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痛楚猶在,隱隱提醒葉輕風,做人要有骨氣,心中要記恨。其實是放不下面子,無法轉眼間,便熱臉重新貼上,諂媚討好於她。
葉輕風暗暗在心中提醒道:“不睬她了,下手一點不知輕重。”
“剛纔是否太過分了?要不要與他修好?依我看……還是免了吧,這小子難纏得緊,別又引火燒身,招惹來一連串的煩惱。”
林佳琦朱脣微努,可心中一轉念,又放棄了,圖個清靜。
兩人不理不睬,誰也不肯先出言示弱,於是空氣悄悄地凝結,風兒失去往日的歡喜,默默地送着他倆。
沒過多會兒,葉輕風心志開始動搖,信念逐漸瓦解,心中小聲嘀咕道:“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寬宏大量,怎能與一位女子較真?氣度,氣度,至始至終不能遺棄。嗯,就這樣,別讓人瞧低了。”
“佳琦師姐,我想問你一件事。”葉輕風按捺不住這份清冷,先行打破漸濃的尷尬。
“嗯……”林佳琦不予置否,輕輕地哼了一聲。
“剛纔……剛纔,與我一同坐在石柱上的中年修士就是內務堂的任仁煥,任護法吧?”
這個問題,在葉輕風心頭癢撓了許久,雖然是旁敲側推,卻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不經她親口確認,始終牽掛於心。
林佳琦沒好氣回答道:“你問這些作什麼?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葉輕風,出去後別亂嚼舌頭。” 緊接着林佳琦淡淡補充了一句。
“嘻嘻!” 葉輕風開心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經過你的親口證實,他定是任護法不疑,哈哈。”
“唉”林佳琦在心中輕嘆一聲,默不做聲思道:“這小子下山後,那張嘴肯定是閒不住,山門少不了閒言碎語。罷了,管不了,悠悠之口又如何堵得住?”
不一會兒,飛行法器穿過荒蕪的山岩區,一條蜿蜒小道呈現眼前。
林佳琦止住飛行,扭頭輕聲提醒道:“好了,就送到這,你自個走下山,今後好自爲之吧。”
葉輕風輕輕一縱,落在石道上,笑着抱拳拱手道:“嗯,謝謝佳琦師姐的相送和關愛,咱們後會有期。”
……
與來時心情迥然不同,葉輕風一身輕鬆走在小道,不時東張西望,一副遊手好閒的神情。
不一會兒,來到鮮亮青翠的竹林前,葉輕駐下足,回首,看了看圓形水池邊上的鵝卵石道,沉吟片刻,喃喃自語:“既然來之,則安之,何不四處逛逛?也不枉面壁一個半月。”
身形頓轉,輕踮腳尖,左顧右盼,鬼鬼嵬嵬地朝水池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凌雲靜靜坐在石盤上,進入忘我境地,漸漸地,與四周景色融爲一體。
……
“昨日,我坐在石柱上,思過崖前冥想,錯在何處?翻來覆去,仍是不知其果。可憐,可嘆,可悲呀,葉輕風呀,葉輕風呀,你真是空耗光陰,無藥可救嗎?唉,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逝。”
“今日,我乘在法器上,佳琦身旁受教,還不悔改?嘮來叨去,好似對牛彈琴。可笑,可愛,可感呀,林佳琦呀,林佳琦呀,你真是循循善誘,對症下藥嗎?哼,疼了,扭臉的茬要把它記於心。”
一個清爽的年青人聲音在空谷、峻崖間迴盪,聲音不大,卻完全打破這份幽寂。
一下子,冷清的山崖忽地生機盎然,風兒彷彿停下匆匆腳步,變得輕柔了,薄霧宛若活了過來,靈巧地變幻衣型裝扮,翩翩起舞。
原來是葉輕風,正拄着飛劍,小心翼翼地走在溼滑窄小的石階上。長路漫漫,無以打發,胡思亂想下,根據之前發生的事兒,在腦海裡編出這樣一段閒話來。
想着,想着,葉輕風愈來愈覺得有些意思,於是情不自禁朗聲吟詠出來。
當然,這突兀的聲響也擾亂凌雲的清修,緩緩從入定中退出。
“葉輕風?應該就是他了,還昨日今日,什麼亂七八糟的,唉,李白要是聽着了,還不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凌雲不禁莞爾,腦海不由自主浮現“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這些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