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見到司徒玞,對夜鈴邇來說是意料之中,不過若是沒有安沉香提起那個赤金環的標誌,她也猜不到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只是祭天大典正在舉行,爲什麼司徒玞不在烏嶼山,卻在這裡。
“大師兄,這就是我同你說過的那個女子。”安沉香還興致勃勃的爲兩人介紹,殊不知這兩個人早就認識了。
“大師兄怎麼稱呼?”夜鈴邇問道。
“在下姓蕭,名將離。”蕭將離一襲黑衣將一身鋒芒收斂,那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在他的身上一點也瞧不出來了。
“我還以爲會更晚一點才能在這裡見到你。”夜鈴邇確實沒想到蕭將離攤牌攤得這麼快,而且她皇帝做得好好的,爲什麼會突然出宮到金蠶谷來。
“現在時機剛好。”
一旁的安沉香和楚天闊二人都對夜鈴邇和蕭將離說的話聽得雲裡霧裡的。
“你們認識?”
夜鈴邇道:“算是認識吧。”
“什麼意思?”安沉香不懂夜鈴邇的這個“算”是怎麼算的,連他都沒有見過的大師兄,夜鈴邇怎麼會認識。
“就是字面的意思。”
“谷主!”憨厚的聲音傳來,夜鈴邇扭頭看去,是一身灰衣的吳茱萸,手上抓着一個正在撲棱的鴿子,“天女也在啊。”
夜鈴邇對吳茱萸的說法報以一個微笑。
“這是長安傳來的消息,掛了紅線,好像很緊急,你快看看。”吳茱萸說着將鴿子腿上的竹筒取下,從裡面拿出字條卷遞給安沉香,又馬上拎着鴿子離開了。
安沉香打開字條瞧了一眼,臉色一變,他看了看身邊的楚天闊,隨後又看了夜鈴邇一眼,道:“皇上駕崩了。”
夜鈴邇和楚天闊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齊刷刷的看向門前的蕭將離,蕭將離面無表情,對此不爲所動。
安沉香對他們的反應很是奇怪:“我說的是皇上駕崩了,你們看大師兄幹什麼?”
“隨便看看。”夜鈴邇又看了蕭將離一眼,心中已對發生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隨後安沉香又道:“麗妃產子,新帝司徒寧繼位。”
夜鈴邇聽到新帝竟然是玄霜樓樓主之女赤練與金蠶谷大師兄蕭將離的孩子,心中本已經捋清楚的幾條線頓時又交織在了一起,變得十分不明朗。
而楚天闊的臉色十分難看,因爲新帝是夜胥的外孫,夜清霜成了太后,夜胥本就掌控着朝政,如此一來,這天下幾乎就是他們夜家的了,他們楚家更加沒有了地位,一旦夜鈴邇將他帶到長安,將謀逆的事情一上報,以衛子千的鐵血手腕,他們楚家一門就完蛋了,而且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向楚向赫報告他現在的處境,否則他可以叫楚向赫提前注意,和白與歸提前出兵。看來夜鈴邇打算暫時把他關在這裡,他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世間再無司徒玞。”蕭將離看了夜鈴邇一眼,“鈴兒,你進來。”
夜鈴邇立刻明白了蕭將離的意思,他有事同她說:“我和大師兄有些事情要說,麻煩安哥哥把這位楚公子帶去關押起來,千萬別叫他逃了。”
安沉香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介紹兩個人認識,怎麼他們就反客爲主,把他支走了?
“麻煩啦。”夜鈴邇把身邊的楚天闊推給安沉香,隨即閃進了蕭將離的房中,蕭將離也跟着進了房中,一轉身便將門關上了。
“鈴兒!”安沉香很不爽,他這個神秘的大師兄一出現就把鈴兒勾走了。
“少將軍,我怎麼看你臉色很不好的樣子,要不要在下爲你診治一下?”安沉香沒有辦法找蕭將離的茬,就只能把氣撒在楚天闊的身上,反正楚天闊是夜鈴邇的囚犯,現在代爲關押在金蠶谷,他是代谷主,想怎麼處置囚犯都可以。
楚天闊卻道:“你真的不知道蕭將離是誰?”
金蠶谷的人都是不問世事之人,安沉香能認識夜鈴邇和楚天闊,也是因爲擅自離谷走了一遭,但卻無緣能見到皇帝,自然不知道蕭將離就是司徒玞。
“蕭將離不就是我大師兄。”
“不知道就算了。”楚天闊覺得司徒玞是蕭將離這件事可以作爲一個把柄,太多人知道反而不好,現在看來,除了司徒玞自己,就只有他和夜鈴邇知道。
“莫名其妙。”
、
“鈴兒參見皇上。”蕭將離一將門關好,夜鈴邇就行禮道。
蕭將離面色一沉:“我已經說過了,世間再無司徒玞。”
“那好吧,那我就喊你大師兄了,反正你是我義父的大弟子。”
“義父?你認了我師父當義父?”蕭將離好像對此事十分驚訝。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蕭將離想了想道:“沒有,這倒也是挺合理的。”
“合理?”夜鈴邇不懂蕭將離的意思,“不說我的事了,我想問問你,好好的皇帝不當,爲什麼要假死跑到金蠶谷當這個大師兄?把我姐姐一個扔在深宮裡,還有你剛出生的兒子,你都不要了嗎?多少人想當這個皇帝都當不上,你看看外面那個楚天闊,就是因爲擁兵自重密謀造反,我才把他抓了想帶他上京去見你,是殺是剮一切請你定奪,現在好了,不用我多跑一趟,你現在就可以說清楚怎麼處置他了。哦對了對了,我忘了,世間再無司徒玞嘛,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是蕭將離不是別人了,那我就押着楚天闊到那個剛剛出生的,叫什麼司徒寧的皇帝面前,請他定奪了。”
夜鈴邇氣得當然不是司徒玞不當皇帝了,也不是他丟下夜清霜一個人在皇宮裡,更不是讓司徒寧當皇帝,夜鈴邇氣的是,你死就死,爲什麼不就下個聖旨說傳位給靖王呢,這樣司徒玦就不用和白與歸合作,可以名正言順的當上皇帝,她還可以揭穿楚家通敵叛國的事,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鈴兒,你先彆氣,其間利害關係我還不能同你說清楚。”蕭將離道,“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時機?什麼時機?什麼時候到?”蕭將離正要開口,夜鈴邇馬上擡手製止他,“我知道,你要說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鈴兒,你很聰明。”
“謝謝。”夜鈴邇道,“已經有很多人誇過我聰明、機智、聰明過人、機智過人,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快聰明絕頂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
“別。”夜鈴邇受*若驚,“別說求,有什麼事你說,我要能做到我會盡量去做到,前提是這件事我力所能及,並且不違揹我的意願。”
蕭將離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輔佐新帝。”
“輔佐?”夜鈴邇笑道,“我只是個傻王爺的妃子罷了,說什麼輔佐,我又不像我爹一樣身居高位。”
蕭將離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從桌子上的書堆裡拿出一本書交到夜鈴邇手上:“這本書你好好看看,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幫上你。”
“書?”夜鈴邇接過一看,封面上沒有寫字,她打開一看,驚呆了,竟然是中英文結合的……兵書。
兵書?給她兵書是要她去帶兵打仗?
等等,兵書不是重點,重點是中英文結合是要怎樣?
夜鈴邇看了看內容,是中英文對照版本的,而且英語翻譯的很棒,基本上沒有語法錯誤。
不對,她爲什麼要關注語法錯誤什麼的,她應該關注的是爲什麼會有這樣一本書。
而且裡面的中文也有問題,這個世界的中文都是繁體字的,但這本中英文對照的兵書上卻是簡體字的,夜鈴邇能猜到這本書來自龍蘭,莫非……她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可能是真的,但卻像極了真的的可能性,龍蘭就是由一個穿越者建立的民族,或者說龍蘭族曾經有一個穿越者,否則不可能會有英文和簡體字這兩種東西。
夜鈴邇翻了兩頁,突然從裡面掉出來一張紙,這張紙只有這本書的一半大小,泛着歷史的舊黃色。
上面寫着三行字:
it‘s a secret.
don‘t tell anybody else.
doyouknowthetime-travel?
這是個秘密。
不是告訴其他人。
你知道穿越嗎?
這張紙顯然就是白與歸的藏書閣中那本《龍蘭史詩》最後被撕掉的那一頁。
“穿越?我當然知道。”夜鈴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龍蘭一族必然曾經出過一個來自現代的穿越者,並且教給了龍蘭人簡體字和英語,成爲他們內部交流的語言。
“我相信你能看得懂。”蕭將離道。
“那麼你呢,你看得懂嗎?”
蕭將離搖頭道:“只能看懂一部分。”
想必他能看懂的那部分就是與這個時空的繁體字相接近的一些簡體字了。
“你怎麼知道我能看懂?”
“秘密。”
、
青燈古佛,衛子千跪在佛像面前繼續沒日沒夜的頌着經文。
新帝尚幼,衛子千唯恐朝中上下閒言碎語,於是從烏嶼山搬回了皇宮居住。
“太皇太后,衛妃已經在門外候着多時了,她說您要是再不傳她,她便要離開了。”
衛子千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年紀越大就越不懂事,叫她進來。”
衛小黛一進門便想張口抱怨,但看到衛子千的臉色,只好收了聲,恭恭敬敬的向衛子千行禮:“黛兒拜見姑母。”
“起來吧。”衛子千道,“春兒,你出去。”
“是。”那個叫春兒的宮女向衛子千和衛小黛行過禮後便告退了。
“說吧,找哀家何事?”
“黛兒想姑母了。”衛小黛邊說邊靠了上去。
誰知衛子千臉色一變,衝着衛小黛的臉便是一巴掌,衛小黛被這一巴掌打倒在地,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衛子千:“姑母!”
“你還有臉叫哀家姑母?哀家命你看着司徒玦,你幹了什麼?”
“黛兒天天都看着他,什麼都沒幹啊。”衛小黛柔嫩的臉上很快出現了一個手掌印,她癟了癟嘴,委屈的說道,“姑母,到底怎麼了嘛?”
“怎麼了?你還敢問哀家怎麼了?”衛子千將手中的佛珠甩到衛小黛的臉上,砸得衛小黛一聲哀嚎,“你知不知道他的傻是裝的?你每個月向哀家彙報的都是什麼?什麼叫做‘沒有異常’,什麼叫做‘一如往常’?這五年你就是這麼忽悠哀家的?”
“可是王爺他確實沒什麼問題。”
“你還敢說?你是要氣死哀家嗎?”衛子千的手緊緊地抓着胸口,“哀家的兒子,哀家的兒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這跟王爺又有什麼關係?出事的那天,我一直待在王爺的身邊,他甚至沒跟任何人接觸。”
“哈哈哈,是嗎?”衛子千笑了兩聲,盯着衛小黛的雙眼,道,“你敢確定不是他做的?”
“我敢確定。”
“好!來人。”
這一回,衛子千叫來的不是太監宮女,而是十幾個黑衣人。
“把司徒玦的頭帶來。”
“是。”
黑衣人一個個從房間內離開,衛小黛驚恐得睜大了眼睛,她爬到衛子千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抓着衛子千的裙角,哭道:“姑母,不要,不要殺他。”
“一個早該去死的人,哀家留他到現在已是恩賜。哀家的兒子已經死了,哀家還留着他幹什麼?黛兒,你不會已經愛上他了吧?”
衛小黛不想承認,但是司徒玦已經在她的心裡佔有了一席之地,不管司徒玦平日裡對她的態度如何,她已經離不開他了,所以她纔會冒着被衛子千發現的風險替司徒玦隱瞞,所以她不想看到司徒玦去死。
“姑母,黛兒求求你放過他吧,求求你。”
“哼。”衛子千一甩衣袖,將衛小黛踢到一邊,“不用說了,哀家心意已決,他非死不可。”
正在遙望星空,思念夜鈴邇的司徒玦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相信夜鈴邇不會有事,而那股殺氣明顯是朝他來的。
司徒玦一偏頭,手指夾住刺向他的劍尖,他扭頭,背後已經站了一排劍拔弩張的黑衣人。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來到長安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衛子千什麼時候會動手殺他,誰知道沒有等到他自己的死期,卻等到了司徒玞的死訊。
司徒玦之所以要裝傻,都是因爲衛子千,當年衛子千先是害死他母妃,後又欲害他,他裝傻才逃過一劫,之後的日子過得也是十分艱難,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但是現在纔想殺他,實在是太晚了。
那黑衣人使勁扯着手中被司徒玦夾住劍尖的劍,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明明他握着劍柄,而司徒玦只是兩根手指夾着,卻好像是司徒玦抓着劍柄似的,難以掙脫。
司徒玦手指微微一用力,那劍尖叮的一聲便折斷了,手腕一甩,那被折斷的劍尖便向後飛去,直直的插入了那個黑衣人的心臟。
黑衣人驚恐得瞪大了雙眼,他噴出一口鮮血,仰面倒地。
其他的十幾個黑衣人也被驚呆了,沒想到舉國皆知的傻王司徒玦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一起上吧。”司徒玦一個翻身撿起被他殺死的那個黑衣人的劍,雖然是一把沒有劍尖的劍,但在司徒玦的手中殺傷力卻極大。
黑衣人們也不會講什麼英雄道義,一擁而上,卻一個個都被司徒玦打倒在地。
而且,每個人的心臟都被那把失去劍尖的劍刺穿了。
司徒玦將劍丟在地上,看着一地的屍體,道:“衛子千,這就算我司徒玦送給你的第一份大禮吧,讓你後悔的大禮,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離開了宮殿,只留下一屋子瀰漫着血腥味的空氣和全部失去生命的死屍。
、
昔日安靜的皇帝寢宮,最近卻十分不太平,因爲有一位吵鬧不休的新帝住進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宮殿。
“寧兒,乖乖。”面容些許憔悴的夜清霜輕輕拍打着司徒寧,她不想讓宮女來照顧她的兒子,即使她現在身體有些虛弱,她也想自己親自照顧,畢竟這是她和司徒玞唯一一個孩子。
宮門被輕輕推開,帶勁了些許夜風。
夜清霜捂着嘴輕輕咳嗽了兩聲,沒有回頭:“哀家說了,不需要你們伺候。”
“赤練。”
沙啞的聲音順着夜風飄進夜清霜的耳中,夜清霜的手不禁一抖,她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見了一張全白的面具。
“樓主!”夜清霜立刻跪倒在地,“屬下赤練,參見樓主。不知樓主怎麼會進宮?”
“練兒,你的神色憔悴了不少。”玄霜整個人裹在黑色的披風裡,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張臉上帶着一張全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沙啞的聲音從面具後悶悶的傳來,“爲何不好好休息?”
“先帝駕崩,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虎視眈眈,赤練不敢大意。”
“你辦事,我很放心。”玄霜踱着步走到搖籃旁,搖籃中的司徒寧正含着手指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外面正山雨欲來風滿樓,“他真可愛,跟你小時候很像。”
夜清霜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我這次來只有一件事,我交給你的羊皮你可帶在身邊?”
“帶着,赤練不敢不好好保存。”
“給我。”
“這……”夜清霜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玄霜的聲音低了下來。
“沒事,樓主叫赤練交出羊皮,赤練莫敢不從。這本就是樓主之物,赤練這就去拿。”夜清霜說着便轉過身去,但走了兩步卻突然回身,手中拿着那枚赤練簪便向玄霜攻來。
玄霜發出一聲輕笑,沒有多餘的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又好像不停的在移動,夜清霜每一次刺中的都只是玄霜的虛影。
玄霜不想與夜清霜再多耗時間,伸手便將夜清霜制住,但這時夜清霜已將手中的赤練簪射出,赤練簪打在玄霜的白麪具上,隨即直直地掉落在地。
在赤練簪掉落在地的瞬間,白麪具上出現了一條裂縫,隨即又出現了兩條三條,卡啦一聲,白麪具碎成了五六塊,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地,露出王靖玦那張堅毅陽剛棱角分明的臉。
“青王,爲什麼是你?”
“從來都是我。”
“樓主呢?”
“你難道不知道嗎?”
夜清霜輕笑一聲:“我只是沒想到是你。”
王靖玦道:“羊皮呢?”
“你自己去找吧,我不會給你的。”
王靖玦四下看了看,隨後將手伸到司徒寧的襁褓中,取出了藏在其中的羊皮:“你下次該找個更高明的地方藏。”
“還有下次嗎?”
王靖玦將羊皮收起來,放開了夜清霜。
夜清霜揉了揉被王靖玦弄疼的手,道:“羊皮你已經拿到手了,可以滾了。”
“我會離開,離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司徒玞在哪裡?”
“我不知道。”
王靖玦一把抓起熟睡中的司徒寧,大手掐在司徒寧的脖子上,司徒寧發出淒厲的哭聲,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寧兒!”
“你只需要告訴我司徒玞在哪裡,我就放了他。”
“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變?我沒有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好,我告訴你,你放開寧兒,我告訴你。”
王靖玦將司徒寧交給夜清霜,夜清霜把司徒寧輕輕地抱在懷裡,王靖玦一直在旁邊站着,看着夜清霜柔聲的將司徒寧哄睡了。
“變的不是我,而是你。”王靖玦道。
夜清霜看了王靖玦一眼,道:“我只能告訴你,司徒玞和鈴兒在一起,別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鈴兒?”王靖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願在宮裡多做停留,“多注意衛子千,那纔是你在宮裡最不能大意的人。”
說完這句話,王靖玦身影一閃,便從偌大的宮殿中消失了,空餘夜清霜一人,抱着已經止住哭泣的司徒寧,輕輕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