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鈴邇真慶幸剛纔那句“飲血”只是在心裡說說,否則被白與歸聽到,又要問她從哪裡知道的關於飲血的事。
“這把劍叫做飲血,是歷代公主的佩劍,當年先帝找到你的孃親之後便把這把佩劍給了她,你的孃親死後先帝又派人去夜胥家中將此劍取了回來放在藏寶閣中,就是等待你再來把這把劍取走。”
“歷代公主的佩劍。”夜鈴邇心道,“難怪義父跟我說這把劍和我的身世有關,找到了這把劍我便可以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當然與我的身世有關。”
“既然你選對了,這把劍便給你了。但是,你可想好拿什麼貼身的東西來換?”
夜鈴邇心想,白與歸明擺着欺負她,她哪有什麼貼身的東西,除了貼身的衣物,就是不能見光的羊皮,總不能拿羊皮和他交換吧,還有赤練給她的紅妖,夜鈴邇想了許久,突然靈光一現,好像確實有這麼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如何?”夜鈴邇的手在腰間一抹,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枚黑色的鈴鐺。
這個黑鈴鐺是玄霜樓樓主賜給她的標誌,從來沒叫任何人看到過,就算白與歸想用這個去威脅司徒玦,司徒玦也一定不會上當,因爲連司徒玦都沒有見過這枚黑鈴鐺。
“這是什麼?”白與歸沒有看清夜鈴邇從哪裡拿出來的這個鈴鐺,這個黑色的鈴鐺,爲何他之前也從未見過。
“我叫夜鈴邇,配這個黑色鈴鐺,你不覺得是天生一對嗎?我把它給你,應該可以吧。”
白與歸想了想:“那便是它吧,只是你不覺得就一個鈴鐺太簡陋了些嗎?”
夜鈴邇拿起來瞧了瞧,這個黑色的鈴鐺沒有繩結沒有穗子,果然看起來很簡陋。
她想了想道:“給我幾根粗細不同的紅繩子,再拿一把剪刀來。”
白與歸很快叫人送了一盤紅繩子和剪刀來,夜鈴邇拿起紅繩子走到外面,大大咧咧的在臺階上坐下,絲毫不管臺階上有沒有灰塵。
她將一把細紅線放在一起,再用另一根稍微粗些的將它們緊緊地捆住。她纏得很認真,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將她襯得聖潔無比。
白與歸看着夜鈴邇專注的神情,漸漸的失了神。
夜鈴邇纏好流蘇,拿剪刀剪了多餘的繩子,誰知剪得過頭了,那流蘇嘩啦啦一下全散了,夜鈴邇懊惱的低下了頭,但很快她又重整旗鼓,繼續重複起剛纔的動作。
雖然流蘇一次次地散架,但夜鈴邇也跟它們這些不聽話的紅繩子槓上了:“不就不信我治不了你們了!”
經過半個時辰的鬥爭後,將流蘇掛在黑鈴鐺的下方,又在黑鈴鐺的上方挽了個繩結套上,夜鈴邇長舒一口氣:“大功告成。”
白與歸正沉浸在觀察夜鈴邇編繩結時那豐富多彩的表情上,被夜鈴邇突然的一聲大吼嚇了一跳:“什麼?”
“好了,給你。”夜鈴邇將手中的黑鈴鐺交給白與歸。
白與歸看着躺在手掌心的黑色鈴鐺,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那我先回白蘭宮了,回見。”夜鈴邇拿起飲血就走,根本沒留給白與歸思考的時間。
白與歸看着夜鈴邇匆匆離去的背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掛着粗糙的流蘇的黑鈴鐺,笑着將黑鈴鐺掛在自己的腰間。
夜鈴邇拿着飲血興奮得回了白蘭宮,她一走進房間便將門緊緊地關住。
“義父說飲血的劍柄上鑲着一塊黑色的石頭,可是並沒有啊。”夜鈴邇將飲血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劍身上的桃花狀血斑是沒錯,劍柄上也確實有個可以鑲嵌東西的凹槽,但是上面卻什麼都沒有。
“等等,這個形狀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夜鈴邇左瞧右瞧,總覺得這個凹槽的形狀眼熟到她經常接觸,她細細想了想,猛地一拍腦袋,“我真笨,不就是這個嘛。”
夜鈴邇從懷中掏出她珍藏了許久的吸鐵石,她拿着吸鐵石往劍柄上那個凹槽裡靠,還沒有靠上,她便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手中的吸鐵石扯過去,只是一眨眼,吸鐵石已經嚴絲合縫的扣在了那個凹槽裡,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能把它取下來。
這樣也好,省得她還得東藏西臧的,要知道這東西可比羊皮難藏多了,到現在都沒掉也算是她運氣好。
、
夜鈴邇的後宮生活過得很好,但司徒玦那邊卻並不順心。夜鈴邇跟着白與歸去了之後便杳無音訊,他派去混在採礦隊伍裡的人也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看來是被白與歸發現了。
一個月了,何文然那邊的事情總算是處理好了,司徒玦想着等到何文然回來之後,便馬上再找個藉口親自去珩國一趟,誰知這個時候卻突然接到了太后的懿旨。
太后是當今皇帝司徒玞的生母,先帝駕崩之後,她便一直在烏嶼山吃齋唸佛,不再過問朝中之事。本來太后是不會再頒什麼懿旨,但是眼下卻正是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朝中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太監宮女,所有的人都要出席。而祭天大典正是在烏嶼山舉行,便成了太后主持大典。
祭天大典,司徒玦必須帶着兩個王妃出席,但夜鈴邇現在還處於失蹤的狀態。
司徒玦想趁大典還沒開始的這段時間去找夜鈴邇,但還沒有出門,卻收到何文然已經回來的消息,何文然不僅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
繡着金色牡丹的白衣,白與歸又是這樣一身,在雲州城的雲來客棧與司徒玦相見,司徒玦卻一點也不想見到白與歸。
“鈴兒呢?”司徒玦開門見山的說。
“她在珩國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司徒玦知道白與歸在說謊,如果夜鈴邇真的還有事情沒辦完,那勢必會讓白與歸在那邊陪着她一直辦完爲止,覺得不會叫白與歸到這裡跟他扯東扯西的,因爲如果白與歸來了,夜鈴邇不管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一定會吵着要跟回來:“什麼事情?”
“自然是礦脈的事情。”
“白公子送了幾批人進珩國了?”
“到我離開之前,纔剛兩批,半個月一批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司徒玦點點頭:“這個本王明白,按照之前計算的,有三批人就可以開始挖掘了,本王說的可對?”
“沒錯,最快半個月後,採礦工作就可以開始。”
“白公子怎麼有自信瞞得過珩國的上面。”
白與歸道:“這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既然一切進行得順利,白公子又何必大老遠跑這一趟?”
“我認爲,你需要看到我來確定鈴兒是安全的。”
司徒玦笑道:“你說的不錯,現在我知道鈴兒是安全的了。文然,送客。”
白與歸站起身來,腰間的黑鈴鐺發出叮鈴聲,司徒玦臉上的微笑在看到黑鈴鐺的時候僵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繼續笑着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與歸回應道。
何文然送走了白與歸,回來卻看見司徒玦的臉色很差。
“怎麼了,王爺?”
“鈴兒在他手上。”
“王妃跟着他去管理採礦之事,在他手上不是很正常……等等,王爺您是說,他囚禁了王妃?”
司徒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囚禁算不上,頂多算是軟禁。他這次來就是向本王示威的。”
“王爺怎麼知道?”
司徒玦沉默不語,許久後,他道:“回王府,去烏嶼山。”
“那王妃呢?我們不救她?”
“不用派人救她。”司徒玦擺擺手,“白與歸不會傷害她,而且本王相信,只要白與歸不在,她就能逃出來。況且現在本王自身難保,實在是分不開身。”
“王爺是說太后那邊……”
聽到“太后”二字,司徒玦的臉色一沉:“不知這次是不是在劫難逃了。”
“王爺不要擔心,祭天大典或許是個機會。”
“機會?”
由於正王妃不在,司徒玦只能帶着側妃衛小黛前往烏嶼山。
和衛小黛坐在豪華的馬車裡,司徒玦完全感覺不到和夜鈴邇在一起時那種輕鬆的感覺。
“王爺,來吃一口糕點,啊。”衛小黛拿着一塊桂花糕就往司徒玦的嘴邊送去。
司徒玦雙手抱胸頭一偏,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王爺要是不愛吃這個,還有這個呢。”衛小黛又換了另一種糕點。
司徒玦依舊偏着頭,對她的殷勤不爲所動。
“王爺。”衛小黛軟綿綿地朝司徒玦的身上靠了過去,司徒玦身子一側,衛小黛“哎呦”一聲,腦袋砸在了馬車廂上,疼得她眼睛都紅了。
衛小黛揉了揉自己敲疼的腦袋,哭得梨花帶雨。
司徒玦看了衛小黛梨花帶雨的臉一眼,心道:“無聊。”
、
“無聊無聊無聊!”轉眼夜鈴邇就已經在珩國的皇宮待了快一個半月了,一個月前她有七八天的時間沒看到白與歸,她還以爲白與歸出宮去了,結果剛想溜就迎面撞上了他,她怕白與歸會因此加派人手加大她逃跑的難度,趕緊說好話。
之後,她再也不敢溜了。
其實那一次白與歸確實離開了皇宮,就是他去雲州城找司徒玦的那一次,但是他去完雲州城很快便趕了回來,一刻都沒有停留,所以纔會剛好在夜鈴邇想溜出去的時候撞上她。
但是現在有一個直覺告訴夜鈴邇,白與歸又不在宮裡,現在是溜的最好時機,因爲她又有七八天沒有看到他了。
這一次,夜鈴邇非常的小心謹慎。
在天黑之後,她從房間裡找了一件行動方便顏色又比較深的衣服,對門外的人說要去找皇上。
門外的侍衛說皇上日理萬機,沒有空見她。
夜鈴邇馬上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知道白與歸日理萬機,可是不管是萬機還是億機,只要她想見他,白與歸一定會見她,就算她只是在御書房睡覺也好,現在侍衛這樣說,不是白與歸腦子壞掉了,就是他出門了。
“皇上真的不見我。”
“回稟公主,是……”
那幾個侍衛“的”字還沒出口,只看見夜鈴邇擡手,手中有一樣東西銀光閃閃,隨即他們覺得後頸被蚊子叮了一下,便暈了過去。
夜鈴邇手中拿的只是一枚普通的銀針,因爲幾天前她發現自己的嗜睡在那日紮了針之後又發作了,於是她又喊來了太醫,當然主要是爲了向他們討一枚銀針,她是公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不是要出宮這種話,其他的話自然好使,太醫很痛快的給了她一枚銀針。
夜鈴邇不是打不過那些侍衛,但打鬥起來難免會有很大的動靜,不僅消耗體力,還會引來更多的侍衛,用紅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想殺太多的人,弄得一身血腥味,聞起來很噁心。
解決了門外的侍衛,夜鈴邇將銀針插到頭髮中,回到房裡拿起飲血,飛身上了白蘭宮的屋頂。
皇宮裡的路線她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她絕對不會選擇從地上逃出去的方法,因爲她現在可是輕功天下第一的人了!
曾經的願望都不是夢,她只要用登天縱就可以飛出皇宮。
入夜的蘭都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夜鈴邇鬼鬼祟祟的在街上溜達。
夜鈴邇最怕的是碰上夜間巡查的侍衛,因爲那樣難免又是一場惡戰。
於是她飛身上房,打算從屋頂走,這樣就可以避開所有的巡邏侍衛,就在這時,她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看到了一個比她更加鬼鬼祟祟的身影。
在夜色中,那個人影黑乎乎的一片,夜鈴邇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卻覺得她見過這個人。
夜鈴邇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她在心裡不停地回想她認識的那些人,不可能是司徒玦何文然,也不可能是安沉香王靖玦,那那個人是誰?
一絲晚風吹走了遮住月光的厚雲,明亮的月光灑下來,照亮了那個身影。
夜鈴邇凝神一看:“楚天闊!”
許久不見楚天闊,或者說夜鈴邇其實沒見過幾次楚天闊,自從上次被王靖玦從楚天闊手中救走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只是楚天闊駐守邊疆,卻在敵國境內,讓夜鈴邇極爲不解。
“有貓膩!”
夜鈴邇知道自己現在第一要緊的就是要逃出去,但是這大晚上的想必城門也關了,不如先跟去看看楚天闊到底想幹什麼,說不定還能抓到他的把柄,以報當初的春藥之仇。
夜鈴邇當即決定跟上去看看。
楚天闊左繞右繞,最後敲門進了一個院子。
夜鈴邇翻牆進了院子,院子裡一共有三個房間,楚天闊進了其中的一個。
夜鈴邇腳一蹬地便飛上了那個房間的屋頂,她躡手躡腳的打開屋頂的一塊瓦片,卻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白與歸。
珩國的皇帝和大鄴的將軍有來往,夜鈴邇已經腦補出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了。
“你來了。”白與歸的話顯然不是疑問句,看來是他把楚天闊叫來的。
夜鈴邇心道,難道自己以前開玩笑說的珩國要攻打大鄴要成真了?
楚天闊跪下來,道:“參見皇上。”
夜鈴邇捂住了自己的嘴,大鄴的將軍在珩國皇帝的面前跪下稱他爲皇上,這已經徹底表明他通敵叛國了。
原來向來忠心耿耿的楚家其實才是那個通敵叛國的人,這麼看來,夜胥背黑鍋背得好慘。
“起來吧。你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楚天闊起身道:“基本上已經安排妥當,只要皇上您一聲令下,所有的楚家軍都會聽您的號令。”
“很好,楚向赫呢?”
“家父年紀大了,最近身體差了很多,所以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交給了我全權處理。”
“嗯。”白與歸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他,“這是黎州城白府的令牌,近期朕不會再去黎州城,你長年駐守邊關,白府那邊的事情也全權交給你處理了。”
“多謝皇上。”
“你放心,只要你助朕打下鄴國,夜胥根本算不了什麼,朕會封你們楚家一個王噹噹。”
原來楚家爲了打垮夜家,早就通敵叛國,楚向赫之所以常年待在邊關,也是爲了便宜行事,好與珩國商量攻打大鄴之事。
咔嗒,夜鈴邇踩碎了一塊瓦片。
夜鈴邇震驚得沒控制好腳下,於是最狗血的一幕如同在青樓那一次一樣又發生了,而且又是在楚天闊在的房間的屋頂上。
“誰?”楚天闊推開門往屋頂上一看。
白與歸也跟了出來,看到夜鈴邇,他嚇了一跳:“鈴兒,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逃出來的!”夜鈴邇管不了這許久,直接從這個屋頂飛身到下一個屋頂。
“鈴兒!”
“別跑!”
楚天闊會武功,但白與歸不會。
他看出來白與歸對這個女子很是重視,於是道:“皇上放心,我一定幫您把她抓回來。”
說着也飛身上了屋頂,追了上去。
白與歸雖然不會武功,但他是皇上,立刻去找了巡城的侍衛。
侍衛們一看竟然是皇上,立刻全體出動,將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夜鈴邇被楚天闊追着在蘭都繞了一個大圈子,等她趕到城門口的時候,白與歸已經帶着一大堆人在那裡等她了。
夜鈴邇心一橫,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她抽出手中的飲血,她以前都是用紅妖殺人,那把軟劍她用得順手,而用飲血是第一次。
但是飲血給她的感覺卻好像已經跟她並肩戰鬥了一輩子的兄弟似的,握在她的手中,竟有一種血脈相通的感覺。
夜鈴邇舉起飲血,閃身衝進人羣中。
侍衛們說到底不過是稍微會點武功的普通,他們的用處就是用車輪戰和人海戰術消耗掉敵人的體力,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長時間的處在殺敵的巔峰狀態,內力會消耗,體力也會消耗,一旦這兩樣都消耗殆盡,等待他的就是束手就擒。
所以夜鈴邇知道,她必須要速戰速決。
侍衛們在飲血面前就像等待切割的韭菜一樣,只聽見劍身刺穿柔體的聲音,那些侍衛們便紛紛倒了下去。
什麼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對一把絕世神兵來說,殺人是不沾血。
即使已經殺了數不清的人,飲血的劍身還是乾淨得可以反射最純淨的月光,只是每捅進一個人的身體,劍身上那塊桃花狀的血斑便鮮紅一分,殺得越多,顏色便越鮮豔,豔得好似要滴出血來一般。
在這裡,能與夜鈴邇一拼的只有楚天闊。
楚天闊本以爲一個小妞能有多厲害,結果這些侍衛竟然沒有一個能近她身邊一尺的,他奪過身邊一個小兵的劍便衝了上去,可他的劍沒有一次能刺到夜鈴邇,夜鈴邇看似站在原地,實則不停地在變幻位置,他每一次刺到的都是夜鈴邇上一次移動前留下來的虛影。
七星步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夜鈴邇看着他,眼中的嘲諷之意顯露無疑。
楚天闊握着長劍的手抖了抖,他最趁手的大刀還放在家中,本來就弱於拿着趁手兵器的夜鈴邇,再加上夜鈴邇難以看清的身形,楚天闊突然覺得亞歷山大。
“楚公子,麻煩你了。”
不知什麼時候,夜鈴邇竟已貼上了楚天闊的身,她手中捏着一枚銀針,朝楚天闊的頭頂紮了下去。
楚天闊只覺得四肢一軟,手中的長劍便已嗆啷落地。
“都不許動!”夜鈴邇的飲血架在楚天闊的脖子上,飲血劍身上已經變成鮮紅色的血斑,豔得白與歸睜不開眼睛。
“都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