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後。
當我從一陣黑煙中探出頭來,在宗煉不解的目光下不斷的咳嗽,卻又自豪的笑着的時候,夙玉劍,誕生了。
等煙霧漸漸散去,我低下頭,看看手裡握着的那把劍。
極淡的粉色,配上銀灰色的劍柄,把它舉在陽光下看的話,就似乎只有一個劍柄而已,透明性很好。
雖然比不上望舒那麼搶眼拉風,但我自認爲這把夙玉劍是讓人越看越喜歡的類型。
“師父~怎麼樣啊?”我拋個媚眼給他,“徒弟的作品還入的了你的眼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撐腰大笑。
宗煉微皺眉頭,靜靜的看着我手中剛出爐的新鮮的劍。呃……我突然好想念麪包啊……
“怎麼了?”看他半天不說話,我奇怪了,平常看我對那些礦石什麼的敲敲打打,他可是一臉“別裝了你鑄不出什麼好劍的”的表情,怎麼今天沒嘲笑我一下?
宗煉彷彿在沉思什麼,鄭重的看着我問:“……這是你自己鑄的?”
我眨眨眼:“是啊,不然是誰?”
“……你鑄給誰的?”
我驕傲的舉起它:“當然是夙玉美女啦~”
宗煉又盯着夙玉劍看了一會兒,自始至終都皺着眉,最後,甩袖子走人。
這傢伙,什麼時候跟玄霄學會了,你以爲只有你會甩袖子啊,哼!我也會!
我用那隻舉着劍的手試着像小紫英一樣甩袖子……結果就是……衣袖被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可……可惡!!爲啥我做不出紫英那麼帥的效果!?
算了,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平靜下來,看看手裡的夙玉劍,嘿嘿,起碼這也說明了它很鋒利嘛~嗯嗯,把劍送去給夙玉吧~!
我心情大好,提着夙玉劍興沖沖的站上了傳送臺,隨着身體漂浮起來,嘴角也不禁向上勾起,小樣兒,還敢給我暈麼?哇哈哈哈,本女俠可是爲了克服這個毛病不知道在天上吐了多少回呢,現在拿我沒轍了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神清氣爽的走下傳送臺,向那間門口有石獅子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夙寧突然就從裡面衝了出來,神色慌張,手上還拿了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白布。
見到我站在門口,她嚇了一大跳:“扣!扣師兄!!”說罷還不忘抱緊手中的布團。
我有些奇怪:“……你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夙玉在不在?我給她送東西來了。”
她有些猶豫:“……在……但是……但是……”
我不解:“在就是在啊,但是什麼?”
她更加猶豫,臉都紅了:“她……她在房裡……她……”
我懶得聽她結巴,直接繞過她推開門走進去,身後傳來夙寧的驚叫聲。
夙玉正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
“哇!夙玉你怎麼了?病了麼??”我嚇到了,不會吧,雙劍還沒煉成呢她怎麼就虛弱成這個樣子??
夙玉看到是我,本來慘白的臉色突然有些緋紅,不自然的把頭轉了過去,不再看我,也不回答我的話。
我一頭霧水,只好轉過去嚴肅的看着夙寧:“夙寧,你跟我說,到底怎麼一回事?”夙玉病成這樣可不是小事啊,萬一一不小心掛了,那我找誰給我生個天河出來?!
夙寧臉也紅的可以:“……夙玉師妹她……她……身體不太……不太舒服……”說着又把手收緊了一些,那個布團如果有生命也都被她勒死了。
我看看她,再看看她手裡奇怪的布團,最後轉過去看看夙玉慘白的臉色。
恍然大悟。
我理解的走上前去,拍拍夙玉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個來了,肚子痛啊?”
夙玉的臉總算有了血色,不過估計是尷尬來的,她直接轉過去,把頭埋在被子裡,好像打算一輩子不理我了。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我現在是個男的哎,我怎麼可以這麼直接問她這種問題啊……唉,笨笨笨!
“咳咳……”掩飾尷尬,我轉過去問夙寧:“沒給她喝些紅糖水麼?”
夙寧臉上的紅色依舊沒有退去:“……紅糖水?”
我點頭:“對啊,來那個……咳咳,肚子痛喝那個很頂用的。”
夙寧搖搖頭:“夙寧……夙寧不知道……”
我向上翻白眼,這死瓊華派,教弟子那麼多醫理,卻恰恰忽略了最重要最基礎的東西!!可惡的死太清!!
“你在這裡看着夙玉,最好用手掌在她小腹上運氣,能夠驅寒,我去給你找點紅糖……”我一邊說着一邊就向外走去,順手就把夙玉劍靠在了桌子旁。
這回倒是很容易就在藥房要到了紅糖,嘿嘿,看來虛啓還是很長記性的,不想再被我一腳乾坤踢出去。
拿着一大包精製的紅糖快步走去夙玉的房間,推開門,屋子裡卻空空如也。
人呢?看着凌亂的被子,估計她走了沒多久。
……該不會,是見到我太尷尬了,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吧?
我趕緊拿着紅糖往外衝,她那個樣子往外跑,受了風寒的話以後有她好受的!!你怎麼樣我不管,可別害了我的天河啊!!
正想着她和夙寧兩個人會往哪裡藏,卻突然看到劍舞坪上的幾個熟悉身影。
快步走過去,果然!!是夙玉她們!!不過……怎麼玄霄也在……?
雲天青環胸站在一旁,有些嚴肅。
夙玉和夙寧低頭站在那裡,我再看看玄霄,臉那叫一個冰山啊!……奇怪了,他怎麼會對夙玉發這麼大脾氣?
“瓊華派弟子的守則是怎麼說的,兩位師妹該不會不記得了吧?”玄霄的聲音無論什麼時候聽都只有一個字——冷。
“……記……記得……”夙寧緊緊扶着夙玉,顫抖的就像被電打了。
“哦?那今早的早課,兩位師妹爲什麼沒有出現?”玄霄雙眼微眯,“……勸兩位師妹認清自己與某個人的區別,不要他做什麼,你們也跟着做什麼!!”
眼睛轉轉,某個人……?怎麼聽怎麼像在說我啊,我的確沒去過一次早課~
“師兄……也許……師妹們有些什麼特殊的原因……”天青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天青,不要爲她們說好話,你這幾日的早課也不來!!是不是——”
“是不是跟我這個不學無術不知上進不知好歹的頑劣子弟學的啊?唉,我也真不怕告訴你啊玄霄哥哥,思返谷可真是個好地方呢~”我兩手換拋着那袋紅糖,吊兒郎當的走上去撞撞他的肩膀。
“放肆!……霍小扣,你今日怎麼改性,知道來劍舞坪看看了?”玄霄帥氣揮手打掉我拋來拋去的紅糖。
我撿起紅糖,擡起頭,用下巴看他,一手挑住他的下巴:“本斷袖之王想幹嘛幹嘛,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了?難道……前幾日在我身下還沒吃夠苦頭,還想來點別的?”奸詐的笑。嘿嘿嘿嘿,玄美人,這下子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吧?
接下來就很簡單啦,他揮劍砍我,我逃,他狂轟濫炸,我左躲右閃,最後被他炸到灰頭土臉。
我氣喘吁吁,左搖右晃,艱難的爬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衣服一點點爬上去,最後努力地昂起頭,對着他的眼睛,指着身旁的夙玉大吼一聲:“白癡!!你知不知道她大姨媽來了?!”
接着,玄美人說出了此生令他最想自盡的三句話之一,當然,這是他說出去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那天,瓊華派風和日麗,天清氣爽。
而瓊華派最有實力也是史上最有出息的弟子玄霄大美人,對着他現在最恨卻也是日後愛到無藥可救的那個叫霍小扣的妖媚之主怒喝一聲:“守則明令規定,家屬不得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