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知爲何,當那天瞧見凌雲被靜嫺轟下擂臺、使出似是而非‘水龍術’反擊的那一幕,水若蘭的心湖便悄悄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波瀾,感覺這位年青弟子極是面善,彷彿與自己有某種緣分。[泡!書吧!超。速!更。新]
至於爲何會有如此細微、敏銳的感受,具體原因水若蘭也說不出,道不明。然而,正因如此,反而令她更加感興趣,更加留意這位叫凌雲的年青弟子。
當然身爲一門門主,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全然不同,把內心的思想活動掩飾的天衣無縫。
“啓稟門主,據屬下收集的情報顯示,這名叫凌雲的弟子來自顧渚山區,路經望山地區前往本門的途中,落腳‘望江樓’,機緣巧合,恰好親身經歷八大門派那場萬人矚目的談判。”
“從‘望江樓’的夥計口中瞭解到,因爲流雲地區和星海地區八大門派的明爭暗鬥,凌雲被迫夾在中間,去留皆由不得自主。”
“本來,按照這些掌門的脾性,像凌雲這種小人物不過腳下的一隻螻蟻,一個戲耍的玩偶,用來抨擊對方的媒介,根本不屑一顧。然而,就是如此一位小人物,在這個風雲際會的重要時刻,差點掀起巨大波瀾,引得八大掌門及在場的另六位高人爭相出手。”
葉聽雨一邊娓娓說道,一邊細心地觀察門主的表情。只見門主興味盎然,聽着,聽着,居然用一隻玉手支起下頜,渾然忘卻門主的身份,表露一副小女子的神情,不禁暗自乍舌稱奇。
於是,一縷興奮油然而升,更加賣力地、用心措詞地、繪聲繪色講起來。
“而這種種一切,皆因凌雲一句細不可聞、含糊其詞的囈語引發的。”
“哦是什麼話?居然能令這些城府極深的掌門動容,乃至降尊紆貴,於大庭廣衆之下出手教訓一位不入流的小子。”
聽到這裡,水若蘭漸漸被吊足胃口,忍不住插科打諢。
“這個凌雲膽子也忒大了,居然在‘聖女教’中最美麗的聖女喬靜宸侃侃而談,費心促和的演講中,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言之無味,面目可憎’,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爲之側目。那句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如果是他故意,其用心則太過惡毒了,簡直……簡直……”
“哈哈……”就在葉聽雨不知如何措詞之際,水若蘭笑逐顏開,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這個凌雲可謂膽大包天哪,居然當着衆位掌門的面,出言褻瀆高高在上的聖女。呵呵,勇氣可嘉,難得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水若蘭樂得眉開眼笑,緩緩挺直纖腰,撫掌而笑,居然一口,一口稱讚起凌雲。
聞言,葉聽雨心中詫異無比,迭忙察言觀色,細細體會門主的語氣和心情。
“那位叫喬靜宸的聖女,可是傳言與聖主長得極爲相似,被指定爲‘聖女教’繼承人的?”
笑畢,水若蘭面色稍斂,淡淡地問了一句。
“正是!”
“她長得如何?聽說貌若天仙,姿色傾國傾城,被譽爲大陸第一美女。”
女人就是女人,特別是美豔的絕色女子,不管年齡多大,對於自己的容貌美色總是非常在意。所以,當水若蘭聽說有一位年青的容貌可能超越自己,不禁心生妒忌,脫口問道。
“屬下不知,沒能親眼見到,所以不敢妄加評論。不過世間的流言蜚語經口口相傳,一般而言,皆會被大肆渲染,變得言過其實。嗯,其實在屬下心中,門主纔是當之無愧的大陸第一美女。”
聞言,身爲女子,又是下屬的葉聽雨心中一凜,既有心討好逢迎,又怕言詞不夠婉轉、不夠藝術,適得其反。
“呵呵,聽雨呀聽雨,沒想到你也學會阿諛奉承了,嘴裡跟抹了蜜,盡是甜的。”水若蘭嫣然一笑,大爲受用,可嘴上不免推委,輕聲嗔道。
見葉聽雨默不做聲,水若蘭漸漸收起笑容,淡淡問道:“那後來,這凌雲又是怎麼個結局?”
“凌雲年青氣盛,不計後果地魯莽行事,自然引火燒身,當時就有人發難,想讓他吞嚥苦果,並獻媚於‘聖女教’。不過,身爲當事人的喬靜宸卻忽地爲凌雲排憂解難,令他逃過一劫。”
“依屬下揣測,這不過喬靜宸爲了扳回劣勢,消弭凌雲對她的惡毒攻擊,而故弄玄虛,以此顯示聖女的高貴及寬容。至於她是否心甘情願,就不得而知了。因爲事後,有不少名門正派的弟子手持凌雲畫像,大肆搜尋,而屬下正是因此而獲悉這名弟子的信息。”
“哦如此說來,凌雲這位弟子已經列入各大門派的黑名單中,被他們唾棄?”
“屬下認爲是的!”漸漸地,葉聽雨感覺門主對凌雲極俱好感,於是,順着她的意思,附和說道。
“嗯”
水若蘭沉吟片刻,果斷地下了一道指令:“敵人想要打擊的對象就是我們應當接納的人才,照常理而言,凌雲不會是他們派來潛伏的奸細。”
“這樣吧,聽雨,把你掌握的信息轉交給‘戒律堂’和‘教務堂’,讓曼玉和玉珍對凌雲進行認真審查。如果沒有其它問題,便儘量拉攏他,給予適當的利益誘惑,讓他成爲山門忠誠可靠的精英弟子。”
“是!門主,屬下立即照辦,那屬下先行告退了!”葉聽雨心領神會,脆聲應道。
忽然,水若蘭感覺一縷縷疲乏之意侵蝕心神,於是,玉軀緩緩靠向椅背,無力地揮了揮手。
接下來,葉聽雨躬身退出洞府,放出飛劍,化作一道黑芒,徑直朝山“戒律堂”所在地飛去。
爲了讓小姐開心,滿足她小小的心願,自然而然,葉聽雨延用小姐的口吻及所表達的意願,向袁曼玉委婉表達自己的想法。稍稍給凌雲開了個後門,減少許多嚴苛的考覈,希望他順利地成爲“落星門”的一名核心弟子。
……
不知不覺,一年時光又過去了。
這其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皆是有關凌雲的,可當事人卻渾然不知,心無旁騖地修煉,鑽研各種功法玉簡。
比如,與凌雲同寢室的朱來福,就曾多次被‘戒律堂’、‘教務堂’的執法弟子半道攔下,問詢他聽到的、見到的,所有關於凌雲的事情。
當然,凌雲的好友葉輕風和容九變,也沒能躲過這類問詢。不過,這些執法弟子語氣平和,沒有往日執法時的傲慢,顯得彬彬有禮,使得他倆如墜雲霧,二丈摸不着頭腦。
“凌大哥,凌大哥!”葉輕風一如既往,人沒進門,聲音已經早早傳入凌雲的耳朵。
“什麼事呀,慌慌張張的。”
又快到一年一度的萬人合修盛會,凌雲難得獲得幾天閒暇的時光,正在寢室內靜養,日子過得是輕鬆愜意,有滋有味。
驀地,凌雲發現葉輕風和容九變臉上的神情與往常相較,略有不同,流露出些許急切之意。
“凌大哥,你好好想想,最近是否幹下什麼壞事?”
俗話說,童言無忌,容九變向來有話直說,大大咧咧,無所顧忌。
“沒有呀,我一直和子儀師兄他們合修《七星聚靈大法》,昨天剛剛暫停下來,哪有空閒去幹壞事?”
凌雲不知所云,一頭霧水,於是,耐着性子爲自己辯解。
“凌大哥,近來是否與某位師姐交往過密,幹了不可告人之事,而後……”忽地,葉輕風壓低聲音,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故作神密地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呀,真是搞不懂,你們腦殼是否壞了?”
聞言,凌雲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反脣相譏,打斷葉輕風的後續之言。
“籲……”
葉輕風和容九變相視一眼,齊齊長呼一口濁氣,心中高懸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地來。
在來的路上,倆人就曾討論過這個問題,葉輕風當然是一心支持凌雲,說那是子虛烏有的事,完全是胡思亂想,站不住腳。而容九變則不然,詭辯道,凡事皆有可能,正所謂,知不知面不知心,凌大哥一時衝動,幹了傷風敗俗的醜事,不是不可能。
說着,說着,結合執法隊員高深莫測的表情及問話,葉輕風堅定的信念漸漸動搖,開始將信將疑起來。
“你們,你們真是可笑,極其的可笑!”
察言觀色,見他倆一副滑稽的神情,凌雲氣打不一處出,卻不毫不知情,彷彿一拳打在空處,空落落地難受。
“嘻嘻,沒事就好,我是相信凌大哥的爲人的,一定不會幹壞事。”葉輕風一身輕鬆,嬉皮笑臉地應道。
“到底怎麼回事呀,你倆是否聽到一些有關我的閒言碎語,快快給我說來!”凌雲再也耐不住性子,大哥派頭一擺,厲聲喝道。
“其實說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容易讓人起疑心而已。”
見狀,葉輕風不再拖延,老老實實回答:“因爲近一個月來,‘戒律堂’和‘教務堂’的執法弟子多次騷擾我和九變,旁敲側擊地詢問有關你的事情。當然,我和九變纔不會傻乎乎地向他們交待,問一就答一,而是,而是……”
“而是顧左右而言它,與他們兜圈子周旋。”容九變見葉輕風一時語塞,忍不住接過話茬,快語如珠般搶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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