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撒大片大片的雪花,瓢潑血雨如注,整個仕源大陸被莫名的悲意籠罩,天地同悲,只一役,踏雪宮殞落一位五星元祖,四位三星元祖,始祖、老祖,老仙不計其數,並損失一塊仙境般的大陸靈境。
水悅逸玩味,雖然,天地悲歌一直籠罩着仕源大陸,但是,裡面?恍惚感到隱隱的喜悅,是天道的情緒,元祖真的是天道的對頭?
暗夜裡,雪花、血雨遮住了微弱的月光,大佬們只憑天空的氣機,判斷眼下的戰局,濟善大醫尊、瘟尊、黴尊、煞尊撤了陣,調整氣機。
踏雪宮?僅存六位元祖,是陽至、倆六星驃騎、仨四星常侍。
他們呆若木雞,極陽陣?是無言虛域最有名的戰陣之一,是排名前三的禁陣,一般來說,只要進去了,就甭想再出來,是仙境的養料!
然而,事情出了意外,踏雪宮損失巨大,而敵人?只是懸壺宮的一位低階元祖,還有三位後期始祖,就是四人結陣,就全殲極陽禁陣。
半個時辰後,濟善護着三尊調理完畢,他隨手招來一輪神日,呃,是很低端的術法神日,暫是照明還是可以的,看樣子?不咋地!
濟善大醫尊仔細打量着,嗯,是失了魂的六位元祖,想了想:
“踏雪宮挑戰懸壺宮,失敗!若無其它的事,趕緊回吧!”
濟善大醫尊思慮慎密,自然不願落下話柄,畢竟,公然擊殺元祖?是不妥的,是犯了禁,至於仙境上的五位元祖?他們既動了手,便是生死由命,技不如人的時候,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閒話。
如果,陽至不識趣,還想挑釁?哼哼,正合了懸壺宮的意!
只要再把六位元祖一齊做掉?踏雪宮的實力,至少下降三成!
陽至與其他元祖交換眼神,是的,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濟善將生死大戰淡化成挑戰,又自作主張?是放六位大佬一條生路!
可是,此戰,損失過於慘烈,活着的人,特別是大佬,肯定要被重重的責罰,具體的方式?是懲戒他們麾下的族人、門人!
突然,一陣晦澀的氣息涌動,引起陽至的注意!
濟善不是好人!息戰?非爲踏雪宮,也不會爲了陽至!
而是?參戰的瘟尊、黴尊、煞尊,獲得了巨大的好處,是氣機涌動,快控制不住了,他們必須立即、趕緊地閉關,衝擊元祖位!
既如此,懸壺宮與踏雪宮的實力對比?是瞬間逆轉!
少了三尊聯手,濟善只是普通的醫師,朽木?最多對壘倆元祖!
鬼幽道人?呵呵,他無法分身、分心,是要照顧六位“準”元祖的周全,而且,只要戰啓?若能戰成膠着局面,就會有黃雀伺伏!
此戰看似兇險,但是,勝算極大,更重要的是,若能扳回一局?大佬們不但不會被罰,還會有數不清的獎勵,一進一出,天壤之別!
陽至的目光漸漸堅定,悲憤大呼道:“濟善,你就是僞君子!不殺元祖,是星空征戰的慣例,你是怎麼做的?一役殺了六位。”
“踏雪宮雖勢弱,卻也不願苟延存活,是要拚了殘軀,要回公道!”
濟善大醫尊的麪皮抽搐,星空中的規矩,是強者、大豪們定的,哪裡會輪到失利的懦夫說嘴?你是想撿便宜?可別失算了!
濟善點頭,三團霧涌動,瞬間移走,再一刻,地面多了三隻藥壺,是空無一人的藥壺,瘟尊、黴尊、煞尊隱身悟道,準備突破道行。
踏雪宮的六位元祖?就像沒瞧見霧團。
嘿嘿,你敢阻攔麼?有必須多事嗎?他們從主力變成了“包袱”,對於陽至來說,此是再戰的基礎,只要打敗朽木、濟善,他們是死人。
濟善大醫尊與朽木大巫尊並肩,他們冷冷地盯着不知死活的人!
此戰,懸壺宮是輸了半籌,因爲,憑他們的實力,只能與陽至周旋,但是,任誰也不會知道,四周是不是還有大豪伺伏?
若是有足夠的人力?他們可以突襲鬼幽道人,只要將他拌住,六位“準”元祖則危矣!若是他們被滅殺?懸壺宮的實力、威望大跌,到那時,數不清的星級勢力,將不會心存顧忌,會羣起而攻之!
懸壺宮雖是強大,卻並非無敵,若再被有心人算計?大事不妙!
突然,下方傳來幽幽的嘆息聲,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聲音。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呢!世間多癡人,想送死啊?”
又一陌生的聲音響起,是不正經的聲音,很輕浮的、輕佻的聲音:
“老古,甭感慨了!世間人多貪念,是惦記我的十全大補湯!”
又一陣嬌笑傳來,調侃道:“胖子,別喝湯了,姐姐給你弄幾味藥,包你直飛冥府,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不會再被人打擾的!”
濟善大醫尊頓時輕鬆,三尊是懸壺宮的主力,因其道法起點高,很難提高,一直蹉跎歲月,直到今日,纔算修成證果,算是苦盡甘來。
他們想要晉升元祖?只有一條路,是將自身的道法,再次提高。
很期待啊!他們的道,早臻至境,難道,真的突破到極境?
一位神氣神飽滿的長者,呃,他不再是老朽,不再是瘦瘦的竹竿,而是,飽學的長者,充滿了睿智的長者,他先拱手感謝鬼幽道人。
鬼幽道人睜着鬼眼瞅了半晌,終於嘆氣,人比人氣死人!
申尊,呃,是大尊了,他更胖了,也更白了,算了,是富態!
塗大尊更年輕,更漂亮,一顰一犟是要迷死多少後生!
仨大尊,是新晉的大尊,呃,是最低層次的大尊,只是一星!
他們先感謝濟善大醫尊、朽木大醫尊,然後,就虛立空中!
申大尊,是心情特好的申大尊,他笑眯眯的盯着陽至:
“我是精怪,是很窮的精怪,一生之中,只是熬了一鍋湯,唉,難啊,生意難做,僅能餬口罷,六位大人面生,沒喝過吧?”
陽至臉黑,此戰,又出現了意外,雖不一定敗,但想勝?有點難!
申大尊的心情不錯,見陽至發呆,又提醒道:“大人,我熬湯了?”
既是叫陣?踏雪宮不會退避,而且,也沒有地方退!
陽至點頭,仨四星常侍撲出,從三個方位,圈住了申胖子!
彼岸亭的老鬼發出刺耳的笑聲:“踏雪宮真是不要臉,仨四星常侍,居然,圍攻一個剛踏進元祖的新人,嘖嘖,陽至?夠狠!”
沙大杏不屑,有啥好奇怪的?打仗不是比武,只要能勝,什麼手段都成,若是敗了?找一萬個理由,也是敗了,死人?不配講理的!
申大尊輕笑,他是不能不笑,若是換成以前?他是不敢上陣的!
現在麼?瞧好了,大尊自有風采,哪怕是熬湯,也要費神做好!
大尊左手一招,一縷水,是無根水,是非常普通的無根水!
“先來一碗無根水,唉,你們不懂養生,此物最養人!”
水?瞬間變色,是變成了乳白色,呃,它不再是無根水,而是,至水,是水丫丫的口裡唸叨的“聖水”,水變霧,將申大尊罩住!
三位元祖一滯,他們感到威脅,但是,好像不是致命之毒!
水丫丫無語,申大尊,您可是元祖,怎能偷學道術?
老鬼又感慨道:“申胖子的悟性不錯,從湯裡也能悟出至水!”
管事們沒有理睬愛嘮叨的老鬼,你是見少、識淺,沒見過大世面!
申大尊伸出一隻白胖胖的手,呃,是伸向燃文城的荒野,只一瞬,一隻野物,唉,錯了,它曾經是家畜,是雄雞,是跑到野外覓食,再不肯回家的雄雞,它使勁的撲騰着,並大聲嘶叫,有用麼?
“世間事無常態,誰說葷腥不能做出好喝的素湯?”
雄雞被固定空中,再被白霧淹沒,幾個呼吸,白霧凝結成雲團!
申大尊不停的唸叨,左右手連續翻飛,一隻鴨、一隻鵝、一隻小兔、一隻小羊、一頭豬、一頭牛,總之,是“湊”齊了十種動物。
雲團不斷地化淨被扔進去的動物,它的顏色漸漸深遂!
直到,一匹大狗,呃,是馬,是野馬,也被化淨後?
雲團突然閃爍,顏色變成了米黃色,並透出聖潔之意!
“極水!申胖子居然悟出了極水!”老鬼又咋呼!
說來話長,也僅僅是五個呼吸間,三位四星元祖只顧着呆看,卻忘了自已纔是正主,他們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竟四下逃散。
申大尊輕笑:“尊貴的客人!你們幸運,我才熬出了一碗湯,不能不給面子,否則,我會生氣的,也就是,既來了,不喝,也得喝!”
心念動間,白霧迅速收攏,呃,申大尊膽小,是怕踏雪宮的人偷襲,是將水化霧,是佈下的重重的埋伏,眼下?敵人要逃了!
白霧凝成一團米黃色的水團,它突然爆開,無數的水花飛濺,很快就追上一個倒黴的四星元祖,將之包裹進去。
此人大駭,心念一動?身上躥出火焰,火能燒乾水嘛!
火焰甫出?就聽出“嘶嘶”的聲音,不是火燒乾了水,而是,它被水“吸”走了,與仙境相同的一幕,又開始上演,要命呢!
漫天大霧又將另外倆元祖籠罩,被困進水團裡。
再來,大霧又趁勢將陽至、還有倆六星驃騎罩住。
嘖嘖,一鍋改良版的十全大補湯,居然,將踏雪宮的六位大佬一鉢“燉”了,慘呼聲、悶哼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老鬼彷彿覺得,氣氛不對!如此精妙的構思,如此精彩的道術,虛月道門的人?居然是無動於衷,甚至是,還打着呵欠,昏昏欲睡!
算了,聞知聲是不請自來的“惡客”,自已嘛,還是要矜持!
一幅奇特的景象出現,六團米黃色的水罩,是攏住了六團熊熊烈火,烈火裡面?還有動靜,是大動靜,它不停地上下翻滾,還有震天價的嘶吼聲,無他們拿出什麼樣的法寶,也只能撐幾個呼吸!
“我不甘啊!”一聲長嚎,傳遍天陣,一團火焰熄滅。
一團米黃色的水?靜靜地漂浮,申大尊犯難,無物能盛極水!
濟善大醫尊建議道:“將之化霧,養於特定處!”
申大尊嘆氣,只能這樣了!心念動間,水團化霧,飄浮於藥壺裡。
“濟善,你真敢下毒手?真敢戕害元祖?”陽至大吼道!
濟善耳朵背,沒聽見,申尊笑眯眯地回道:“是的,你是元祖,是免死的元祖,但是,你忘了,我,申至旺,嘿嘿,也是元祖!”
陽至錯愕,你是元祖?難道,元祖就能戕害元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