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蟲子的事,楊梅是沒得采了,雙搶還得有個半個月以上,季心苗想起那幾棵柿子樹:“大弟,明天你與坤樂去挖幾棵柿子樹回來。”
季坤平懷疑的問:“大姐,現在挖回來種得活麼?”
季心苗說:“活是肯定能活的,只是今年的柿子有可能不會熟了。”
季坤平又提議:“大姐,要不明年挖回來種如何?那幾樹柿子今年可多了。”
季心苗想了想:“明年我怕是不好常回孃家的,這移樹也得有方法才能活的,還是明天就去挖吧。不知道村子裡哪些人家有果樹的,能不能找他們砍一兩個樹枝回來。”
“砍一根枝?大姐,一根枝也能活?”
面對季坤平的好奇,季心苗說:“蔣家小姐在守孝期間,她不是帶我在蔣家的祖籍住過兩年麼?那個種花的大叔教的可不止是治蟲子的法子,他還教過我接果樹的本事。他教過我,找棵合適的母樹,把砍來的果樹枝接上,就能長成一棵新的果樹。”
“啊?大姐,這師傅這麼厲害啊?”季坤平覺得自己這大姐真的是有奇遇,而且是個有福氣的人,才能學到這麼多有用的東西。
季心苗點點頭:“嗯,我看過他接果子樹的,這活我也學會了。不過,大弟你要記住,可不要到處說,否則人人都讓我們去接果樹,那就麻煩了。”
季坤平雖然有王氏的耿直,但他也是個機靈的孩子,一聽季心苗的話立即明白的說:“大姐,我知道的。”
找季秋林幫着開墾了後山彼上的荒地,又去屯長家花了兩百個大錢把那三分地不到荒彼又買了下來。這次季家幫了大忙,屯長家的田又多,這地屯長作主也就等於半送了季家。
只是他不解的問:“比這更好的荒地都有,你們要這點地做什麼?”
季秋林笑笑:“那幾個孩子也不知從哪來了興,突然想要去山裡移幾棵野果子樹回來,說等結了果子,就不用去山裡找了。”
屯長啞然失笑:“你們這兩夫妻也是個疼孩子的,就花這冤枉錢給孩子胡鬧。好吧,這地我作主了,過幾天我帶契書去幫你們過戶了。”
跟來的季新敏喜歡的說:“屯長伯伯,到時我們請你吃果子。”
“好好好,吃果子,哈哈哈,全村也只有你們一家買地種果子樹的。”
村子裡人都知道季家買了一塊荒地說是給孩子們種野果子樹,有人的羨慕有的人不屑,這準是藉着這次蟲害掙了大傢伙的昧心銀子得意起來了。
這天季老爺子來了季心苗家,一臉的不開心:“林兒,聽說你花兩百大錢給孩子買後山那點荒地,是爲了給他們種果子樹?”
季秋林見爹一臉的不開心急忙問:“爹,你聽人說了?這地是苗兒想要買的,她說她在南邊學過一種接果子樹枝的種果子樹的方法,想給家裡種幾棵果子樹,讓孩子們平常有個零嘴吃。要是種得好結得多的話,還能送些到她二姑鋪子裡去換些油鹽銀子呢。怎麼了?有人說道?”
季老爺爺一聽是季心苗讓弄的,於是告訴他們:“村裡人在傳,說我們是掙了昧心銀子在得意呢。既然是這樣,就別聽這麼多好好幫着苗兒弄那些吧,明天我也來幫。這孩子的話,我老爺子相信了。”
季心苗從裡屋聽到這話也來了:“爺爺,是不是昧心銀子我們季家人心中無愧。如果不是我們出這藥水,半個月來沒日沒夜的忙碌,村子裡叔叔伯伯們的蟲子,會自己掉到水裡淹死?今年的蟲災多厲害,我想信大夥都明白的,到了雙搶結束,他們拿自己的收成與別村的收成一比,我想,他們會臉紅自己說過這種沒良心的話的。”
季老爺爺連連點頭:“還是苗兒看得清想得遠,是爺爺年紀大了聽不得一些閒話了。前兩天你老大姑奶奶來說,她們村子裡除了她家用了你大伯送去的那藥水外,其餘的人家都是靠捉蟲子在除蟲的。可捉蟲子哪能兩三天就捉完,又哪是捉得完的?說很多人家的水稻都要減少很多的收成呢。”
所以,季家再沒人有去聽這些挖心話,等田裡空了,季家的男人都幫着把這三分地給開出來了,並按季心苗的要求找來了不少樹種下了。最後由季坤平與季坤樂挨家要果樹枝,等要了不少,季心苗帶着幾個小的一塊教這果樹嫁接之事。
季柳蘭拿了大伯公分給她的四百個大錢感激不盡,這種果樹時又有她一份力,她內存感激,於是叫人也跟新梅姐妹統一了:“大姐,這樣接上真的能活?”
季心苗看看這老實的小堂妹笑笑說:“你仔細聽着就能接活了,以後你有空也去你家屋前屋後種上幾棵,兩到三年就有果子吃。多選幾個品種的話,一年四季最少三季有得吃。”
季柳蘭雙眼一亮:“大姐,那我可不可以多種幾棵,等果子熟了提到鎮上去賣去?”
季心苗知道這個二堂叔家的情況,聽了季柳蘭的話立即鼓勵她:“當然可以啊,你認真學着啊,其實現在不是最好的接樹的時候,明年三月間才最好,接的果樹種類也多,也容易活。只要你學好了,好好打理它,包準你能掙得到油鹽銀子。”
季柳蘭的小臉頓時堂亮起來,她覺得心裡從沒有今天快樂過,於是恭敬的朝季心苗道謝了。
楊梅全曬好了,二姑季蘭蘭傳信來說小竹筍都賣了,賣得還不錯,吃過的人還有回頭來尋的,只是告訴大家,現在季節過了讓他們明年再來買。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就領着季心苗進了鎮,季新敏死皮賴臉的硬是跟來了,季新豔也就成了跟屁蟲。
王氏笑罵着:“手上不是有一百個大錢麼?兩姐妹不來鎮上花了,那肯定是睡不着了。”
季新敏鼓鼓小嘴不依的說:“我與豔姐也想二姑了嘛。”
季心苗鄙視了一眼這狡猾的小妹一眼:“看來你只想二姑不想大姑與三姑了!”
季新敏朝她做了個鬼臉:“大姐不就是怕我與豔姐來看你的嫁妝唄!”
小傢伙還挺會反擊的,季心苗是第一次進鎮也就懶得跟她鬥嘴了,眼睛四處轉動,鎮子不小,有橫豎各兩條街呈井字型,因今天是立市的日子,人來人往特別熱鬧。
母女幾人拿着一些家裡種的蔬菜和大豆,穿過一個弄堂轉到了另一街上的一個兩門面的鋪子前,一個小夥計在櫃檯上忙碌着,生意還好象不錯。
剛一進店門,二姑季蘭蘭正從後門進店裡,一見進門的她們立即開口:“二嫂你們到了,我家那口子還一直在問呢,怎麼還沒見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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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苗與季新敏、季新豔立即喊過二姑。
王氏笑着回答:“今天牛車人坐多了,走得慢了一些,這一路上苗兒是多年沒進鎮了,這看看那看看,稀奇着呢。”
季蘭蘭笑着問:“苗兒你可是從省城裡回來的,還會覺得鎮上稀奇不成?”
季心苗裝出一臉不好意思的回答:“二姑,我是好久沒來過了,總得看看鎮上有沒有什麼變化呀?怎麼着這兒可是我的故鄉,省城哪能跟這裡比。”
季蘭蘭笑着點了點頭:“那是,還是故鄉親呀,人總是尋根的。快來吧,我們進裡面去,先去看看二姑給你準備的鋪陳,你再看看被面是不是喜歡,如果不喜歡還來得及換。”說着拉着季心苗的手就進了後院。
一行人隨着季蘭蘭人店的後進了院子,季心苗打量着,前面是店鋪,後面是三個方圍院,與前面的店鋪併成一塊,就像北方的四合院一樣。
院子中間有一棵梨樹和一棵橘子樹,此時都結上了小果。
季蘭蘭看她眼睛直盯着果樹笑着說:“苗兒,你回來了就吃得到了,這兩棵果子樹一年結的果子可不少呢。特別是這橘子留得時間長,下雪的時候它們在樹上還不會掉呢,年底的時候你來二姑家,到時給你摘幾個回去。”
季新敏一聽立即驕傲的說:“二姑,我家屋後種了好多的果樹,我大姐說了,以後一年三季都有果子吃。”
季蘭蘭一聽瞪大眼睛問:“你家後山種果子樹了?這哪來了這麼多果苗子啊?”
王氏笑笑說:“還不是這幾姐弟天天山上折騰,從山上挖回來的,說過兩年就自個兒家有得吃,省了去山上找的功夫。”
季蘭蘭不解的問:“那能種得活?”
季心苗解釋:“能種得活,以前我在蔣家的老家看過那兒的人種過,並且問過他們挖種的辦法。”
季蘭蘭笑着說:“那等你姑父有空時也去山上挖幾棵回來種種,反正這院子裡也寬敞,省得孩子總去饞別人家的院子。”
季節有點遲了,季心苗只得歉意的朝季蘭蘭說:“二姑,這個時節能移種的樹不多,明年三月吧,那時種下的果樹最容易活呢,省得姑父浪費功夫。”
季蘭蘭若有所思的看了季心苗一眼,才領着衆人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