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你很好啊，你養的好女兒！只是個庶出的，就敢和祖母頂嘴，就敢誣陷嫡姐了，這王家若是讓你做主，還了得麼。虧得錦城信任你，你們母女卻爬上了嫡女的頭上，還敢往我的嫡孫女身上潑髒水，你當我死了麼。”
說着再次氣得不行，方氏是真的覺得王寶珊母女觸碰了她的底線，王錦城不敢和氣極了的方氏說她不愛聽的話，卻也不願意續絃。
如果他真的想要續絃，這麼多年早就娶回來了，何必等到今天。其實他是不介意內宅由誰來做主的，這麼多年來蔣氏也的確爲這個家的安定付出了很多。他也提過直接娶了蔣氏做續絃，首先是對蔣氏的付出有個交代，其次也實在不願意多娶個女人回來。
現在母親再次提到了續絃的問題上，他只能默不作聲。
方氏看到兒子又沒詞了，幾乎每次說道娶媳婦他都是這個反映。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不過的事情，她的相公當年還不是娶了姨娘，纔有了二房一家子。雖然如今姨娘已經去世，但是每每想到相公被分走，她依然覺得窩火惱恨。
“錦城，今天你無論如何要給娘一個交代。家裡一日也不能沒有女主人，如果你心裡還有孃的話，就答應娘。”方氏鐵了心要逼着王錦城續娶，言辭間也是堅決的。
王寶卿對這個家裡的暗涌雖然多少知道點，但是還是不夠清楚的。
這個時候再呆的人都看出來蔣姨娘之所以一直無法坐上正室的寶座，完全是因爲方氏的堅決反對。
這麼看來，王寶卿反而對方氏感激起來，雖然她這麼做完全是因爲自己，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沒有方氏，蔣姨娘坐上尚書夫人的位置，她可就無法動搖她了。
王錦城接收到蔣姨娘哀慼的眼神，也對母親的專政和強加干預有點反感。而且，蔣氏的確這麼多年管着內院大小事，沒有功勞有苦勞。
“母親，兒子覺得，不如還是扶正了蔣氏
吧。這麼多年內院都是她在料理，而且爲兒子生了兩個女兒。”王錦城試探着和方氏商量。
方氏聽了當時臉色就十分的難看。
“是生了兩個女兒，你忘了自己沒有兒子麼。錦城，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身爲嫡長子，這是要後繼無人麼？”方氏想到長房沒有兒子這回事就更生氣了。
這個蔣氏好手段，不僅讓王錦城不肯續娶，更連納妾都橫加阻攔。
方氏曾經送過丫鬟過去大房，卻悄無聲息的死了。說是意外，鬼才信。方氏是什麼人，什麼世面沒見過，這種小伎倆只有她那傻兒子纔信。
沒有兒子不僅是方氏的心頭病，也是蔣氏的心頭病。如果能剩下一個兒子，她老早就坐上正室的寶座了，又怎麼可能等到這種時候。
王錦城皺緊眉頭，說到兒子，他其實沒有那麼在意，畢竟寶卿娘已經不在了，別人生的兒子，他多少有點介意。
再說王家二房三房都有兒子，算不上絕後，不至於非要生個兒子出來。
“母親，今日是寶珊惹惱了您了，您罰也罰得，莫生氣。”王錦城無奈只好轉移話題。
說到王寶珊，方氏也回過神來，想起事情的源頭。
王錦城又不傻，剛纔說什麼寶珊頂撞祖母，又願望嫡姐。這時候再擡頭看王寶卿，他突然十分心虛。
王寶卿一直低着頭，默默扶着方氏。
方氏回頭看看王寶卿，實在覺得王寶珊太過分了。
“蔣氏教育的好女兒，騎到嫡姐的頭上來了。這還是個庶出的，要是真成了嫡女，那寶卿還有立足之地麼。蔣氏是不是要爬到我頭上來。”
方氏這麼說的確有意的試探王寶卿在王錦城心中的地位，王錦城對正室韓氏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如果他還在乎已故的韓氏，就萬萬不能讓王寶卿受欺負。
王錦城這時候看低着頭沉默的寶卿，心中愧疚更深。
“掌家，還
是有勞母親和蔣氏一起吧。寶珊的事，是蔣氏管教不嚴，罰寶珊禁足一個月。”王錦城不看蔣姨娘，奪了蔣姨娘的權利。
蔣姨娘多精明的人，連忙跪地對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贖罪，一切都是妾的不是，老夫人莫生氣。妾一定好好管教寶珊，您也責罰妾吧。”
說着拼命的磕頭，額頭立刻見血痕，這出苦肉計陡然讓王錦城心裡不好受起來。
王寶卿心中好笑，蔣姨娘倒也有幾分手段。
方氏當然知道蔣氏這是做給王錦城看，氣得更厲害了，死死抓着王寶卿的手。
“你們都出去，寶卿寶媛在這裡陪我。”
方氏老了老了，也懶得和蔣姨娘僞裝鬥法，王錦城是她的兒子，蔣氏在折騰也沒有用。
王錦城扶起哭哭啼啼的蔣姨娘，一衆人退出了慈安堂。
這時候人也走乾淨了，方氏也算平靜下來了。
握住王寶媛和王寶卿的手，嘆了口氣。
“這府裡的事，寶卿你也看到了。蔣氏做夢都想扶正，要不是我攔着，恐怕你父親早就同意了。二房也不是省心的主，寶媛在二房那邊少不了受排擠。”說着意味深長的看着王寶卿。
王寶卿知道這是老太太在要她的保證。
“祖母辛苦了，寶卿這麼多年不在家，沒能幫祖母的忙。”
方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蔣氏若是個懂事的，孝順的，扶正了也未嘗不可。偏偏她那小家子氣，得志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寶珠還算懂事，識大體，再看寶珊，被她寵成了什麼樣子。”
方氏當初在王寶卿被冤枉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也是因爲王錦城對韓氏的寵愛讓方氏不滿。如今的蔣氏和當年的韓氏幾乎沒有區別，在方氏嚴重都是搶奪了她的兒子，又來爭奪王家的內院一席之地。
讓她這個一向要強的人退居幕後，什麼事都不要管，怎麼可能做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