面面相覷，說道：“咱先和經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