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不知道的是,在他讓人時刻監視着錦呈的時候,錦呈的人也在暗中悄無聲息的觀察着他行蹤和去向。
所以,在霍準踏上回國航班的第一時間,錦呈就得知了消息。
那一刻,他是激動的,十分激動,恨不得緊跟在霍準後面踏上飛機回國,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身邊。
這麼多天,他是終於放棄了?
就在錦呈以爲霍準對許可的感情也不過如此的時候,卻繼續被告知,雖然霍準回國了,但是霍準安排的那些監視他的人,依舊在勤勤懇懇的工作着,絲毫沒有因爲霍準的離開而有半分的鬆懈。
當即,錦呈的心情一落千丈,直接從天堂墜入地獄,那張好看的妖孽混血兒面龐也陰沉的很。
不得已,他足足等了三天才踏上回國的航班,還是偷偷摸摸的。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第二天的時候,錦呈藉故加班,一整晚都沒有離開公司。
霍準安排的那些人,自然也是沒日沒夜的守着,但是他們卻不能進公司,只能在外面找個地方暗中觀察着。
一整夜,錦呈都沒有離開公司,在和許可打了一通電話之後他睡得倒是香甜。
至少,比外面徹夜監視他的人要幸福的多。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錦呈還特意從公司走出去用餐,故意暴露在那些‘探子’眼中,好讓他們放心,從而放鬆警惕。
當天晚上,他照例加班。
許是覺得錦呈公司真的忙起來,一直都在公司,自然也無暇顧及別的了,再加上霍準這會兒在國內處理別的事情,鞭長莫及,所以,外面霍準安排的那些人也就放鬆了警惕。
也正是在這個晚上,錦呈扮成了公司值夜保安的模樣兒離開了公司,上了一輛出租車後直奔機場。
至於機票,早就訂好了。
錦呈的時間掐的剛剛好,趕到機場後以最快的速度登機,登機後沒幾分鐘,機艙門就關閉了。
直到飛機起飛,他的一顆心才緩緩落定。
所以,當許可看到一身美國保安制服的錦呈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瞠大美眸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這是……”
良久,許可才支支吾吾的出聲,依舊結巴。
錦呈覺得無奈,也覺得好笑,溫柔又無奈的出聲解釋着,“沒辦法,被他盯得太緊,只能採取下下策。”
老實說,錦呈自己也討厭死了現在自己身上這套裝扮。
倒不是說着衣服不好,主要是不太合身啊。
他兩米的大長腿,穿上保安的褲子,都成了七分褲了,這一路接受着來往人的目光,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但此刻見到許可,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爲迫切的想要見到她,他甚至都沒有先去自己暮城的住所去換一下衣服,直接就來了這兒。
許可也回了神,好奇道,“盯得緊?他不是回來了麼?”
既然回來了,那就說明放棄了。
既然放棄了,又爲什麼還要讓人盯着錦呈呢?
提及霍準的時候,許可的心跳還是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
然而,錦呈卻在許可的話中抓到了別的重點,他眉心一跳,繼而問道,“你已經見過他了?”
許可下意識就想到了前兩天在醫院的時候那一場在別人口中的遇見,心口如針扎。
但這種傷痛,她並不想讓除自己以外的人見到,只勾了勾脣,“嗯,我去醫院檢查身體,遇到了,不過他沒有看見我。”
怕說出來會讓自己更加難受,所以許可本能的沒有提及當時霍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這個細節。
“檢查身體?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錦呈的神色立即緊張起來,眼神也開始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着許可。
被錦呈的目光盯得一陣臉熱,許可下意識垂了垂眼皮兒,道,“沒事,就是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
除了那雙因爲情傷而變得黯淡的眸子,錦呈也確實看不出許可像是有病在身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心,還鬆了口氣。
片刻,許可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他都已經回國了,爲什麼還要讓人盯着你?”
但不管許可假裝的如何不經意,都被錦呈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一眼識破了意圖,看穿了她的在意。
心裡有落寞稍縱即逝,錦呈像是根本沒有看出許可的意圖,如實道,“他回國是因爲有急事,並沒有放棄尋找你和小寶。”
沒關係,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讓我愛你呢?
他一點都不介意愛的再卑微一點。
“哦……”
垂下眼皮兒,許可低低的應了一聲,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
如此,許可大概能猜出,霍準着急回國是因爲霍老夫人生病住院。
但她卻還是不禁想起與疑惑,那天和他一起出現在醫院的女人,到底是誰?
就在兩個人處於一種微妙的尷尬的時候,突然從樓梯的方向傳來一道奶聲奶氣又睡意惺忪的聲音。
“可可,你什麼時候起牀的呀?”
自從搬來這幢新房子,小傢伙就主動提出和許可一起睡,說是到了新環境,他害怕。
其實許可怎麼會不知道呢?
小傢伙適應新環境的能力很強,根本不會害怕,她的寶貝只是害怕她獨處的時候會忍不住回憶傷心罷了。
不忍心拒絕小傢伙的好意,也不忍心讓他擔心,許可就答應了。
所以,睡醒午覺的許小寶在發現身邊沒有了許可的身影的時候,下意識就下樓來找。
這幾天內,他明顯比之前更加懂事了不少,時時刻刻的關注着許可的情緒。
想起那天婚禮發生的事情,他都會忍不住傷心難過,更何況他的可可呢?
但是,作爲一個男子漢,他必須要藏起自己的傷心難過來保護關心他的可可,要不然他的可可會更加傷心的。
其實對於小傢伙的難過,許可也是感受到了的。
剛搬進來的兩天,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小傢伙在睡夢中委屈的說夢話,說的全是和那天婚禮有關的。
許可沒有挑明,但卻更加用力的疼愛自己的寶貝,給他自己能給出的最大限度的溫暖。
沒有等到許可回答,下樓梯才下到一半的小傢伙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肉肉的小身子差點兒從樓梯上滑下來,還好及時抓住了扶手。
看着站在許可對面的男人,許小寶勉強穩住身體和心神,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可可,這位大叔是誰啊?”
看起來很不像好人的樣子……
後面的話,許小寶沒說,生怕他說完這位大叔就立即露出真面目。
雖然害怕,小傢伙還是鼓起勇氣下樓走到許可身邊試圖保護她。
當他走近了看到這位看起來很不像好人的大叔的真面目的時候,當即驚得下巴掉到了地上,然後不可思議的大聲開口,“小呈呈?”
剛剛的小傢伙因爲才睡醒,視線還不是很清晰呢。
不過這會兒看清了來人是誰,他的表情遠比剛纔發現家裡來了陌生人還要誇張。
傲嬌又埋怨的冷哼一聲,錦呈的模樣兒像是在說:終於認出來了?
然而,許小寶卻是一點都不在乎錦呈那因爲沒被認出而故意表現出的失落和生氣,直言不諱道,“你怎麼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哦?偷渡回來的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小傢伙的心裡卻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家裡進了壞人。
要不然,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啊?
呵……
小傢伙還知道偷渡呢?
錦呈哭笑不得,本想反駁,卻又覺得小傢伙說的沒錯。
他這回來的一路上,和偷渡屬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錦呈的這一身行頭,許小寶那酷酷的小臉兒上是毫不遮掩的嫌棄。
錦呈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忍不住開口爲自己挽回尊嚴,“這個說來話長,其實我……”
然而,錦呈的話纔開了個頭,就被許小寶打斷了,“說來話長就不要說了,反正看你的表情也是夠一言難盡的。”
“……”
錦呈當即一臉黑線,嘴角抽搐的厲害,那妖孽的俊臉上委屈越來越明顯。
儘管知道他是裝出來的委屈,許小寶還是良心發現的語重心長道,“哎,算了,怎麼回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安全回來就好,還能活着站在我面前,我也就放心了。”
錦呈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
只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再度僵滯。
這話聽起來是有些不對勁兒的吧?好像他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險偷渡回來的一樣!
瞅着這一大一小鬥智鬥勇,大的還被小的斗的毫無招架之力,一旁的許可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這是這幾天以來,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她笑了,那一大一小卻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所展現的意思一模一樣:她終於又會笑了。
這一刻,錦呈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
這一天下午,楚巖柏被告知DNA的鑑定結果出了,他立即親自開車過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