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臥的房門響了響，剛纔洗手間發出的聲響，讓路此笙忙從牀上爬起來，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快走到洗手間的時候，就聽到何又晴的怒罵聲。
他本想走過去過去安慰一下，可心卻爲這個女孩兒揪疼的難受。
默默的關上房門，路此笙走到書架那邊，拉開靠牆的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相框。
上面是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時候的路此笙，才只有五歲。
後來爸媽車禍雙雙身亡，只留下那天正在上學沒有跟着爸媽一起坐車去外地的他和姐姐，失去最親的人這種感覺，路此笙比一般人理解的更深刻一些。除非死去的人重新來到她的身邊，否則，誰的安慰都是空談，只會勾起何又晴美好的回憶，讓她更難受而已。
重新上了牀，靠在枕頭上，路此笙拿着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條短信：“下午兩點到我家裡來一趟。”
下午隨便吃了點午飯，何又晴接到張二浩的電話。
“我現在在滬京大學這邊，有關於慕終南那件事的新消息了，你過來一下吧。”張二浩聲音像平日一樣淡然，聽不出過多的情緒。
何又晴點頭答應下來。
隨意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短袖運動裝，拿着錢包離開了路此笙的家。
等她走後沒多久，補覺的路此笙才醒了過來。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找何又晴，可滿屋子都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敲門聲響起，路此笙走過去打開房門。
“下午打球？”
門外一個穿着白色籃球衣的男生，面容白皙，臉上並沒有帶着什麼笑容。他開口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帶着屬於男人特有的渾厚與磁性。仔細聽來，話語中帶着川普的口吻。
他叫陳雲川，來自四川。跟慕終南同一級，且同一個宿舍。因爲愛好籃球，跟比他大兩級的路此笙學長成了很要好的兄弟。雖然路此笙現在已經畢業，可以不用回學校上課的，但偶爾兩個人還是回去CAO場打籃球。
路此笙讓陳雲川進來，關上房門
，跟着陳雲川走到沙發前坐下，道：“今天讓你來，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你看笙哥這麼客氣幹嘛，咱倆認識一天了？有事直接說就好，能幫忙的絕不含糊！”陳雲川其實並不是能說會道的那種人，在陌生人面前，他可以算得上內向和沉默。但是對於熟人，待遇就大不相同。
跟路此笙在一起的時候，他不但話多，這玩笑也沒少開了。
聽他這麼爽快，路此笙也不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的問：“你知道多少慕終南的事情？”
*
滬京大學門口，一輛綠色的出租車緩緩靠邊停了下來。何又晴付錢下了車，看見張二浩正站在馬路對面的不遠處等着她。
快步走了過去，何又晴一心都撲在慕終南的事情上。
張二浩遞給她一杯冰鎮綠茶，並沒有往學校裡面走去。而是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快餐店。
“還沒吃飯麼？”何又晴扭開綠茶的瓶子，仰起頭喝了一口，又將瓶蓋扭緊。跟在張二浩的身後，一起進了快餐店。
空調讓這燥熱的初秋一下子變得涼爽舒適，桌前，張二浩點了一份紅燒肉土豆的蓋澆飯，旁邊放着另外一瓶已經快喝完了的綠茶。
何又晴也不催促，靜靜的等着張二浩吃完，看他拿着餐巾紙擦了擦嘴，總算開口：“我給你帶來了一段視頻，關於慕終南的，要不要看？”
“廢話！”何又晴白了他一眼，這麼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
張二浩卻並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仍舊好心的提醒：“不是什麼英雄事蹟，是他在‘距離’門口被打的監控錄像。你確定要看？”
其實這視頻今天凌晨見面的他就想給何又晴看的，只是何又晴說她困，張二浩就沒有打擾她休息。萬一看了，恐怕回去覺都睡不好了。
“廢什麼話，婆婆媽媽的。快拿來！”何又晴沒耐心的嚷嚷一句，朝張二浩伸開手。
張二浩遲疑了片刻，終是從身旁椅子上隨身帶的包包裡面，取出來一臺筆記本電腦。
開機啓動，何又晴走到張二浩的身邊坐下，看着他打開一個‘新建文件夾’，裡面有一個視頻文件。
轉頭看了何又晴一眼，雙擊手觸鼠標，將視頻點開。
“這是‘距離’門口的監控器拍下來的，那天我替我爸給‘距離’送貨，去找他們老闆付賬的時候，老闆正好在監控室裡面跟員工聊天。無意中看到，後來託關係才把這段視頻弄出來。”張二浩在一旁對何又晴說着話，可何又晴的心思早已經飛進視頻裡面去了。
慕終南本來是蹲在‘距離’的門口抽菸，可隨後，周圍出現了五個人，一個個面色不善。慕終南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一絲退卻。回頭望‘距離’裡面看了一眼，接着跟着四個人一起走了。
後來，視頻的畫面上，出現了何又晴的身影。她四下看着，張嘴叫着慕終南的名字。
傾盆大雨隨之落下，很多人都到酒吧大大的門沿下面躲雨，何又晴一路回家。
而此時的視頻，並沒有結束。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的空檔期，張二浩用鼠標直接把視頻拖到了後面。
幾十秒鐘之後，畫面上又出現了慕終南的身影。大雨滂沱，他的短髮粘在臉上，混合着紅色的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粘在‘距離’門口，望着何又晴離去的方向，擡手幾次擦了擦眼睛。
“他哭了。”張二浩的旁白，讓何又晴壓抑的情緒瞬間爆棚。她看得出來，慕終南哭了。大雨中沒有人看他，‘距離’門口只有他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路燈下，任由冰涼的雨水沖洗着身上悽慘的傷口。
雖然攝像頭拍下的畫面並不是特別的清晰，但何又晴彷彿能夠看到他的無奈、無助，還有一臉的歉意。看嘴型，慕終南似乎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何又晴，我永遠都不能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何又晴深吸一口氣，將視頻關掉，強壓下難受的眼淚，紅着眼眶瞪着張二浩：“帶走他的人，是誰？”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