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蜀山潛修
2015-05-28
無量觀。
鬚髮皆白的獨孤劍聖，面容卻如中年人一般，雙目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
李月夕躬身道：“師父，拜師者名爲吳銘，資質上佳，但不好潛修，入門與否，全憑師父定奪。”
獨孤劍聖道：“好徒兒，你自認離入道還有多遠？”
李月夕一怔，道：“師父曾說，徒兒離入道只剩一步之遙。”
獨孤劍聖道：“這一步，可大可小，就看你的機緣與悟性了。徒兒，你與那吳銘頗有緣分，或許你的那一步，還得靠他才行。”
李月夕道：“我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獨孤劍聖道：“你自小天資聰穎，無論是對武學的領悟還是對道的悟性，都屬上佳。假以時日，想必你自會明白。吳銘就由你來帶吧。”
李月夕道：“是，師父。徒兒告退。”
李月夕退出無量觀，一路深思，很快再次來到廣場。這裡已只剩吳銘一人。
李月夕看了看吳銘道：“隨我來。”
吳銘大喜道：“好嘞師兄！”立馬跟在李月夕身後。
來到倉儲房，李月夕取出一套蜀山弟子的衣服遞給吳銘，又去劍閣取了一把劍交於他。
李月夕道：“自今日起，你每日早起隨衆弟子下山打水，而後自行打坐冥想即可。”
吳銘道：“啊？那練劍呢？”
李月夕道：“等你冥想有所感悟，我自會來教你。”
吳銘道：“那怎樣纔是有所感悟？”
李月夕道：“深思天地之道，御劍之道，萬物之道。”
吳銘道：“一頭霧水。”
李月夕道：“所以才需要打坐冥想。”
吳銘道：“那去哪兒打坐？”
李月夕道：“隨意，別去禁地就行。”
吳銘道：“哦……那我現在就開始打坐？”
李月夕道：“請便。”
吳銘道：“師兄你呢？”
李月夕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說罷自行離去。
吳銘撓撓頭，自語道：“感覺他們都好高深啊，要我感悟到他們那種境界，得多少年啊？嘖嘖嘖。”
他搖頭輕嘆一聲，當即跑到廣場打坐去了。
廣場開闊，空氣清新，在這裡打坐，心情都會好一些。
此後，他便每日隨師兄們一起上下山打水。剛開始幾日累得腰痠背疼，而後漸漸適應，便成了家常便飯。
每日打水上山，路過蜀山的那條清水河，便會看到李月夕在那河邊靜立，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往往一站就是一整天。
吳銘問過師兄們，爲什麼唯獨李月夕不用每天打水。師兄們都笑着打趣道：“因爲他離道最近啦！”
打水之後便是在廣場打坐冥想。
師兄們練劍都是在廣場，吳銘每次打坐之間，都會眯着眼偷看師兄們練劍，並將那一應劍招牢記於心，到深夜之時再慢慢鑽研。
這一日，李月夕沒有再靜立河邊，而是來到了廣場，來到吳銘面前，看到吳銘盤膝而坐，雙眼似閉似眯，心神絲毫無靜。
李月夕道：“師弟，這幾日冥想可有所感悟？”
吳銘聞聲連忙站起來道：“哎呀，師兄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望師弟我啦？”
李月夕道：“不知你在此打坐，是深思？還是習劍？”
吳銘道：“習……呃，當然是深思啦。”
李月夕道：“既已深思多日，那麼不妨將你的感悟告知於我，我再看是否傳授劍招。”
吳銘支支吾吾道：“感……感悟嘛……這個……”
李月夕直視他道：“你的感悟，恐怕只有劍招吧？”
吳銘道：“我……這個……”
李月夕也沒見生氣，依舊只是淡淡的語氣道：“師弟既已習劍多日，那不妨與我過過招，看看師弟已修至何等境界。”
吳銘連聲道：“不敢不敢，師兄劍術高超，師弟怎敢妄作討教？”
李月夕卻已拔劍道：“你既執着於劍術，又何必苦苦壓抑？修道本就要隨心隨性，自然而然。過於壓抑，反而易養出心魔。來吧，今日就來做做你感興趣的事。”
吳銘道：“師兄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怪我？”
李月夕道：“感悟與否全在緣分，你若無心潛修，我再強求也無濟於事，不如投其所好，順水推舟。”
吳銘道：“哈哈，師兄你果然明事理，那就看招啦！”
說罷拔劍而出。
練劍的衆弟子見狀紛紛跑來圍觀。
這李月夕的劍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他每日不是站河邊深思，便是去找師父討教，很少會有出手的時候。
這一次得以觀劍，弟子們只怕都會獲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