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啊,繼續裝啊,誰讓你這麼入戲的……”
朱能看得清了,前面開車的正是戴着墨鏡的鄭毅。
“兩位隊長啊,失敬失敬啊,屬下眼拙了,抱歉啊。”
朱能頓時感覺車裡氣氛不對,趕忙忽悠起來,然後擺出一副疲憊的樣子,伸手搖開車窗,假裝上火的說:
“下次,你們讓別人幹這種事吧,我還沒結婚呢,幹這種事沒經驗啊,緊張啊,要死似得,壓抑,太壓抑!”
車子勻速的往城裡方向開去,一股子清風吹來,一股子味道竄入鄭毅的鼻孔,他嘲笑的說:
“老田,搖上窗戶,這傢伙銷燬證據呢。”
田豐雖然和鄭毅在一起時間不長,可對他早就言聽計從了,立馬搖上車窗,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朱能。
人家可是警督警銜呢,朱能嚇得靠在了靠背上,大氣沒敢出。
到了辦公室裡,鄭毅往沙發上一坐,看着朱能揉着腰眼,小眼睛眨巴着找東西喝呢,冷不防拍了下扶手,厲聲喝到:
“給我站好了,先彙報工作!你小子,現在毛病越來越多了!”
朱能觸電般的哆嗦了下,低着頭待了幾秒鐘,才擡起來頭來。
不用說,是讓他說剛纔和劉霞約會的情況的。
他摸了半天,從兜裡掏出來些小鑽頭、紙片、鐵碎屑什麼的東西,慢慢的放在茶几上,低聲委屈的說:
“上面可有我的指紋,到時候給技術人員說一聲,給備註下。”
無疑,這些都是他弄來的證據。
據他說,到了別墅裡,樓下的保姆忙着煲湯做菜,他和劉霞終於找到機會……了。
她猛如虎,他防線牢固,和這個烈火燃燒的女人鬥智鬥勇,最後用白蘭地灌倒了對方,又哄着人家睡了半天,藉着去衛生間的機會,弄來了這些東西。
“鑽頭是特製的,還有個機牀,上面有個這麼長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
朱能雙手做了個握槍的姿勢,說自己怕驚了對方,就沒敢弄出來。
碎屑這些東西,看着比普通鋼材亮了很多,應該是做槍的材料。
幾件重要證據放在茶几上,田豐興奮的看了好幾眼,畢竟是涉毒再涉槍,證據鏈條快要形成了,一起重特大案件就要付出水面了。
刑偵隊年初到現在,還沒有這麼大的案子呢,他剛跟着鄭毅就要出大成績了,怎麼能不興奮。
“老田,把門給我關上!”
突然,鄭毅拉着長音,冷冷的說。
田豐嚇了個激靈,心想鄭毅這是要做什麼呢?聽聲音很生氣啊。
關上了門,鄭毅狼蹲在沙發上,滿臉怒容的指着朱能訓了起來:
“我早就在她後備箱裡發現槍的氣味了,才讓你接近的,沒想到你小子摟草打兔子的毛病又犯了,說,身上那股子臭抹布的腥了吧唧的味,怎麼回事?”
田豐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敢情當時讓他關上車窗,是擔心朱能放味啊。
這是要追究朱能那件事的責任啊。
朱能看看鄭毅,再看看田豐,又瞅了瞅這個陌生的辦公室,牆上掛着各種刑警人員規章制度呢,分明是比自己以前的單位嚴肅多了,腦門慢慢放低,額頭開始沁出細密的汗水。
“完了,兄弟啊,我第一次和你合作,幹臥底時,要是犯了事,可以從輕,但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啊,你啊……”
田豐自從關上了門,就知道鄭毅要處理朱能了,恨鐵不成鋼的說了起來。
“你小子沒在那過夜,肯定對人家不太滿意吧,弄到東西就想走人,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鄭毅面孔冰冷,似乎從當了副隊長,立場和態度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給朱能指出了兩條路走,
一個是繼續潛伏,還得深挖線索,二是趕緊寫清事情經過,就是和那個女人的事,事後好爭取個寬大處理。
鄭毅扔過去一沓子紙,告訴他一個細節都別拉了,那個劉霞歸案後,局裡會安排專人審查,要是撒謊的話,誰也幫不了他,那是咎由自取。
把朱能留在辦公室裡,鄭毅說再去查查別的線索,看看朱能說的是不是實話,和田豐帶着裝具出了門。
半小時後,鄭毅和田豐坐在了一個餐館裡,點了一桌子可口的宵夜,開始吃了起來。
看他吸溜吸溜的喝着開胃湯,田豐還在擔心朱能呢,雖說行動中犯事了,還是感覺他有點委屈啊。
“鄭隊,聽說你們以前關係不錯啊,怎麼?”
田豐言外之意怎麼變了,連自己老朋友都下死手。
“我早就找人查清楚了,國家安全的案子和毒品類大案支持臥底行爲,到時候可以作爲污點證人出庭作證,要是一般的案子,他真廢了,我這是給他打預防針,還有……”
鄭毅現在才亮出底盤:
朱能這個滑頭着急從別墅裡出來,這不是他會女人的風格,肯定是怕那個老槍了。
一個偷着研究槍,沒準藏了不少槍彈的犯罪分子,朱能那麼聰明,纔不會接着冒險潛伏呢。
這番話說完,田豐細細的品味着,雖然是個帶了不少男女香YAN情節的事,可他不由的對鄭毅的智商和預見性到敬佩,舉起水杯,略帶敬佩的說:
“鄭隊,我算慢慢認識你了,刑偵一哥,專搞疑難大案,果然名不虛傳!”
鄭毅輕輕和他碰了一下子水杯,眉宇間浮現着淡淡的愁容,說:
“算了,這一仗很難啊,毒品和槍支都有,對方人手肯定不少,一旦發生正面衝突,怕是要有傷亡,所以我的安插人員進去,再說了,這是在李大義跟前……”
田豐很理解他的處境,到了刑偵隊後,各方都在質疑他的能力,不拿下這個案子,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第二天上午,一個特殊的案件分析會正在進行。
桌子上擺着朱能弄來的那些證據,和劉霞涉毒的證據材料。
田豐和鄭毅還有孟達圍在桌子前,開始分析起來。
田豐把前期工作說完,孟達端詳着裝在塑料袋裡的鑽頭,左看右看,很專業的說:
“這玩意用了很久了,絕對不是第一次用,就算是清風市幾起槍案和它沒直接關聯,其他城市的同類案子,沒準和它有聯繫啊,這就……”
鄭毅眯着眼,一言不發的看他犯愁,在華夏國裡槍支向來管理嚴格,一直維持了全世界最好水平,一碰到槍字,哪個警界領導不立馬重視起來。
“孟處,現在不光是槍了,我們隱語感覺這個事很大啊,尤其是先期和他們中的女人劉霞接觸,隨車帶着毒@品,毒@品那玩意,您知道的,再加上有槍,恐怕……”
田豐絲毫沒注意到孟達已經陷入了恐懼的思考中,不合時宜的說着自己的看法。
孟達不經意的看了看樓上,上面就是李大義的辦公室,看樣他必須馬上要上報這個緊急情況了。
“老孟,我有個條件,否則,這個案子我不能幹。”
鄭毅感覺他馬上就要找最高領導報告了,冷不丁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