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笑着,然後轉身走回蕭閒身邊,看都不看沈雲珞一眼。
她對沈雲珞早就沒有恨了,因爲自己隨時都可以殺了她報仇。
可殺一個人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意思。
就像當初自己不肯親手殺趙姨娘和劉夫人一樣,對她來說,報仇從來都不是弄髒自己的雙手。
那些以爲只有手刃仇人才能解恨的,不過是莽夫罷了。
沈雲珞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處於極端劣勢的沈明珠竟然可以這樣藐視自己,她憑什麼!
她一陣氣血上涌,就在這時候身體也恢復了自由,她握住了牢門,力道大得關節泛白幾乎將手指頭都要捏斷了,她咬牙切齒地惡狠狠道:“沈明珠,你不要得意,你死定了。等你死了以後,再來跟我說這樣的話試試看。”
說着她轉身離去,卻因爲受了傷,所以踉踉蹌蹌地走不穩。
外面的丫頭們忙上前扶她。
她卻狠狠地將她們的手打掉,“不要碰我!”
站在稍微遠處的計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隨即卻默默上前,在沈雲珞昏倒的那一刻將她抱住,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傷成這樣。”
沈雲珞面色凌寒,充滿了怨毒,“都是沈明珠!”
計都沒有再說話,她以爲他不知道麼,不過要不管她的話,他也做不到。
他抱着她,飛身上了馬車,讓人立刻回府,他要給她療傷。
蕭閒這一擊,看似沒有用全力,可能隨手一甩將幾滴墨汁砸穿圓柱木棍然後又打在她的身上,已經是雷霆一怒了,只不過他向來是不打女人的,所以用圓柱木將大部分力道都卸去了,只不過好像甩了幾滴墨汁在沈雲珞雪白的衣服上一樣罷了。
饒是如此,卻也讓沈雲珞根本承受不住。
計都忍不住蹙眉,沒想到蕭閒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看來若是真的要殺沈明珠還未必能辦得到呢。
他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把守的重兵,一個個全副披掛,甚至連各種防止犯人逃跑的武器都搬出來,他不禁嗤了一聲,就憑這些人只怕難以攔住蕭閒吧。
若是蕭閒想走,大開殺戒的話,只怕還真的是要血流成河了。
不過,皇帝他們的籌碼想必也不在這裡,畢竟蕭閒是個孝子,不可能不管謝太妃的,而沈明珠也有很多顧慮,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哥哥妹妹弟弟們吧。
所以計都覺得這些重兵根本沒有什麼用處反而讓百姓們恐慌,還以爲京城要出大亂子,改朝換代了呢。
等他們走後,沈明珠回到蕭閒的身邊,她微微地笑着,跪坐在他的旁邊,伸手輕輕地搭住他握筆的那隻手,將他稍顯僵硬的手指鬆開,想要將那支筆拿下來。
誰知道他手指一鬆,“簌簌”的,那隻上好的狼毫筆桿竟然化爲了齏粉……
那些粉末被風一吹就騰起了一股煙塵,有的散去,有的落在紙上,混合着飽蘸濃墨的筆尖斑斑點點地灑在雪白的宣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