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全部的文件之後,權均梟順着寬大的落地窗向外望過去,原來夜色早已降臨,遠處燈塔上的明燈像是一輪輕靈的月,掛在城市的最高處。對面寫字樓的廣告屏上正播放着祁雲裳代言的護膚品廣告,皮膚毫無瑕疵。
權均梟看了看手上的腕錶,顯示的是下午十一點三十分,這些天他不在國內,公司的事雖然有權姜山在處理,但他畢竟已經許久沒管理公司了,有些不太瞭解的地方都耽擱下來。所以等到權均梟回來後,看了許多積壓下來的文件,熬到了現在還沒吃上飯。
權均梟拿了外套打算去停車場,卻發現放在衣兜裡的手機屏幕亮着,權均梟拿出來一看,發現上面顯示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有幾個是魏婉茹打來的,其餘都是祁雲裳的手機號,而最後一次記錄是半小時前。
權均梟盯着的屏幕直到它暗了下去,想着這個時間祁雲裳應該是睡了,就沒有回電話過去。
十一點四十分,滿城的霓虹燈交相輝映,襯得大街上比白天還要熱鬧,這座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權均梟到家的時候剛好十二點整,他一擡頭,正好看見二樓最左邊的房間燈還突兀地亮着,連窗子也沒關,透過淡粉色的窗簾隱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
權均梟心裡忽然像流竄過一股細小的電流,溫溫暖暖,酥酥麻麻。
這種不管多晚回家都有一個人留一盞燈給他的感覺,太暖心。
祁雲裳縮在沙發的角落裡,身上穿着細帶的紅色睡裙,露出纖瘦光滑的小腿,綢緞面的亮紅色襯得皮膚白裡透粉,誘人的很。
開權均梟門的時候正看見祁雲裳用手支着頭,可能是因爲太困了,頭一點一點的。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後立馬清醒地轉過頭來。
權均梟大步走到祁雲裳身旁,伸出手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像是在逗弄一隻乖巧的毛茸茸的貓咪。
祁雲裳擡頭,目光與她對視纏綿,“你沒有看到我和媽打的電話嗎?”
“看到了。”
“那你怎麼沒回?”祁雲裳皺了皺眉。
“我還以爲你睡了,怕吵醒你。”在這之前,權均梟一直以爲,如果有一天哪個女人會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問他爲什麼不回家?爲什麼不回電話的時候他一定會覺得這個女人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可是現在,他卻享受祁雲裳語氣裡對他的關心。
愛一個人的時候,就算她瞪自己一眼都覺得是暗送秋波。這是權均梟剛剛總結出來的道理,用在他身上剛好合適。
權均梟的手臂從她的膝蓋下穿過去,一用力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在牀上,“以後我要是還這麼晚回來的話,你就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祁雲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問他,“吃過飯了沒?”
“沒有呢。”
祁雲裳聽他這麼說,默默的下牀去廚房,打算把晚上吃剩的菜拿出來放到微波爐裡熱一熱。轉念又一想,權均梟是從來不吃剩菜的,祁雲裳翻了翻冰箱,發現有幾袋刀削麪,心下就想做碗麪給他吃。
偶像劇還有言情小說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劇情,男主和女主因爲某種原因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然後男主的肚子忽然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女主自告奮勇的去給他煮了一碗麪。最後的結局就是,男主對女主這一碗沒什麼技術含量的面俘虜了胃,又俘虜了心。
還真是狗血啊,祁雲裳邊想邊笑。
權均梟站在樓梯口,雙手插在褲兜裡,慵懶的看着他的小女人聚精會神的打着蛋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含着笑意。
莫名心安。
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權均梟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天剛一回來工作量就這麼大,在國外受了傷頭還沒好,身體有些吃不消了,現在傷口的位置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祁雲裳端着面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有些擔憂的問,“頭又疼了?”
權均梟無奈,“有點。”
“那你先把面吃了,然後吃點藥。”祁雲裳把麪碗放在了餐廳的餐桌上,然後急匆匆的就上樓了。
一直擔心權均梟後腦受傷沒有痊癒,祁雲裳從國外回來後就去醫院讓醫生開了不少藥,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祁雲裳在臥室的藥箱裡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兩副中藥。看了看上面寫的使用方法和用量,祁雲裳又回到廚房熬藥。
沒一會兒權均梟的面吃完了,藥也熬好了。當他看到一碗黑乎乎的汁水時一臉差異,“這是你給我找的藥?”
“對啊。”她當初沒有特意囑咐醫生拿中藥,因爲在她的印象裡,中藥就是那種喝了一年半載也不見得效果顯著的慢性藥,不光慢還難喝的要死。可是醫生把藥遞給她的時候說了要中西結合,好的更快,祁雲裳也只好接受了。
“你不會是在報復我媽天天給你熬中藥吧?”權均梟咬牙切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湯藥。
“當然沒有!”
“那你餵我喝。”權均梟開始耍小孩子脾氣。
祁雲裳抽了抽嘴角,卻又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好。”然後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送到權均梟的嘴邊。
權均梟把頭一別,“不是這個喂!”
祁雲裳以爲他是耍賴皮不想吃藥,心裡着急,“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要你用嘴巴餵我。”他衝她一笑,月色如水,他的眼神深情款款,曖昧如絲。
祁雲裳反應過來後老臉一紅,“耍流氓!”
“對自己老婆那可不叫耍流氓,這是調情!”
祁雲裳一陣惡寒,“好好好,敗給你了。”
她端起藥碗,屏住呼吸猛地灌下了一大口,因爲那藥實在是苦澀,祁雲裳不算溫柔的把權均梟拽過來,嘴巴對上他的,慢慢將藥渡過去。
權均梟看着祁雲裳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最後狠狠的推開他,有些氣急敗壞,“剩下的你給我自己喝完,一滴也不許剩!”
該死的權均梟,害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整理了呼吸後,祁雲裳去洗了一些葡萄放在餐
桌上,打算讓權均梟喝完藥之後解苦。
沒想到權均梟得寸進尺,看了一眼晶瑩透亮的紫葡萄,緩緩說道,“我要你餵我。”
“你沒完了是不是!”
權均梟波瀾不驚,就是靜靜地看着她,果然,不出半刻,祁雲裳首先敗下陣來,“得,餵你,餵你行了吧!”
祁雲裳沒好氣的將葡萄塞進他嘴裡,嘴裡是低聲地咒罵。
權均梟十分得意的咀嚼着嘴裡的葡萄,看着祁雲裳,好像嘴裡的葡萄是多麼美味般,還砸吧砸吧嘴,然後再次張口,像個孩子般,“啊……”
祁雲裳無奈的看着他,又餵了一顆。
“叮……”
一大早,這個充滿了曖昧氣息的別墅的門鈴就被按響。
祁雲裳與權均梟早就醒了,兩個人躺在牀上大眼瞪小眼,就是誰都不說話。門鈴一響,權均梟立馬踹了她一腳,“你去開門。”
“我不去!”祁雲裳躲避不及,咬牙憤憤模樣在權均梟眼中顯得十分可愛。
權均梟突然笑了笑,站起身,走向樓下,“也是,一大早的,你穿個兔子睡衣毛茸茸的像個小學生,幼稚死了。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個糟糠之妻。”
“你!”祁雲裳看着他的背影更加憤怒了,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打理好自己然後換掉睡衣,哼,懶得理他。
魏婉茹聽見了門鈴聲,急忙就下樓開門,權均梟樓梯剛走了一半,她就已經把門打開。
“誒呀,楚智?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吃飯了沒?誒喲,這小丫頭長得真討人喜歡!”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堆着滿臉的笑容,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走進了別墅。
權均梟看着來人,又瞟了一眼她懷裡抱着的小嬰兒,挑了挑眉,頷首,“智姨。”
“啊,是均梟啊,轉眼長這麼大了。”
權均梟沒說話,回頭喊道,“雲裳?快下來,來客人了。”
魏婉茹早就接過楚智抱的孩子,逗着那娃娃笑,“小寶貝兒,你叫什麼啊?模樣真機靈。”
那孩子被她逗得咯咯笑,魏婉茹臉上的笑意更深,望向她的老友,“哎喲,小智,這孩子真討人喜歡。”
楚智不無得意的笑着,不覺挺直了腰板,“我兒媳婦啊生下蕾蕾也很不容易,不過蕾蕾真是讓我喜歡的緊。”
魏婉茹笑笑,對着懷裡的孩子“蕾蕾,蕾蕾”的喚着,時不時戳戳她的笑臉:“對了,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叫保姆準備早餐。”
保姆勤快的應了聲,便進了廚房。
權均梟帶着梳洗好的祁雲裳下樓,祁雲裳乖巧的喊了聲,“智姨。”
“原來是雲裳啊,早聽說均梟的媳婦長得漂亮,以前也總是在電視上看見,今日見到真人了,果不其然,比在電視裡還好看呢。”
“謝謝啦,這個小寶寶倒是看得出來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會比我好看好多呢。”祁雲裳笑道,看着魏婉茹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小孩,也去逗弄這小孩子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