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燕訕笑道:"我們只是在這裡打個埋伏,確實就想要點飯和水,再就是這輛車,是個驚喜。本來真的是打算放走這倆人,要他倆有什麼用?那孩子更是屁用也不丁頁。但是那孩子真是好孩子啊,還記得問他媽媽'那個二逼叔叔王樹林怎麼還不跟上來?'哈哈,我們才知道,原來世界真小,冤家路窄,既然是仇人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仇人。先抓着她,不怕你不上鉤。我們必須要報仇!"
王樹林真火了:"我根本沒領着殭屍來報復,誰他媽是你們的仇人了?你們是不是讓亂世嚇出神經病了?要說仇人,我不是你們的仇人,但你們是我的仇人纔對!我都不計較,你們他媽還蹬鼻子上臉了?"
周燕燕笑容盡斂:"我沒有耐心了……"
王樹林打斷道:"你要是老搶我的臺詞,我就跟你們沒什麼可說的了。我仍然不想傷害你們,我現在就進去找他倆,你們誰要動手,可以試試。"
江海濤怒極反笑:"你是不是受刺激得了精神病了?以爲我們沒有槍就威脅不了你了?早上被你僥倖逃跑還真以爲自己是個功夫大師了?我們有六個人!"說着對準他毫不猶豫地射出一箭,"去死吧你!"
這次王樹林沒有擋格或者躲避,他深信自己不會受到這種層次的武器傷害,果然,那箭頭沒有絲毫懸念地刺到王樹林的臉上,隨即啪嚓一聲斷成兩截落地。
這是下午一點多鐘,日頭最好的時候,並非凌晨的半夢半醒之間,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全都呆住了。
王樹林踏上臺階一步,牛樂樂和周燕燕都產生了恐懼,向兩旁讓開。洪哥是個老滑頭,也不敢動手。卓曉青大概是本來就反對他們綁架的,雙手抱月匈冷冷地看着不說話。而江海濤則不甘心,呼啦一聲拔出刀,衝着王樹林的脖子又砍過去。
又是一聲脆響,刀子也同樣斷成三截。江海濤萬念俱灰,徹底失去了鬥志。王樹林一把揪住他的月匈口,怒喝道:"你前後殺了我六次!你欠了我六條命!你想讓現場包括你在內這六個人償命嗎?"
他的嗓門因爲內力的原因聲遏行雲,最近處的窗玻璃吱嘎一聲裂開了紋路。杜建立見此情景,嚇得就抱着腦袋躲到牆角。江海濤也瑟瑟發抖,轉頭看着周燕燕和牛樂樂求助,兩個女人也一臉恐懼,無非是牛樂樂是完全的害怕,而周燕燕則仍舊一股倔強的恥辱感,似乎堅決不肯認輸。
王樹林松開他,說:"這是我最後跟你們的見面,以後不想再見到了。從現在開始,誰再敢攻擊我,就算傷不了我,我也會還擊的。我保證,我的還擊肯定有效果。"他向外隨手一撥,江海濤倒栽蔥兩個翻滾,被他甩下臺階,一直落到地面。
這樣便暢通無阻,王樹林開門進了去。他也沒多看裡面什麼陳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翟靜和貝貝都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裡塞着毛巾臉上還繞着幾圈膠帶。王樹林本來就火冒三丈,這時候情緒更陰鬱了,罵道:"你們還是人麼?綁人綁上癮了,還廷熟練的?孩子用得着這麼綁嗎?"
外面也沒人回答他,王樹林也不指望他們能真心改過,估計都在肚子裡更激*烈地痛罵自己。翟靜和孩子見到他,都劇烈地掙扎起來,嗚嗚地發出不清晰的聲音,翟靜的眼淚也淌了下來,但眼神裡交織着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王樹林自知理虧,蹲下去解開翟靜的繩子,說:"我早上……有點特殊原因,必須跟你們分開。這次我保證了,咱們一起找到難民營之前,我肯定不丟下你們……"
翟靜的淚水奪眶而出,嗚嗚地掙扎得無比激*烈。王樹林嘆了口氣,伸手去給她撕扯膠帶:"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的火,你要罵我就罵吧。"
誰想到翟靜的嘴巴終於露出一點縫隙,尖叫道:"救我兒子!他們準備炸死你!快跑!"
王樹林大爲震驚,他這纔看清楚牆壁邊擺了四五個液化氣罐,接着腦後聽到門被重重關緊並鎖上。王樹林怒火萬丈:"你們炸液化氣罐炸出快*感了是不?"他來不及多想,渾身蓄滿無窮精力,一手一個,將整張椅子也擡了起來。嗖地一聲,又是一支帶火的箭射進玻璃,成功地點燃了窗簾,屋內全都是引火物,傳播速度很快,液化氣罐被引燃也是彈指間的事。
解禁者自然解禁後不經過幾大組織培訓的話,只有少數資質較高的人才能自行莫出運氣的竅門,而很遺憾的是王樹林並不屬於資質高的人,甚至在普通人裡他也不是聰明人,只不過先天的體質和後期的連串奇遇決定了他的命運。在緊要關頭儘管他發揮不出真實內力的百分之五,但因爲基數太大,這也足夠使得他能夠撞毀木門。
大門撞碎之際,江海濤的gong弩便按原定計劃朝內發射,周燕燕和牛樂樂也趁機將準備好的火把投了進去,隨後掉頭就跑,他們很清楚,罐子裡的氣體雖然都所剩無幾,可架不住數量多,一旦爆炸波及面太大了。因爲早有預謀,因此他們翻滾過去,都貼在大路旁的斜坡上,也仍然能覺得頭丁頁火光沖天,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少了一人。一陣陣的劇烈爆炸之後,他們看到碎片帶着火苗漫天飛舞,一陣陣的熱浪將瀝青路面變成了麥當勞裡的紅*豆派。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洪哥示意再等等,又等了三分鐘左右,確定穩定了,這才陸陸續續跑上來。按照洪哥的要求,大家必須立即上車才行,但江海濤非要親眼看見王樹林被燒焦的屍體,否則不肯罷休。周燕燕也站在洪哥的一面勸阻江海濤,這倒不是她發善心了,而是按照她多年恐怖片的觀看經驗,覺得非要去看看對手死了沒有,是個愚蠢的舉動,也許對手瀕死之際還會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同歸於盡。
然而當他們看到濃煙被風吹散後,發現一扇完整的大門落在地面,並沒有被燒壞,反而凍得硬梆梆,散發着難以想象的寒氣,就像從巨*大冷庫裡取出來一樣。牛樂樂隱隱感到不妙,顫聲說:"咱們……咱們快跑,以後別招惹這個人了……"
江海濤神經大條,不屑地問:"這麼大的爆炸,他還能怎麼樣?羽化登仙了?"
洪哥忙過去發動車,由於這是他們一早擬定好的陰謀,因此一直掌握着車鑰匙,車一開始是誘餌,計劃一成功就成了逃命的工具。洪哥開着車,叫他們快上車。
煙氣散開,他們看得更清楚,翟靜和那小孩子都沒事,椅子成了碎片,她們不知被一團什麼東西包裹着,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氣。那團東西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融化的雪,可黏黏稠稠,又有點像是上帝才能用到的巨&大漿糊,外邊一層表皮已經燒成紅色,遠遠地望去,更像是油炸冰淇淋。只是周遭散發的寒意,就連相距甚遠的他們也都能隱約感受到。
江海濤也看出不妙,幾個人迅速跳上車,牛樂樂突然驚叫一聲:"還有卓曉青呢?"
很快他們看到,卓曉青躺在另一邊的路面,看樣子是被氣浪掀出去的。她似乎站不起來了,在異常痛苦的口申口今,這也許跟她穿着高跟鞋很難快速奔跑有關。要去救她,就必須穿過那片濃煙尚未消散的部分,可天知道那裡有什麼。
但是沒有誰喊着要去救她。即便車子一轉,直接朝外駛去,速度很快接近了一百邁。他們個個面如死灰,沒有一個想問問爲什麼不去救卓曉青,大概此時的他們也都很明白,目前車上坐着的五個人,已經完全是同一種人了。
最後一片濃煙滾過,只見黑與紅只見驟然衝出一個人影,那人像是突然打碎了玻璃一般渾身脫落了許多稀里嘩啦的冰渣子,隨即高速奔跑起來。周燕燕看着後視鏡裡的王樹林,恐懼到了極點,尖叫起來。江海濤一臉鐵青,終於打破沉寂:"大不了同歸於盡,咱們開車撞,難道還撞不死他?"
洪哥安慰衆人:"放心吧,他不可能追的上每小時150公里的速度。"
後視鏡裡的王樹林果然越變越小,終於停了下來,雖然看不清面孔,但他們都能想象得到王樹林會用那陰冷無比的表情,一直在目送着他們幾個。即便王樹林被車甩掉,大家也依舊難以抑制住瘋狂如車速一樣的心跳,因爲他們很清楚,這種追趕速度仍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算是奧運會的丁頁級運動員也不可能長久維持這種速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江海濤拽了一句文,"你們別把他看成神了,他不可能炸不死,那麼劇烈的爆炸……他只是靠速度快躲開了……"
牛樂樂嚇得一陣陣抽泣:"那……那他自己能製造火苗和冰塊,這又是靠什麼?我……我記得他只是個傻逼,可他現在怎麼……"
杜建立一直神神叨叨地嘟囔道:"鬼……妖怪……"
洪哥浩嘆一聲,說:"以後……再也別招惹他了,再也別跟他有什麼交集了。"
周燕燕一直咬着下脣沉默着,聽到洪哥這一句再也忍不住了,在她聽來,他們幾個的話就像是在變着法地諷刺挖苦自己,於是提高聲音,凝然說道:"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老天爺莫名其妙照顧這個垃圾,讓他變得這麼厲害……我們得罪他得罪得這麼深,以後他怎麼可能放得過我們?現在是個強者生存弱者被吃的年代,這種人會越變越強,那種傻逼性格也會慢慢改掉,遲早會成爲一個體力和腦力都很強大的人……我所料不錯的話,現在的世界每到夜晚就是殭屍控制,而每個白天都是倖存者逐鹿的新舞臺。很快會有能迅速適應環境的倖存者團體羣雄四起,然後爲了爭奪資源互相攻擊,淘汰掉大部分,剩下的就會成爲在**平亂之前最強大的民間勢力。以後**招安,也許還會給他們封官……"
江海濤越聽越火:"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這樣高素質的人最後反倒不如一個不知爲什麼忽然刀槍不入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