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林大驚失色,忙回手一點,樸恆熾的嗓子再度啞了,發不出聲音,但還是跟小貓一樣把臉貼在王樹林的下巴上亂蹭。蔡雪皺起眉頭,明顯地沉下臉來,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掉頭就走,心裡想:"冤家!真是冤家!我蔡雪活到現在從來都只有男人追求我,我還從來沒這麼低三下四地……現在竟然還忍着不發火,就爲了在你面前表現得賢惠大度一些……我到底圖個什麼?王樹林,你可要對得起我……!我真是上輩子欠你了……"尤其是想到樸恆熾不單單比自己美貌百倍,而且還是完璧之身,對於男人而言簡直無可挑剔,就心如刀絞。再說樸恆熾也並不是真的完全白癡,僅僅弱智了而已。
王樹林始終也並沒有真把蔡雪當做自己的女朋友,更沒有公開這個關係,只是對她又感激又尊重,但爲了避嫌,還是低聲解釋道:"她……她把我當成我爸爸了……實際上她愛我爸爸,你們都聽到了,她是在說餘傲……"
於霆突然問:"大哥,她真的一點兒內力也使不出了?"
王樹林捏了捏樸恆熾的手腕,感觸了一會兒,說:"我聽不出她跟常人有什麼區別了。不知道是後來因爲被我吸收之後剩下的也流失了,還是她壓根就從解禁者重新變回普通人了,內力也就全沒了……"
孟欣也很討厭這個豔絕塵寰的陌生女人,撇着嘴小聲說:"肯定變成普通人了,誰要是跟她結婚,跟她……等她不是處*女了,馬上就會變成一個老得可怕的老太婆……"
王樹林沒反駁他。於霆說:"大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對我們可沒什麼用處了……就像你之前寫的,南……皇上和封中堂都跟她不對付,一旦知道我們窩藏她的話,那……"
王樹林何嘗不知,只能說:"所以……找你們來,一起探討一個辦法……"
蔡雪並不想打破自己一向寬容大度的特徵,可作爲女人她實在不可能在面臨這種問題時還不顯露鋒芒,於是索性說:"我看,把她直接獻給……獻給朝廷也就是了,朝廷不是喜歡美女嗎?愛怎麼處置,那是他們的事,讓他們狗咬狗去。跟咱們無關。"
王樹林愕然地看着她,半天才說:"這個……這個人如果當初要殺我,早就殺了好幾次了……我身上有三分之一的內力來自她,要不是靠這個,我也就活不下來,更不可能救活大家,這一切都有她的功勞……她不是外人啊……我認識她其實比認識你更早一些……"他談戀愛的情商是零,一着急就沒考慮清楚,說到最後一句其實是無心說出的,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大了,知道這準會引起蔡雪的誤解。
蔡雪終於忍不住了,冷笑一聲:"你既然早就有了主意,何必還要假惺惺地問咱們大家的意見呢?鋼谷**早就內定了當官的是誰,卻假惺惺地要咱們選舉表決,你跟他們有區別嘛?"她過去從沒有這麼尖酸刻薄,所以這一改風格,大家都很詫異。於霆和孫耀南其實也都覺得留着樸恆熾有百害而無一利,甚至會給南宮準一個正大光明剿滅自己這股勢力的好藉口,但眼見王樹林並不同意,這次叫他們來其實也只是一個通知而已,於是也都不輕易發表意見了。
孟欣也很不滿意地反問:"大哥,要是她不這麼漂亮,甚至醜得跟李佳似的,你還會這麼維護她嗎?"
王樹林錯愕半晌,嘆了口氣,說:"我不是個好*色的人。她漂亮肯定是漂亮,但……唉,我真的不是因爲好*色……"他辯論幾句,又覺得真沒什麼可說的,於是乾脆不說了。
五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在黑暗也能化解一部分尷尬。
"我回去了,這樣的事以後自己留着,不用告訴我。"蔡雪慢慢轉身,向外走去。
王樹林欲言又止,但蔡雪又誤解了,回頭輕聲說:"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來的,我沒那麼差勁。"轉身走了。
其實蔡雪心裡也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知道王樹林既然敢大膽說出樸恆熾是處*女的隱秘來,那就鐵定不會雖然跟樸恆熾發生關係,可無論如何,有這麼一個絕世美女藏在自己欽慕的男人家裡,這讓誰都會感覺極其不舒服。
王樹林本想緩和一下,打算提議讓樸恆熾藏到蔡雪的住處,但還是沒好意思開口。目前也沒正式成爲王樹林的"妃子",所以蔡雪住的是普通宿舍,也不方便藏人,更沒辦法穩定住樸恆熾的情緒和生活。就這麼一頓,蔡雪已經出了房門。
孟欣也氣呼呼地說:"哥,你不地道。雪姐對你的情意,你怎麼可以隨便辜負?"心想:"我對你的感情,就更不用說了……"
孫耀南卻悻悻地想:"你們女人都是這副德性,你們隨便辜負追求你們的男人時可是毫不猶豫談笑風生冷血無情,等你們要追求誰的時候,卻不允許人家有半點辜負,不然就吧啦吧啦咒罵一輩子,這真他媽不公平。"他不是個特別固定愛着誰的人,一開始追求蔡雪也只是因爲她漂亮而且是明星,能滿足自己的新鮮感和好奇心理,現在看到了美上百倍的樸恆熾,又對蔡雪的情感淡去了不少。
於霆等他們都離開了,看了一眼王樹林,正色說:"大哥,這是咱們的機會……"他拿過筆寫下:"南宮準這樣的皇帝,遲早跟咱們翻臉。咱們現在靠實力打不過他,只能靠偷襲。以前沒機會,現在不一樣了。可以上報南宮準,說咱們偶爾找到了樸恆熾,但已經成了傻子,等他來看的時候,趁機動手。大哥,現在憑你的本事,拖住他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再全力出擊,肯定能把他打傷,然後我們再一鼓作氣徹底幹掉他。"
王樹林陡然一驚,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沒同意。他知道於霆倒沒有什麼政治野心,只是一心想把自己推到皇位上去,可自己真不是這塊料,別弄巧成拙害死更多的人。南宮準的確不是好玩意,但只要這麼維持下去,大家能吃飽喝足一天算一天,對這亂世而言這就很不錯了。於是他搖搖頭:"再說吧。"他可不想得罪南宮準得罪大了,將來自己救回父母后,卻沒有容身之地。況且他的修爲比於霆高得多,判斷敵我實力對比更精準些,知道單憑自己跟於霆兩人,就算暗算偷襲也不一定能打敗南宮準。
於霆有點哀其不爭地看着他,粗粗地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王樹林也自覺無味,而且深刻感到,大家一旦到了相對安定的環境下,彼此之間的深厚情感和相互信任都開始打折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作爲一個頭目,實在是太不稱職了。他想將樸恆熾抱起,重新放入櫥櫃裡,卻突然想到:"以後每天讓她活動一個鐘頭,在屋子裡來回走走,別把身體弄垮了。"
於是他解了樸恆熾的啞穴,讓她在全是地毯的書房輕微活動一下。好在樸恆熾雖然傻了,卻不是那種暴躁型的,沒有跳來跳去,只是緩緩地來回走路,嘴裡唸叨着不知什麼玩意兒。
又過了幾天,朝廷的常規事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倒沒有什麼大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風平浪靜。
其中也有也個小插曲,就是封長冶又來調查過一次自己隊伍中樊宗劍的問題。王樹林倒是不怕樊宗劍的歷史問題,畢竟樊宗劍跟自己關係一般,雖然幫過自己,但自己更多次救過他,也算對得起他。於是就很直截了當地說出了樊宗劍以前是鋼谷士兵的事實,並將那把槍獻了上去。封長冶看不出什麼破綻,就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我們全統也不是老頑固,當今亂世,夜魔和吸血傀儡纔是所有人類的大敵,是不是鋼谷體制內的人也無所謂了,再說咱們不是也吃喝住行全靠鋼谷留下的監獄和避難所麼?樊宗劍先生當兵吃糧,也不見得就真的信仰鋼谷'一切只爲經濟發展'的反自然理論。只是,我們還是有底線的,那就是絕不容許任何人顛覆本大治國的政權!"
封長冶是帶着聖旨來的,以皇帝的特使和欽差大臣自居,況且大家見他說得這麼嚴肅,也都低頭紛紛表示誓死效忠大治國。封長冶又說,槍支不必上交了,反正那槍只有樊宗劍自己能用,但樊宗劍從此脫離這個小團隊,調到宮廷衛隊裡直接爲皇上效力。於霆比王樹林會說話,表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來大治國之前是個小團隊,可現在全都是大治國的國民,都受皇上管轄。那不叫脫離,本來就是皇上要誰幹什麼誰就得幹什麼,這是好事,我們大家爲他高興。"王樹林連忙附和。樊宗劍本人也並不十分忠實於王樹林,更盼望着能有朝一日飛黃騰達,所以也很願意進宮當侍衛,就拿着槍高高興興地走了。
封長冶也確實不像是敲山震虎另有所圖,只不過是用盡一切手段瓦解王樹林的實力罷了。見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王樹林總算長舒了一口氣,他真正害怕的有兩件事,第一當然是樸恆熾的問題,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說不定還株連不少人。而第二件是貝貝,這孩子作爲鍊金一脈的解禁者,雖然鋼谷**也許很歡迎,但這裡是南宮準的私人政權,他絕不會允許在自己的地盤內,有一個未來可能成爲鋼谷骨幹力量的解禁者成長起來的。只要不是這兩件事,他自問還是沒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