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璃的風頭本就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這下更是成了聖龍城內的風雲人物。
蘇娥也因爲這件事對白千璃產生了隔閡,她不禁思考,是繼續保她還是除掉她?
保!才進國公府沒多幾天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捅簍子,她國公府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除?滄文軒的態度擺在那,若要除掉她,必會讓他們祖孫成仇,此事還得慎重考慮。
就在蘇娥一時意拿不定主意之時,皇宮又炸出一條消息,五皇子雙腿重度燒傷,從此再無站起來的可能,五皇子在拯治期間曾醒過兩次,卻時時語囈,雙眼無神,經太醫確認,五皇子怕是已經癡傻,能不能恢復,還需看日後的造化。
五皇子的生母乃是後宮淑妃,一聽這兩則診斷消息當場便哭暈了過去,聖龍帝龍顏大怒,可已經懲處了國公府,沒理由再讓國公府上殿對質。
當下便抄斬了替五皇子拯治的幾位太醫,算是給淑妃一個交待,而岑飛塵這個兒子,算是徹底廢了。
在馬車上聽到這一則消息的玄熙陰戾一笑,活該!
白千璃的九幽獄火燒傷岑飛塵時已經接近成型,就算岑飛塵的雙腿能夠治好,也未必能站得起來。
雖說靈魂滅亡需要經過九幽獄火煉至十二個時辰以上,但他的靈魂確實被她傷了,根本無藥可治!
不死已經算是萬幸!
至於癡傻。
玄熙看了看自己的手,隨之握緊,他當時與白澤一戰時,消散的魔息竟已與岑飛塵融成一體,岑飛塵的一言一行恐怕都是受他的邪氣影響,一旦剝離,岑飛塵便無了自主,自然就成了傻子。
只是,魔息要侵佔別人的意識非短時間內可成,他解開封印不過月餘,消散的魔息根本無機可乘,也就是說他的魔息從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泄露,這又是怎麼回事?
因爲屁股被打得體無完膚,所以白千璃跟玄熙兩人此時是趴在馬車裡的,其餘的輕傷由於有玄熙的自愈力在,很快就已經癒合,只是杖刑的傷,已經傷了筋骨,怕是要休養一些時日!
車伕知道里面躺着一個受過刑的主子,行駛馬車時都是小心翼翼,幾乎連輕微的晃動都沒有。
白千璃一聽岑飛塵癡傻的消息只覺不對勁,燒了他的腿又沒燒他腦子,怎麼會傻呢?
不過念頭剛一閃過就被背上的疼痛給掩蓋,更懶得去想這些事,岑飛塵害她在先,她現在可沒功夫可憐別人。
在白千璃還在皇宮受刑的這段時間,一個驚天噩耗,正等着她去面臨!
國公府大管家滄河領着一衆人站在國公府門口,迎接他們回府,各自的丫鬟小廝都擔憂的上前相迎,卻唯獨不見白露與夏竹。
白千璃只以爲白露跟夏竹還不知道她回來,只好強撐着身子下了馬車,滄文軒見罷,立刻喚了幾個丫鬟伺候。
蘇娥進府之時,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受了刑,這些天就好好呆在院子裡,沒事,就別到處亂跑!”
本來白千璃受了杖刑,呆在院子裡好好休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這話從蘇娥嘴裡說出來,倒變成了要將白千璃幽禁起來。
白千璃垂首應是,自己闖下那麼大禍,蘇娥不高興也是應該的,況且現在傷口疼得厲害,這幾日呆在院子裡也好!
因爲她闖下大禍,國公府還被罰了三年的俸祿!白千璃想想都覺得心裡有愧!
事後,蘇娥示意滄陽到她院子找她!
不用想,白千璃都知道是爲了商量她的事,滄陽本就不喜歡她,蘇娥當着她的面這麼做,是想在這時候給白千璃一個下馬威!
滄文軒意要親自送白千璃回露華苑,白千璃執意婉拒,滄文軒對她的關愛就像一把雙刃劍,因爲心裡感激,所以她更不想滄文軒因爲她而冷落其他的幾個親兒女!
見此,滄文軒也沒有再多言,吩咐下人好生將她扶回露華苑,一邊又派人去請府醫等候。
滄瑩瑩跟滄承澤在大殿上一直承受着聖龍帝的威壓,此時臉色都泛着說不出的疲憊,早早回了院子休息。
待四下的人散盡,白千璃欲走,手臂卻被滄子儒一把擒住,冰冷的語氣隨之傳來:“白千璃,你來國公府,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白千璃被滄子儒這麼一扯,背上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也生生忍住,回頭凜聲回道:“什麼想要得到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話間,她一把甩開滄子儒的擒制!
滄子儒似是滿腔怒氣,還要上前,卻被玄熙一把攔下:“世子若是無事,可否讓我們回去休息?”
語氣冰冷,毫無溫度!
滄子儒無畏的看了玄熙一眼,目光再度落到白千璃身上:“不管你想在國公府打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白千璃受了杖刑,心情本就煩亂,本是因爲滄子儒在大殿上替她求情,她心裡還有些感激,可聽到滄子儒這一番話,她連那點點的感激之情都沒有了,怒目瞪着他說道:“你們國公府有什麼主意可讓我打的?不要以爲人人都當你這國公府是個寶!也就只有你們這些榆木呆子纔會這麼想!”
她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哪來的力氣圖這個圖那個?
說罷,她憤憤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滄子儒凝眸看了一眼被下人攙扶着走的白千璃,薄脣微抿,心中有說不出的矛盾,她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論如何,國公府,他絕不能讓她染指!
別過臉,也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玄熙似是若無其事的走在白千璃後面,但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脣色蒼白。
白千璃推桑了一下身邊的下人,擰眉說道:“好了,我不用你們扶,你們都下去吧!”
這些下人不疑有他,紛紛福身就退了下去。
見他們走遠,白千璃駝着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剛摸上,就“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好疼!
她現在連一步路都不想走,見四周沒人,就想趴到地上休息一會,卻見玄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沒好氣的皺着眉頭問道:“都傷成這樣
了,爲什麼還叫他們下去?”
白千璃撇撇嘴:“我受傷,你不也受傷了嘛,看你在人前忍得那麼辛苦,還不如早早打發他們下去,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也就不用忍啦!”
玄熙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見她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心中更是抽痛,這些傷痛讓他一個人受就好了,爲什麼非要讓她一個孩子去承受!
“能走嗎?”
玄熙低沉的問了一句。
白千璃點點頭:“我們兩個互相扶着,就能走。”
不僅是屁股,她感覺整個背部都是火辣辣的。
她知道,玄熙此時也定是不好受。
兩人小心翼翼的互相攙扶着,都儘量避免碰到對方的傷口,雖然衣服下看不到傷得有多重,可白千璃都能感覺到有一股液體正順着她的背往下流,裡面的中衣似是溼透了。
“肚子好餓!”
爲了轉移注意力,白千璃扯道。
“折騰了那麼久,當然會餓,回去就讓白露去廚房端點吃食來。”
玄熙難得溫柔的說話,白千璃只覺不可思議,嘟了嘟嘴:“今天的事,你不怪我呀?”
“怪你什麼?”
說到底,他也有責任,岑飛塵是被他的魔息附體,被他的邪氣浸染,否則,他大概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般極端的行爲。
白千璃睨了玄熙一眼:“怪我不聽你的勸告,硬是要跟五皇子走啊,你想,若是我聽你的勸告,你也不用跟着我受苦了嘛。”
玄熙神情一頓,見她的眼睛正清澈的看着他,心裡再次泛起漣漪,他別過臉,心中煩悶,爲什麼會是白千璃?
她不過是個孩子,自己竟……
他不願意繼續想下去,一想到白千璃只有十歲,他就越來越不願意去面對他內心的感情。
難不成他真有戀童癖?
他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打了個寒顫!
見玄熙臉色不好看,白千璃失落:“你還是怪我,對不起嘛!大不了以後不用辣椒欺負你了!”
想起那天的辣椒大戰,剛剛還沉思在自我情緒中的玄熙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回想,竟一點討厭的感覺都沒有。
“別想太多。”
玄熙一把將她的頭按下,避免再與她的目光接觸。
“嘶……”
可能是因爲低頭的瞬間牽動了傷口,白千璃又吸了口涼氣。
玄熙頓時收回手,蹙眉問道:“疼嗎?”
“嗯,有點。”
何止是有點,簡直就像被荊棘來回壓榨一般,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院子原來是這麼遠的。
玄熙也不多說,依白千璃這麼倔的性格,就算疼也會一聲不哼的自己忍着。
他突然停下腳步,一把將白千璃橫抱在臂彎中,白千璃一驚,剛想驚叫,卻又被背上鑽心的疼痛弄得啞然失聲。
“你幹嘛?”
白千璃緊緊拽着他的衣領,忍着痛咬牙怒瞪了他一眼。
“別動,這樣你會舒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