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轉眼即過,光‘陰’匆匆,常常會讓人覺得措手不及。當你突然發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還需要去做,或者還沒有做的時候,卻已發現時間並沒有給你留下多少的時間,足夠你去完成一切。
白雲悠悠,別有一番滋味,遨遊在天地間,讓人意氣風發,有如閒雲野鶴,超凡脫俗。三年前,一行人踏上蜀山,懷着成仙的夢想,三年後,一行人學藝有成,從蜀山下來,卻突然發現,其實三年時間,真的不長。
站在蜀江邊上的那個渡口,林成煜與陳雲等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心中諸番感慨。他們正在等着渡船。其實以他們如今的修爲,飛空或者御劍而行不是難事,但他們依然是選擇來這個渡口,而出乎意料的是,段天涯與張‘玉’心也沒有拒絕。
渡口上的人自然沒有三年前的人多,時間像是在彈指之間,這個地方畢竟是給他們留下了一些回憶,從江心上正有一艘小船擺渡過來。渡口似乎被重新翻修了一遍,不再是以往那種破舊的模樣,倒也讓感到舒適,站在這樣的渡口等着江心接近的船,似乎也是一種享受。
那船讓人感覺到頗爲熟悉,林成煜微微一笑,道:“想必此船就是老馮的船了。”
陳雲點了點頭,道:“確實是,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記得我們。”
林成煜道:“上去之後我們就知道了。”
遠遠的,就傳來刀疤洪大的嗓音,聲音洪亮,如同驚雷,喊道:“老馮,你他媽的沒力氣啊,再給我快點,渡口上有人等着呢。”
正撐着船的老馮也不讓了,怒道:“刀疤,你孃的你是吃白飯的嗎,什麼都不出力還好意思喊出這種話來。”
林成煜與陳雲互視一眼,不由得哭笑不得,很久沒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了,此刻聽來真是覺得親切。三年過去了,這兩個人還是一點也沒有變,特別是刀疤,還是那麼有個‘性’。雖然這兩個人時不時地爭吵,常常面紅耳赤互不相讓的樣子,不過林成煜與陳雲卻是知道,其實他們兩個的感情非常好,要不然,也不會長時間一直在同一艘船上擺渡。
此時已是黃昏,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次擺渡上,隨着老馮船隻的接近,夜,也在慢慢地降臨着。
當老馮和刀疤從船上下來的時候,看到林成煜與陳雲幾人的時候,他們不由得怔了一怔,緊接着就是一陣驚喜,道:“兩位小兄弟,沒想到竟是你們。”
林成煜笑道:“沒想到老馮和刀疤都還記得我們。”
刀疤哈哈大笑,隨即拍向了林成煜與陳雲二人的肩膀,道:“這說的什麼話?當日你們陪我刀疤喝酒,可惜酒不多喝得不夠過癮,不過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備着更多的酒放在船艙裡,可惜再也遇不到兩位小兄弟這樣的妙人了,我也只能一直一個人享受,偶爾也讓老馮沾幾口的。”
老馮笑道:“這傢伙把自己那酒可管得嚴了,我想喝一口都要吹鬍子瞪眼睛的,看來今天我要借兩位小兄弟的面子了。”
陳雲聞言,笑道:“今天我們來了,就可以喝個暢快了。不過不要酒不夠多了纔好。”
刀疤大笑道:“不會不會,今天這酒,絕對足夠了。”
這個時候,老馮卻是面向段天涯,道:“沒想到你也來了,看來你也是蜀山的弟子了。”
林成煜與陳雲一怔,他們沒想到老馮竟然認識段天涯,看樣子還頗爲熟悉。只聽段天涯道:“此前一直沒有告訴兩位大哥,是小弟的不是,一會兒喝酒謝過可好?”
刀疤大笑道:“好,好,怎麼不好?不過從你這話,你也是個騙酒喝的,不過酒今兒個夠多,我們一定可以喝個暢快。”
陳雲笑道:“打從老遠就聽到刀疤大哥的嗓音,讓我們感到親切極了,所以想着一定得要見見你們。”
刀疤‘摸’着頭,不好意思笑道:“沒想到呀沒想到,我刀疤這聲音竟也能讓兩位兄弟着‘迷’,好,一會兒可要多多嘮叨幾句。”
老馮笑着說道:“別,千萬別,就你那雷公嗓,可不要把我這老身子骨往死裡整了,放過我吧。”
久別相聚,林成煜與陳雲等人心中高興,也是讓這艘船多添了幾分歡聲笑語。白出塵突然問道:“馮大哥,刀疤大哥,你們後來還有沒有遇見我哥哥?”
老馮與刀疤相視一眼,衆人也都安靜了下來,老馮道:“白老弟下山時確實也有來過我們這艘船,當時說了一些話,他就走了,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白出塵急道:“那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裡?”
刀疤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只說該還的債,他要去還,以後見面不易,然後他就走了,再也沒有消息。”
衆人皆是沉默了下來,白出塵有些失落,垂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刀疤拍拍他的肩頭,道:“你也不用擔心,白老弟爲人坦‘蕩’磊落,想必不會有事的。”
白出塵點了點頭,道:“謝謝。”
天‘色’漸晚,幾人上船去,期間問過段天涯,原來他有一個習慣,時不時就會下山來這蜀江上走走,往往都會在老馮這艘船上游一番蜀江,然後又回到原來的渡口,之後離開。對於段天涯這種奇怪的習慣,老馮與刀疤自然是多多地留意了一些,也是印象深刻。
刀疤從船艙中取出來幾壇酒,擺在衆人面前,不得不說,這一次的酒,確實相當充足,顯見刀疤確是個愛酒之人。刀疤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只有酒,還是沒有‘肉’。”
林成煜與陳雲相視一笑,他們早已有了準備,手一翻,這船艙中就出現了幾盤‘肉’,豬‘肉’、魚‘肉’、兔‘肉’……修道者有一些寶物,類似於空間的效果,可以將一些東西收在裡面,也可以把東西準備好封好,實施五鬼搬運之術在一定的距離內把東西搬來。不過林成煜與陳雲這一手,顯而易見是前者。
刀疤驚異於他們的手段,不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想來這一次的擺渡,纔是真正的有意思了。
張‘玉’心與楚芯並不喝酒,她們坐在船艙外,而老馮則是從外面走了進來,與衆人坐在一起。三年前楚天成沒有喝酒,這一次他倒是喝得暢快,不過喝了半壇後也不敢再喝了,段天涯的酒量倒是極好,一直在暢飲。‘豔’娘這一次倒是沒有怎麼喝,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她一直坐在林成煜身邊,時不時爲他倒酒。
夜,是那麼的寂靜,月光落在江心上,蜀江邊上的高山大樹的倒影落在江面上,顯得是那麼的幽靜與美麗。
“月下芙蓉月下開,水上輕舟水上歡。‘花’間行人‘花’間詠,歌裡流光歌裡秋。青山綠樹長相繞,長空碧心難相系。”在船艙之外,張‘玉’心輕輕‘吟’唱,竟是讓人的心突然一片平靜,緊接着漸漸而生一絲悲涼。心,是否真的無處系?
林成煜默然,突然迴應道:“江上明月江下影,舟裡酒食舟外曲。話外深意話裡思,心下情懷心上知。海角天邊兩相隔,青空潔月難相離。”
林成煜的迴應,讓張‘玉’心陷入了沉默中,‘豔’娘看向船外的美景,目光有些‘迷’離。段天涯道:“其實人心的距離可以很近,也可以很遠,知己可以很多,也可以很少,師妹其實不應該過多執着,不然對修行無益。”
張‘玉’心沉默中回過神來,道:“‘玉’心只是突有所感,不礙事的,多謝師兄關心。”
老馮問道:“幾位小兄弟今日下山,可是爲了要去張家村?”
林成煜不解問道:“老馮,張家村怎麼了?”
刀疤奇道:“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那張家村這段時間正在鬧鬼。”
林成煜幾人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沒有聽到這方面的事情。老馮嘆了一口氣,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間不太平了。不僅僅是張家村,還有其他一些地方,也常常聽聞有鬼怪妖物出現,很多人都已經遇害了。”
段天涯沉‘吟’着,道:“恐怕師長們讓我們下山就是有這方面的意圖了,蕭師兄和梅師兄也下山去了,想來他們要去一些特殊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卻不是我們可以去的。所以兩位師兄先行了。”
林成煜點了點頭,蕭浩雲與梅空雪確實在他們之前已經離開了蜀山,就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想來人間最近確實不是很太平,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必將有一些大事要發生了,想到這裡,林成煜道:“老馮,給我們說一說這張家村的事。”
老馮點頭,道:“張家村就在離這裡不遠,西南方向那一片村落。這張家村其實並不是一個村,而是一片村,因爲那裡一帶的村民都姓張,村舍又相連在一起,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張家村。這張家村其實頗爲繁華,比之一個集鎮也不會差多少,只是近年來不知道爲什麼,張家村的人口卻是越來越少,而且經常有離奇死亡的事情發生。發生這種事情‘弄’得那裡人心惶惶,人人不事生產,聽說有一些人想要離開那裡,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些要離開的人都失蹤了,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樣的事情不是偶然,失蹤的人先後發生過幾次,都是因爲要離開,隔天就失蹤不見,也沒有在張家村看見他們,現在那裡可真成了一片鬼域,外來的人不敢進去,而裡面的人也出不來。”
林成煜與陳雲相視一眼,臉‘色’都有凝重,那在船艙外聽着的張‘玉’心和楚芯,也是‘露’出了思索之‘色’,段天涯問道:“就沒有其他修道者前去麼?”
老馮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最近聽說似乎有一些有能耐的人要去探一探。”
林成煜等人若有所思,這些所謂的有能耐的人,想必就是其他‘門’派的修道者了,段天涯剛剛說的,也是這些人。看來,修道界真的已經不平靜了。在一夜盡興而歡之後,林成煜與陳雲等人便起身告辭,既然從老馮刀疤兩人這裡得到了張家村的一些消息,他們便打算前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