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塵封的痛
2015-05-29
李逍遙踏入房內。
一大一少對視。
李月夕竟有種被對方氣勢所壓制的感覺。
李逍遙道：“少俠，你醒了。”
李月夕抱拳道：“晚輩李月夕，敢問前輩就是李逍遙嗎？”
李逍遙對憶如道：“憶如，你先出去吧。”
憶如看看李逍遙，又看看李月夕，乖乖點頭道：“知道了爹。”
待憶如走出去關上門，李逍遙才道：“我就是李逍遙。”
李月夕道：“久仰前輩大名，晚輩奉師父之命，將半邊人面吊墜交於你，望你能解開心結，少受些煎熬。”說着就要取吊墜。
李逍遙道：“不必取了，我早已看過那吊墜了。敢問尊師可是蜀山獨孤劍聖？”
李月夕道：“前輩何以先知？”
李逍遙笑道：“當年唐鈺與阿奴留下的那兩半吊墜，女的那面落到我這兒，男的那面便落到了獨孤劍聖那裡。”
李月夕道：“原來如此。”
李逍遙道：“獨孤劍聖，那個老頑固，倒是好久不見了。”
李月夕道：“前輩，我師父是我最敬重的人，希望你莫要出言詆譭他。”
李逍遙道：“哈哈哈，你師父可從不會介意別人怎麼說他，得道高人嘛，早已隔絕人間煙火。咱們不談他便是。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請求你。”
李月夕道：“前輩但說無妨。”
李逍遙道：“不如你做我的乘龍快婿如何？”說完後便一直盯着李月夕的眼睛。
李月夕道：“實不相瞞，晚輩此次是爲下山求道而來，既是求道，實在無意於娶妻生子，還望前輩見諒。”
李逍遙注視李月夕半晌道：“娶妻生子照樣能求道，又何必禁了男兒本性呢？”
李月夕道：“前輩有所不知，娶妻生子會讓我心境無法再平靜下來，求道時也無法再放得下……”
等等，放下……這不就是我下山來想要拿起的嗎？
不如就此拿起？
可是，爲了拿起而成親，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到時再放下，豈不讓對方傷心欲絕？
李逍遙道：“既然有幸福擺在眼前，又何必再去苦苦追尋那虛無縹緲的道呢？”
李月夕道：“求道是我畢生所願，難以割捨。”
李逍遙道：“你是看不上我女兒？”
李月夕道：“令千金傾國傾城，但晚輩實在無意於此，恕難從命。”
李逍遙道：“先不用急着回答，等你傷痊癒了再說吧，而且我女兒刺傷了你，我還要好好向你賠罪呢，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多住一段時日才行。”
李月夕道：“前輩言重了。”
李逍遙道：“好好休養。”
李月夕道：“前輩告辭。”
李逍遙出去後，一直守在門口的憶如立馬上前道：“爹，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李逍遙道：“給你提個親。”
憶如道：“啊？爲什麼啊！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李逍遙道：“他可是你的有緣人。而且年紀輕輕就身手不凡，又有涵養，這是多麼好的夫婿啊。現在沒感情不要緊，相處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有感情了。”
憶如道：“爹，你就這麼急着把我推出去嗎！”
李逍遙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是在給你找個好歸宿。”
憶如道：“我纔不要歸宿呢，爹，我求求你，別給我提親了好嗎？我不想成親。”
李逍遙道：“爲什麼不想？有個好夫婿寵你疼你照顧你，不是很好嗎？”
憶如眼中隱隱有淚跡：“我嫁了，爹怎麼辦？”
李逍遙一怔道：“我？”
憶如擦擦眼睛道：“我知道，爹每天都裝作很平靜的樣子，但是到了晚上，就會到孃的墳前去哭的。”
李逍遙道：“你……都看到了……”
憶如點點頭，撲到李逍遙懷裡，抽泣着。
李逍遙摟住憶如，輕輕嘆息。
其實，憶如又何嘗不是每晚都會哭？
雖然從小就不愁吃不愁穿，身邊人對她都幾乎是百依百順，但她反而會羨慕那些窮人家的孩子。
因爲她這些表面上的幸福，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從小便沒有娘。
除了爹，她什麼都沒有。
看看別人家的孩子，爹、娘、姥姥、姥爺、三姑六嬸，各種親戚，其樂融融，而她，除了爹，什麼都沒有。
現在，爹卻要把她推出去了。
那她不就連僅剩的爹都沒了嗎？
憶如就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