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怪氣團
2015-06-06
心悅客棧。
李月夕三人無精打采地坐在靠窗位置，桌上只有簡簡單單幾個素菜，幾個饅頭，還有三杯清茶。
沒一個人動筷子。
客棧裡很熱鬧，窗外也很熱鬧，唯獨他們這一桌，安靜地像在另一個世界。
格格不入。
憶如拿起饅頭看了好久，眉頭始終緊皺着。
半晌，她放下饅頭道：“小李子，我好難受。”
李月夕道：“經過狐妖那件事，大家都不好受。”
憶如道：“不是的，我是感覺身體好難受。”
李月夕道：“怎麼了？病了？”
憶如搖搖頭道：“不知道。”表情很痛苦。
李月夕伸手撫上她額頭道：“有點燙，是不是染上風寒了？要不要請大夫？”
憶如道：“別了，我們錢都快花光了，不能再請大夫了。”
李月夕道：“身體要緊啊。”
吳銘道：“要不我們先在這家客棧住下，等你養好病再說？”
憶如額頭上已滲出一絲汗來，扛不住難受，只好點頭道：“好吧。”
三人在心悅客棧住下，選了最便宜的一間房。
三個人住一間房，引來店小二側目，三人也沒有介意，任由他去了。
還是照例，憶如睡牀，李月夕與吳銘打地鋪。
晚上，憶如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頭痛欲裂，滿頭大汗，但她一直咬牙忍着，忍住不發出聲音。
其實她一直都很堅強。
儘管在旁人眼中，她只是個刁蠻任性的富家小姐。
李月夕修爲較高，警覺性也比較強，隱隱聽到有細微的哼聲，他起身，看到憶如在黑暗中翻來覆去，樣子很痛苦。
他坐到牀邊輕聲道：“李姑娘，還挺得住嗎？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憶如咬着嘴脣，拼命搖頭，眼中隱隱有淚花涌現。
李月夕猶豫了一下，握住憶如的手道：“別怕，有我在，沒事的。”
這輕柔的一握，徹底擊垮了憶如的堅強。
淚水頓時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但她依舊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默默坐起來，靠在李月夕懷裡。
李月夕渾身一震，本能地想將她推開，但看她疼得滿頭大汗卻硬撐着不發出聲音的樣子，心裡一軟，不禁輕輕摟住她，拍拍她後背，輕聲道：“我答應了你爹要好好照顧你的，雖然不能保證讓你每時每刻都無病無痛，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讓你孤單。”
憶如靠在他懷裡，輕輕抽泣着，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衫。胸口涼颼颼的。
昨晚經歷了狐妖之事的震撼，憶如心裡本就很不好受，如今又要承受病痛的折磨，也真是苦了她了。
窗外柔和的月光照射進來，照映在她的臉頰上。
那麼的美麗無暇。
那麼的惹人憐愛。
李月夕輕輕爲她拭去淚痕，臉貼着臉，感覺到了她臉上的滾燙。
發燒了。
憶如抽泣着低聲道：“小李子，今晚就這樣抱着我睡好不好？我害怕孤單，我真的害怕孤單。好怕好怕……”
李月夕道：“好，今晚我哪兒也不去，就這樣陪着你。明天就會好起來的。”
憶如微微點頭，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李月夕一整晚都保持固定的節奏，緩緩輕拍憶如的後背，一整晚都沒有閉眼。
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他才小心翼翼將憶如扶到牀上躺着，他則坐到椅子上冥想去了。
日上三竿，憶如依舊未醒，臉上越來越燙，病情越來越重。
李月夕終於還是決定請大夫來。
但是由於錢不夠，他與吳銘不得已之下，跑到街頭去賣藝，表演飛劍，這才勉強湊齊錢。
請來大夫把脈，半晌，大夫道：“這位姑娘偶染風寒，沒有及時治療，導致病情加重。不過她的病源卻不是風寒，而是體內一股怪異的氣團，在腹間竄來竄去，如果不去除，時間長了恐怕會危及性命。”
吳銘道：“氣團？哪兒來的氣團？前天晚上還好好的啊。”
大夫沉吟片刻道：“她是不是去過什麼不乾不淨的地方？”
兩人知道，大夫所謂的“不乾不淨”的地方，是指有妖或有鬼怪作祟的地方。
李月夕道：“前天晚上我們去過一個妖洞，不過裡面的妖並沒有害人之心，並且現在已經消逝了。”
大夫道：“少俠，恕老夫直言，這氣團恐怕沒那麼簡單。老夫行醫多年，被妖氣侵蝕的病人也不是沒見過，但這位姑娘體內的氣團，類似妖氣，卻又有些本質的不同，老夫也說不上來。”
吳銘道：“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你無能爲力？”
大夫道：“老夫慚愧。”
吳銘道：“喂，你讀那麼多年醫書都讀哪兒去了？連個染風寒的病人都治不好，你算什麼大夫啊！”
李月夕道：“師弟，不能怪大夫。老先生，她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多謝了。”
大夫面有愧色，低頭抱拳道：“那老夫先告辭了。”
李月夕道：“老先生慢走。”
大夫離去，兩人看着臉頰被燒得紅紅的憶如，都不禁有些心疼。
吳銘道：“師兄，連大夫都治不了，我們怎麼辦？”
李月夕沉思片刻道：“你說，大夫所說的氣團會不會確實跟妖洞有關？”
吳銘道：“怎麼會？妖洞都塌了，狐妖也死了。而且那兩隻狐妖確實沒有惡意，又怎麼會害她呢？”
李月夕道：“你還記得嗎？那時候左能說妖聖解除封印了，但我們一直沒發現妖聖的蹤跡，妖洞廢墟也異常平靜。”
吳銘一驚道：“你的意思是……那氣團與妖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