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抱下樓去,餘子安正拿着一份報紙,看了眼南風玦懷裡的小丫頭,餘子安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從小太寵愛餘雲卿。
吃個飯居然還要讓人抱下來,而且看樣子,似乎是還沒有醒。
餘子安起身,兩根白皙的手指直接夾住餘雲卿的鼻子,不出片刻,餘雲卿臉色漲的通紅,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爸爸那張放大的俊臉。
餘雲卿尖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滾飛快的就從南風玦的懷裡跳了下來。
南風玦眨眨眼,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剛纔發生什麼了,爲什麼墨寶會反應那麼快的從他的懷裡翻下去?
“墨寶,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已經長大了,怎麼還是這麼沒規沒矩的,以後是要和他的家人一起生活,像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得了?”
餘子安輕輕的瞪了餘雲卿一眼,可是語氣終究不捨得重了。
以前林墨濃跑到美國將墨寶交給南風傾的時候,自己就從小看着墨寶長大。
從那個時候起,餘子安就把墨寶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對待。
所以餘子安那個時候纔會無條件的幫助南風傾走上珠寶界的巔峰,就算是踩着他妹妹的身體上去,餘子安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過現在,餘幼幽已經被他嫁到日本去了,終其一生都不能回到巴黎和中國。
至於餘紹燁,餘子安手段極快,當年和林墨濃訂了婚的時候,一手推翻餘紹燁,奪了他的公司,不過安排了一場輕微的車禍。
餘子安很輕鬆就將餘紹燁關進了養老院,每天都有人監視着。
餘子安手段向來狠辣,就算是自己的父親又怎樣,這世上從來都只有他想做的,而沒有他不敢做的。
手段極快的解決了餘幼幽和餘紹燁,剩下的就只有司空家。
他的第二個孩子被司空痕的母親關月然謀殺,關月然也休想活下去。
至於司空痕,家產破滅,母親身死,一個懦弱的男人,終究沒能守住自己的家業和愛人,到頭來,索性什麼都沒有了。
餘子安和林墨濃結婚的時候,司空痕偷偷跑到巴黎,躲在角落裡看着一身潔白婚紗的林墨濃。
那個完美的新娘,本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可是自己卻一手將她推給了別人。
悔不當初,方知始終。
餘子安想着,只要司空痕以後不要來打擾他和墨濃的生活,他可以放過司空痕,甚至暗地裡給他一份吃穿不愁的工作,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爸爸,我……我只是睡過頭了嘛!”
餘雲卿不滿的看向餘子安,小時候挺喜歡餘子安的,爲嘛覺得長大了以後,曾經的那個餘叔叔就變得一點兒也不可愛了!
“墨寶,結婚不比以前,雖說有他寵着你,可終究不能過於放肆,該曉得的禮儀都要懂得,做人也不能太過於張牙舞爪,時不時乖巧溫順一點對誰都好。”
餘子安一通話說的很平和,沒什麼變化的臉色也一如既往的矜貴冷清,彷彿不是真人兒似的。
“爸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餘雲卿終於開始後知後覺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以前爸爸可是很少和自己說話的,自己也知道他性子冷。
可是今天爲什麼會這麼反常?
心裡漸漸的有些忐忑和不安的感覺,一雙大眼睛慌亂的看着餘子安,等待着他的答案。
“墨濃,等會兒吃了早飯你就和他一起回國吧,昨晚和你母親已經商量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等你們什麼時候準備開始舉辦婚禮再來找我。”
餘子安淡淡的揮了揮手,輕聲說。
餘雲卿呆愣在原地,就連表情彷彿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爸爸,你要趕我走?”
要她回國,離開他們?
餘雲卿做不到,可是又不能不做。
從和南風玦在一起的時候,餘雲卿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
可是餘雲卿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這麼快。
“不是趕你走,而是放你出去成長,總是待在父母的羽翼下,你永遠都不會長大,永遠都是那麼的幼稚!”
對於自己的女兒,餘子安說話也不會留任何情面。
19歲了,也是時候該放手讓她去走自己的路了,總不能一輩子牽着她走,就算摔了一跤你還能將她抱起來。
可是現在不同,即使是她摔跤了,受傷了,獨自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他也只能遠遠的看着。
“可是爸爸,我還不想離開。”
離開,這兩個字對於餘雲卿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遙遠,從未離開過的孩子,怎麼會找到回家的路?
“吃飯吧,吃完了就走,你的東西昨晚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車票也已經訂好了,中午十二點的票,離不離開,你自己看着辦吧。”
彷彿對於餘雲卿的離開,餘子安就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冷冷的,帶着遙不可及的清貴。
可是有誰知道,餘子安的心裡,此刻是針扎一樣的疼。
當餘子安第一眼瞧見那個小小的,粉嘟嘟的小嬰兒的時候,心裡就生出一股強烈的歡喜。
一直想着墨寶什麼時候能夠回到自己身邊,軟軟的叫自己爸爸,叫墨濃媽媽。
如今,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就要歸別人了,餘子安心裡還不得一陣的發堵。
不然林墨濃這一大早的也不會待在房間裡不出來,怕的就是看見和自己的孩子別離。
哽咽着吃完了這一頓早餐,明明很美味,可是吃在嘴裡,卻味同嚼蠟。
替小傢伙擦了擦眼淚,對她輕聲說:“墨寶,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去樓上看看你母親。”
餘雲卿點點頭,眼眶紅的像兔子一樣。
“玦兒,雲卿回國後跟着你,至少我是放心的,我不管你怎麼想的,總之,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任何一點的委屈和傷害。”
在餘雲卿的面前,餘子安不會叫南風玦的名字,可是人後,沒有任何顧忌。
“餘叔叔放心,既然我娶了墨寶,那便只會對她一人好。”
南風玦終其一生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自己的小女孩能夠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輩子。
餘子安挑眉,眉眼冷清貴氣:“那便好,回國後,要知道潔身自好,還有就是,雲卿上學後,記得多準備點兒零花錢給她,就當是在幫我養孩子。”
餘雲卿終究是個小女孩兒,什麼都不懂,用錢也總沒個節制。
雖說自己是個富貴人家,可也不希望自己的後代揮金如土。
“這些我都知道。”
感謝的話南風玦不會多說,兩人自己心裡知曉便可,說多了就是矯情。
父子倆在樓下也談了很久,眼看着時間漸漸逼近,離別的時間也到了。
餘雲卿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彷彿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
渾身顫抖着,咬着脣,低頭一言不發,後面有傭人拖着她的行李箱,裡面裝的是一些衣服和她的筆記本。
其餘的東西倒是沒有帶多少。
餘雲卿紅着眼睛走到餘子安面前,可憐兮兮的叫了聲爸爸,帶着濃濃的哭腔,然後緊緊的抱住自己的父親。
“走吧,時間不早,你們得趕飛機,到了給家裡來個電話就成了。”
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背,餘雲卿哭的還像個孩子似的,一抽一抽的。
餘子安送兩人出了門,看着他們的車子離開這才頹廢轉身。
屋子裡冷冷清清的,彷彿沒有了那個調皮搗蛋的聲音和總是喜歡嘰嘰喳喳的聲音,整個房子彷彿一瞬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樣。
冷清,寂寥,冗長。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長大的。
如今,有了一個墨寶,他還有一個雲落,十五歲的小女兒,目前正在日本留學,也是未來餘家的接班人。
……
從中午十二點登機,巴黎到中國,飛機要整整八個小時的時間。
下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一排排車等候在機場外面,頓時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
abr總裁的行程,一般保密性極高,就連安全工作也要做的十分到位。
因爲abr的總裁,不僅僅只是一個商人,更是一個政界中的風雲人物。
下了機,自然有人提着餘雲卿的行禮,霍一言這一路倒是安靜乖巧的很。
餘雲卿在機上趴在南風玦身上哭的睡着了,一下飛機,那種闊別多年的熟悉感傳來,讓餘雲卿覺得很舒服。
一身漆黑燙貼商務西裝襯得南風玦的身子在黑夜中格外的修長有力。
繃直的背像是蘊藏了狂暴力量的豹子一樣,隨時都等待着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幽深漆黑的眸子,黑的彷彿能夠吞噬一切,高挺的鼻樑,玫色的薄脣緊抿。
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透露出他嚴謹的作風。
一張極爲年輕俊美的臉龐吸引了機場無數的人回頭。
身後的餘雲卿,一身黑色緊身褲,陪着白色蝙蝠衫,褲管被均勻的挽起來,腳下是一雙白色帆布鞋,露出白皙的腳踝。
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青春靚麗,在加上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十分的萌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