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餘杭偶遇
2015-05-29
大雨磅礴。
下山的路充滿泥濘，一路走來，鞋子上已沾滿了泥巴。
李月夕撐起油紙傘，一步步往山下走。
停步，回頭。
巍峨壯麗的蜀山就這樣佇立在自己面前。
就要離開了。
平靜了十二年的心，此刻終於不再平靜。
蜀山，是家啊。
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
也許回來的時候，已經得道了。
他伸出手掌，細細感受大雨的沖刷，有點疼，有點涼。
下山前不久還陽光明媚，一下山便出現這惡劣的天氣。
會是什麼不好的徵兆嗎？
呵，隨它去吧。
道常在，福兆也好，凶兆也罷。道，依舊是道，我，也依舊是我。
求道的路，風雨無阻。
不覺已到山下。
他取下腰間的半邊人面吊墜。
這是臨行前，師父要他拿去給餘杭鎮的李逍遙看的。
注視良久，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重新掛回腰間，他正式出發了。
告別這個養育他十八年的地方。
告別那個教導他十八年的人。
亦師亦父的獨孤劍聖。
長路漫漫，唯劍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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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夕下山第二日，即將要走的荀武老人卻急匆匆跑來找獨孤劍聖。
荀武道：“若拙師兄，我孫女不見了！”
劍聖道：“不見了？莫不是下山追隨月夕去了吧？”
荀武道：“哎呀，這丫頭從小到大從沒單獨出過遠門，這一聲不吭地走了，讓我上哪兒找她去啊！”
突然一名弟子跑來彙報：“師父，吳銘師弟不見了！”
劍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弟子道：“是，師父。”
劍聖道：“看來吳銘也追隨着去了。”
荀武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劍聖道：“既然他們執意要去，那便由他們去吧，也許他們註定要經歷這個劫，才能促成他們的道。”
荀武道：“劫？什麼劫？”
劍聖道：“人生在世，本就充滿無數劫難，又怎能一一細數？”
荀武道：“該不會他們之中有人要丟了性命吧？”
劍聖道：“生死由命，豈是你我能斷言的？其實逝去未必是禍，留存也未必是福。福禍本就是相依相存的，師弟又何苦執着於福與禍的區分呢？”
荀武道：“師兄，我真的不想失去棲雨，你幫我想想辦法好嗎？”
劍聖道：“師弟大可放心，此行棲雨定會與月夕及吳銘同行，不會有太大劫難的。”
荀武道：“真的嗎？”
劍聖道：“放心吧，師弟可以留在蜀山暫住，也可以先自行回去，有了消息，我自會通知你。”
荀武道：“如此就拜託師兄了。”
劍聖道：“請便。”
待荀武走遠，劍聖望着那“天地”二字，口中喃喃道：“何苦呢……”
餘杭鎮。
雖然是個不大的鎮子，但街道上卻是熱鬧非凡，且民風純樸，竟能給人一種回家的感覺。
李月夕不知不覺便被這種簡單的熱鬧給吸引了。
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從沒出過蜀山的他，一時玩得忘了本性。
是一陣劍風令他驚醒。
後腦劍風襲來，他本能地側身避過，這纔看到，來者是一位執劍的女孩兒。
這女孩兒，簡直美得讓人驚歎。
如果說荀棲雨是人世間最美的姑娘。那這個女孩兒，便是已超脫凡塵的仙女。
只可惜，如此美貌的姑娘，卻穿着一身勁裝，像個男孩兒一樣。
此刻她杏目圓瞪，不但沒有那美貌本該附帶的柔情似水、含羞帶怯，反而讓人覺得凶神惡煞。
就見四周的小商小販及路人大喊着：“李家小姐又來啦！”隨即一窩蜂跑沒影了。
看來這所謂的李家小姐平時沒少在餘杭鎮作威作福啊。
李家小姐一點也沒在意人們的反應，只是一味地對李月夕猛攻，手中的劍揮舞得很靈活。
李月夕一邊閃避一邊道：“這位姑娘，你我並不相識，爲何這般苦苦相逼？”
李家小姐道：“少廢話，小賊，偷我家的東西，拿命來！”
李月夕道：“我纔剛來餘杭鎮，哪有時間偷你家東西？不要血口噴人。”
李家小姐道：“還要狡辯！你腰間的吊墜便是我家的東西！”
李月夕道：“這是我師父給我的，怎麼成你家的了？”
李家小姐道：“無恥！拿命來！”
李月夕的步法在蜀山都是數一數二的，此刻施展出來，令對方眼花繚亂。
李家小姐道：“你這小賊好厲害啊，仙風雲體術都奈何不了你。”
李月夕哭笑不得：“你這也叫仙風雲體術？仙風雲體術可是蜀山的絕技，豈是你打出的這種不三不四的樣子？”
李家小姐道：“小賊，你說誰不三不四呢！”
李月夕道：“姑娘，你說誰小賊呢？”
李家小姐道：“別逼我出絕招！”
李月夕道：“你還有絕招？”他指尖輕點劍尖，頓時李家小姐連人帶劍都被盪開。
李家小姐拼命站穩身子道：“看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