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意思,是說我韋特·蘭格爾的教育不好咯?”韋特緩緩走出辦公桌,走向瓊斯,平時溫和俊雅的臉龐此時因憤怒充滿嚴肅。周身散發的氣勢更是叫人不由戰慄,一家企業的領導,掩藏在溫柔表現下是陰狠凌厲的本性。
溫柔,是選擇性的恩賜。
“韋特,我不是這個意思……”大放厥詞的瓊斯終於察覺到不對,韋特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就算上次多莉兒愛莎帶同學跟夏奈打架,他也沒有兇過自己,而現在,她卻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哦?那是什麼意思?”韋特緩緩站定在瓊斯面前,伸出右手輕輕地捲起她頰邊一縷不受束縛地亞麻色長髮,貌似漫不經心道。
韋特親暱的動作讓瓊斯心底升起一絲希冀和喜悅,立即覺得自己有希望敷衍過去,反手抓住韋特的手,無比愧疚地說,“韋特,對不起。你不要怪夏奈,都是我的錯,我身爲長輩,我應該包容夏奈。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坐在沙發上的多莉兒與愛莎見狀,臉上也浮起一層喜色,兩人期盼地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韋特。
而掩藏在氣味中的夏奈聽得這段話,差點控制不住異能返回身體,語氣真摯,感情到位,若不是她親耳聽得這段話,她都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如此醜陋的人啊,用祖國偉大的文字精華來形容,四個字———恬不知恥。
韋特看着眼前年近四十依然美麗的容顏,和自己同牀共枕了三年的女人,心裡異常失望,緩緩地鬆開亞麻色髮絲,轉身回到辦公桌後。
重新抽出一根雪茄,緩緩靠在皮質辦公椅上,深邃的藍眸微眯,臉上的神情愈加高深莫測,深深地吸了一口,騰雲駕霧間他似乎透着煙霧看着什麼。
這一刻,不禁瓊斯三母女緊張了,夏奈都不由自主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韋特身上,心底好奇着他會怎麼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屋外的陽光穿透玻璃折射在辦公桌前,整個書房內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壓抑。
終於,韋特放下雪茄,看了看多莉兒姐妹,“多莉兒、愛莎,出去。”很顯然,接下來的話他並不打算讓兩姐妹知道。
瓊斯看着他的動作,臉上閃過狐疑,眉頭深皺,或許是女性直覺產生了危機感,她開口制止已經起身的兩姐妹,“等等,韋特,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嗎?”
韋特微不可察皺起眉頭,對兩姐妹比了比手勢,不容拒絕。
兩姐妹只好滿臉疑惑地望着她們母親幾眼,悻悻地退出了書房。
“韋特,你想說什麼?”多莉兒兩姐妹離開之後,書房裡剩下的兩人沉默不語,瓊斯心裡平白添了一絲不安的躁動,她雙手環胸下意識做出了防衛般的動作。
雪茄在菸灰缸中燃燒,白煙繚繞,韋特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移到桌前,淡淡道:“瓊斯,我們離婚吧。”
“你,你說什麼——?”這句話對瓊斯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猛地撐在辦公桌前,不可置信地瞪着韋特,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韋特雙手撐在桌面,湛藍的眸子內冷靜異常,“我們不適合再生活在一起,或許從一開始,我的判斷便錯了。瓊斯,我希望你能理智接受這個事實。”說完,身子後仰靠在皮質椅上,視線移向窗外,瞳孔在璀璨的陽光下微微眯起,終於說出了這些話,心情似乎輕鬆許多,天氣,不錯。
瓊斯狐疑地眸子內漸漸醞釀起風暴,眼珠彷彿要跳出眼眶,無法接受的尖叫出聲,“爲什麼——?”離婚,韋特居然跟她說離婚!?下意識看向桌面上的文件,文件封面黑黑的字母赫然是離婚協議書,腦子裡彷彿有個東西破碎炸開,她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兩步。
韋特頭疼地揉了揉太陽**,轉過頭來,試圖跟瓊斯冷靜溝通:“其實,從我上次回來之後,我心裡就有了這個想法。瓊斯,我們不適合,我曾經以爲你是個善良美麗的女人,可是……我發現我錯了。你放心!離婚我會給予你豐厚的贍養費,足夠你富足生活很多年,希望你能夠坦然接受,我們,必須離婚!”腦中閃過小夏奈那傷痕累累的身體,他心裡就多一分愧疚,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把狠毒的魔鬼看成了善良的天使。
他無法想象在自己在外出差,努力工作的期間,她們是怎麼殘忍對待小夏奈,導致夏奈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僻……他甚至無法原諒自己,更何況,這三個貪婪醜陋的女人?
“不!我不離婚,我絕不離婚!韋特,你死心吧,我纔是蘭格爾家的女主人,我絕對不會離婚!”憤怒和不甘像洪水一般沖垮了她理智的河堤,瓊斯無法自制地咆哮,兩步上前一把拿起離婚協議書,幾下就把那薄薄的紙張撕成了碎片,散落在書房棕色木地毯上。
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尤其的面對一個極度想要擺脫的女人,韋特猛的一拍桌面,怒不可及咆哮出聲:“瓊斯·瓦姆斯特,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你———你這個負心漢,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瓊斯臉色慘白,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腦子裡瘋狂地尋找韋特提出這個原因,想要爲自己找一個聲討的藉口。她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覺得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負心和狐狸精應該下地獄,而她是個無辜者。
韋特嘴角勾出諷刺,第一次覺得自己愚蠢如豬,當初居然鬼迷心竅把這種差勁地女人娶進門?他也差勁啊。
臉色陡然沉下,真正的冷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我對夏奈做了什麼好事,夏奈身上傷口難道是無緣無故產生的?只要把所有傭人召集過來,真相還需要我挑明?我可以告你非法虐待少兒,你想進監獄裡吃牢飯嗎?”如果沒有實質證據,他不會這麼寒心,如果沒有親眼看到慘不忍睹的傷口,他也不會如此絕情。
“不———我不離婚!你死心吧,韋特·蘭格爾,我是絕對不會在協議書上簽字。”一切謊言被無情揭開,蒼白的事實讓人心寒,瓊斯終於明白韋特離婚的決心已經是無可動搖,她猛地上前抓住韋特的手臂,漂亮的臉上佈滿懇求與不甘,試圖喚起韋特的憐憫,“韋特,韋特,我們曾經是那麼相愛,我嫁給你三年了,我爲蘭格爾家盡心盡力了三年,你難道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韋特冷冷的扯開她的手,“你是怎麼對待夏奈的?想想嫁給我之前你發過的誓言,想想我爲什麼會娶你。”
拿起菸灰缸裡的雪茄深深吸了口,雪茄是個好東西,能夠在這個時候助他做到更加絕情,“你最好認清事實,離婚協議書我隨時可以提供很多,什麼時候想通了,麻煩你跟我的律師去談。”
瓊斯死死的咬住脣瓣,臉上的憤怒和不甘毫不掩飾,很顯然,她仍然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瞬間暴露了眼底的陰狠,咬牙切齒道:“我不離婚!絕對不會。”該死的夏奈,全部都是因爲那個該死地臭丫頭,當初,就應該趁韋特出差殺死她,當初就該永絕後患。
狠狠地摁滅雪茄,韋特的耐性終於磨盡,特別是瓊斯那眼底毫不掩飾地狠毒就像導火索一般點燃了他心裡的憤怒,他毫不留情地吐出字眼:“瓦姆斯特小姐。我勸你最好理智一點,和平離婚對你對我都好,否則,現在,帶着你的行李,和你的兩個女兒,滾出蘭格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