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鈴邇躺在牀上,紗簾規規矩矩地放了下來,安沉香坐在椅子上,邊喝涼茶邊查看從夜鈴邇手上拔下來的銀針,夜胥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雪兒來過了?”夜胥走到夜鈴邇牀邊,紗簾內的夜鈴邇呼吸平穩,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安沉香將手中的銀針呈給夜胥,夜胥掃了一眼:“恃寵而驕。”
顯然夜胥對於夜清雪的這種做法甚是不滿。
“丞相大人放心,二小姐並無大礙。”
夜胥微一頷首:“鈴兒的臉如何?”
“有些棘手。”
“如何棘手?”
安沉香突然抱拳行了一個大禮,這對態度一直不卑不亢的安沉香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請丞相恕安某無罪,安某纔敢說。”
夜胥似乎意識到了他要說什麼,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說道:“恕你無罪。”
“二小姐的臉雖不是天生這樣,但……說到底卻也是天生的。我說的什麼意思,想必丞相大人心知肚明。”
夜胥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從我師父口中聽來,除了那一星半點,別的我一概不知,這點還請丞相大人放心。”
夜胥未作任何迴應,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到夜胥並未爲此事震怒,安沉香稍稍放心了些,繼續道:“一切起因源於二夫人,而二夫人已經……我若是沒親眼見過那種藥的宿體,是無法爲二小姐治療的,勉強治療,成功的機率也幾乎爲零,還望丞相大人明鑑。”
“你先盡力將鈴兒救醒,其他日後再議。”夜胥總算鬆口,之前他都嚴令安沉香必須將夜鈴邇的臉只好,安沉香先前並未見過夜鈴邇,也只好看過具體情況再做定奪。現在見了夜鈴邇,安沉香纔敢確定,以自己的能力,實在是辦不到,就算是他師父來了,也是很難辦到的。
“安某必定盡力而爲。”
夜胥點點頭,正要離開,臨走前又吩咐道:“若是雪兒再來,叫她好自爲之。”
“是。”安沉香應了,這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那個小丫頭可不好對付。
夜胥前腳剛走,夜鈴邇就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你剛纔和我爹說的,是什麼意思?”
“二小姐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至少告訴我二夫人的事。二夫人,是我的生母,是吧。”夜鈴邇只需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自己和夜清霜、夜清雪不是一母所出,她們的母親夜蕭氏是大夫人,那自己的目前便是二夫人無誤了。
“丞相大人嚴令,全府上下禁止提到二夫人。”
夜鈴邇若有所思:“怪不得剛纔你要他恕你的罪你纔敢說。我的母親,有什麼不可說的?”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你不是佛,我也不是信徒。”夜鈴邇將被子蒙過腦袋,“本小姐累了,你退下吧。記得爲本小姐準備好調理身體的藥,叫畫絲爲我準備好吃的,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
被當成僕人使喚的安沉香心裡有一點點不爽,不過,他也認了。反正治病本就是他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