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鳴掏出手機,把在山藥地裡忙活的老爹和家裡的老媽叫到果園,當務之急就是保護好這片黃金蘋果園。
畢竟鐵棍山藥長在地底下,不易被人發現,可金燦燦的蘋果就太過招搖了。
“哎呀呀,咱們的黃金帥還真結出黃金來了?”
剛進果園,聶母看着滿樹散發金色光芒的蘋果,笑得合不攏嘴。
聶老爹圍着果樹轉來轉去,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明這幾天自己光在果園轉悠了,咋一夜之間,蘋果全都變了副模樣?
看着像藝術品一樣的黃金帥,聶老爹高興是高興,但就是想不太明白。
可是自從上午兩人聊完自家的風水之後,把一切原因都歸結給地下不知名的皇帝陵墓了。
這樣也好,省去了聶天鳴好多解釋的口水。
“那不是曹操墓,肯定也是一個大皇帝的墓,說不定是秦始皇的墳。”
二老一人抱着一個蘋果,一邊啃一邊嘰嘰喳喳討論着。
“秦始皇的墳在西安呢,你看電視沒見過兵馬俑?”
“你就不允許人家遷墳啊?”
說起這些來了,倒是給聶天鳴提了個醒。
聶天鳴想到了自家的祖林和老祖宗,看來爲了多掙點孝順值,過幾天很有必要去燒紙祭拜一下。
“媽,今年咱們還算是風調雨順,山藥和蘋果的都要比其他家的好,除了上天眷顧之外,也是老祖宗保佑,咱們等有時間,去祖林拜拜吧。”
聶母是很信這一套的,畢竟如果不是每次逢年過節就去上墳燒紙,祖宗系統也不會落到聶天鳴頭上。
“行,等忙完這片果園,也就清閒了,咱們一家都去。”
聶母很是高興,山藥地裡能賣出十多萬塊錢,對於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來講,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樸實的聶母始終對那些虛無縹緲的上蒼鬼神,和自家祖宗的庇佑保持着一顆敬畏之心。
......
二老爲了看園,特意回家把牀單被褥都拿到果園平房去,打算今晚就要住進來,而且還把哮地也牽了過來。
畢竟小花這隻土狗的威懾力,與哮地這條四眼狼狗相比,還是弱很多的。
做買賣這種事,宜早不宜晚,一切商機都是要爭分奪秒把握住的。
趁着天還大亮,聶天鳴騎上自家的三輪車,摘上幾顆黃金帥放進揹包,往蒙新縣匆匆趕去。
但剛進縣城,走訪了幾家超市之後,聶天鳴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小超市的收購價太低,價格賣上不去,大超市的手續太過繁瑣,又是要各種資格證書和有機許可,麻煩得很。
折騰一圈之後,天已擦黑了,路旁的街燈開始亮起,聶天鳴獨自騎着三輪車,顯得有些落寞。
超市的路走不通,也就只剩酒店了。
雖然聶天鳴這個土鱉沒有在縣城酒店吃過幾頓飯,但蒙新縣兩個鼎鼎有名的大酒店,“登峰國際酒店”和“大碗鮮酒樓”他還是知道的。
登峰國際酒店,是蒙新縣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因爲距離泰祖山景區不太遠,所以很多慕名前來的爬泰祖山的遊客,都會選擇入住在此。
大碗鮮酒樓雖然名字土氣,但在蒙新縣名氣卻是響噹噹,天上飛禽地上走獸海中游魚,就沒有它做不出來的菜餚。但不知什麼原因,始終是被登峰國際壓一頭。
聶天鳴不傻,自己這好寶貝,自然要找大靠山,酒店越大出的價格自然越高。
一路上走走停停,聶天鳴邊走邊問,終於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登峰國際酒店的門口。
作爲蒙新縣裡的第一酒店,果真是氣派,三十多層的高樓大廈全部都是漆黑的玻璃幕牆,來往的豪車和各色美女,彷彿有種進了省城的感覺。
但對酒店門口幾十旗杆上飄揚的各色國旗,聶天鳴嗤之以鼻。
每年就旅遊旺季的時候,來那麼幾個外國人,還真拿自己是國際酒店了?
心中腹誹歸腹誹,但生意還是要做的。
將三輪車隨便找了個旮旯鎖好,聶天鳴揹着揹包,往登峰酒店門口走去。
“嘿!那個小子,你是幹什麼的!”
門口身穿白色制服的門童,剛滿臉堆笑對一個駛過的保時捷敬禮,轉眼看到聶天鳴,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快步走到聶天鳴面前,門童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門童不到二十歲,個頭大約一米七,臉色蠟黃。
他瘦削的身體上,白色的門童制服顯得格外肥大,胸前黃色的裝飾毛穗耷拉在腰間。
從上衣半袖上,隱隱約約能看到線條簡單,極爲廉價的龍紋身。
“來吃飯?”
“不是。”
“來找人?”
“也不是。”
在得到聶天鳴明確的回答之後,門童看向聶天鳴的眼神中,卻透露着不加掩飾的鄙夷與驕傲。
“來找工作的吧?登峰國際酒店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門童把嗓音提高了兩度,他仰起頭看着聶天鳴,聶天鳴只看到了兩個黑漆漆的鼻洞。
聶天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買化肥時送的T恤,上面還印着化肥廠大大的品牌logo圖案,迷彩揹包被自己隨意抗在肩上,的確是像來找工作的樣子。
“我也不是來找工作的,我想找你們的經理,或者是後廚管事的也行。”
畢竟自己是來做生意賣東西的,沒必要因爲一個門童而生氣。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先進了登峰酒店的大門,後續的找到酒店管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能散發金色光芒的黃金帥蘋果,任憑經理是傻子,都應該知道是好寶貝。
聽聶天鳴這樣一說,門童有點警覺,難不成眼前這個傢伙在酒店有管理層的親戚?
畢竟在酒店裡,只要是個管事的,就能決定一個小小門童的去留,誰都得罪不起。
“你,你有親戚在登峰?”
聶天鳴倒也實在,搖搖頭,笑着說沒有。
兩人一來一回的磨蹭回答,被剛剛路過的大廳經理看在了眼裡。
他伸手將門童往後拉了拉,站在聶天鳴面前。
必要的事業素養還是有的,大堂經理上下打量了一下聶天鳴,說道:“兄弟啊,咱們這裡消費有點高,你要吃飯的話,出門往市裡走走,那裡小館子多,既便宜還能吃飽。”
自己這幾天好歹也是賺了十幾萬的人,難不成在你登峰酒店連一頓飯都吃不起?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不用說被三番兩次被奚落了,聶天鳴心中無名火騰得升了起來。
看着翻白眼油頭粉面的大廳經理,聶天鳴咽了口唾沫。
“以後你和停車場的保安說,要是看到附近的農民再來賣土特產,直接趕走的了,別讓他們從大廳進,讓客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可沒等聶天鳴開口,那位大堂經理看到他揹着的包,還以爲他是來賣土特產的附近農民,壓低音量和門童訓話。
雖說壓低了音量,但三個人距離不遠,這分明是說給聶天鳴聽的。
“兄弟,你包裡是不是有從山裡摘的百年靈芝?還是從河裡撈的千年老龜?是不是想找個有錢人賣了好好賺一筆?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隔三差五就有幾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登峰國際酒店不歡迎你!”
白了聶天鳴一眼,大廳經理不耐煩地揮揮手,讓門童趕緊把聶天鳴打發走。
殊不知,兩人看似隨意的舉動,卻將聶天鳴這個財神爺,拱手送給了大碗鮮。
也正是因爲他們高高在上的態度,讓原本屈居第二的大碗鮮一飛沖天,讓登峰酒店生意日漸慘淡。
幾年後,他們怎麼都想不通,接管登峰酒店的那個老闆,爲何要將辛苦工作的自己炒了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