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帝眉尖一挑,揮手一拂,示意白千璃繼續說下去,白千璃見罷一笑,說道:“天羅國的虞府,便是千璃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千璃若要跟虞府對着幹,想必天羅帝不會袖手旁觀,千璃自認未有對抗一國的能力,所以此次前來元始國,是想借助聖上的幫忙,一報千璃的心頭雪恨!”
話落,元始帝吟吟一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問道:“朕憑什麼要幫你?”
“聖上幫我,我亦可以幫聖上一統三國。”
“就你一個女娃子?”
元始帝自是不相信。
白千璃不覺一笑:“我這女娃子不是也引得聖上忌憚?”
元始帝被這話嗆了一口,他目光微微看向段裔,段裔會意,頓時站起來說道:“千璃小姐,在下不是不相信千璃小姐的話,只是如今三國和平,百姓安居樂業,三國均是歌舞昇平,恐怕沒人會願意看到戰爭,也沒人會意願看到戰爭爆發,還請千璃小姐慎思。”
白千璃垂下眸子,她早料到此舉不會一帆風順,想了片刻,笑道:“當然,聖上以及國師大人的顧慮是對的,但白千璃可以保證,元始國不需要尋找開戰的理由,相信不久之後,天羅國便會找上門來。”
段裔聽這話不覺一噎,微微看向元始帝,只見他亦是眉頭深鎖,穩了穩心神,繼續問道:“此話怎講?”
見元始帝沒有拂手製止,白千璃美脣微勾,將手袖綰起,露出戴在手腕上的幻月鐲,幻月鐲一亮,元始帝跟段裔神情齊齊一驚,心中不覺啞然,這就是天羅國代代相傳的聖器幻月鐲?
百聞不如一見,果真出落得如天上仙品,縱使那抹驚訝轉瞬即逝,然白千璃還是看得清楚,她繼續笑道:“想必聖上也知道我手上的東西是上古的聖器,天羅國皇室代代相傳的聖器,魂修大賽的優勝之品。”
“你想說什麼?”
元始帝沉聲而問。
“千璃想說,魂修大賽優勝所給的幻月鐲是假的,可我手上的這個,卻是真的。”
元始帝眉頭一沉,頓時聽出了端倪,拇指抵着脣角,露出魅然一笑,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千璃,似乎來了更濃厚的興趣:“繼續說。”
“虞府於我有仇,不論我走到天涯海角,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天羅國真正的聖器被盜,天羅帝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天羅國虞府與聖龍國滄國公府的蘇娥滄陽勾結,欲要取我性命,所以聖龍國我自是不能再回去,他們肯定猜到我會來元始國,至此,不管明裡還是暗裡,天羅國都會派殺手前往元始國,若在這種時候,我在元始國任職國師,天羅帝會怎麼做?”
天羅帝一旦知曉此事,定會以此事作爲藉口,要求元始帝交出白千璃,若元始帝違之,天羅帝定會按捺不住,舉兵攻打。
白千璃分析得頭頭是道,似乎很合乎情理,可元始帝卻還有疑問:“幻月鐲是天羅國的聖器沒錯,然落到這
般地步乃是他咎由自取,你確定天羅帝會爲此調兵開戰?就算你與虞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一族之仇,又怎麼可能傾一國之力報之?”
事關百姓安危,事關成王敗寇,元始帝不得不慎重。
白千璃粉脣不禁微抿,似是難言,卻還是笑道:“不瞞聖上,我乃是天羅國占星師所預言的災星,就算虞府有意隱瞞,可天羅帝亦不是傻子,他遲早會發現當年所預言的災星並沒有死,知曉這一層,天羅帝定會不遺餘力將我剷除,且天羅帝本就野心膨大,具千璃所知,近幾年的邊防之戰均是由天羅國發起,難道聖上會認爲,以天羅帝的野心會放着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
天羅國的災星?元始帝聽罷,眉眼之中帶出一抹深思,沉沉一吟,卻未曾說話,似乎是在考量。
若白千璃所說是真,那他大概能夠猜到白千璃與虞府之間是何仇何怨,不僅是虞府,可以說整個天羅國都與她有仇,這麼分析下來,倒是合乎白千璃所說的一切。
段裔亦是眉頭緊鎖的看着元始帝,看那模樣,想必元始帝心中已有了打算,段裔不得不在心中盤算着開戰之後的所遇到的所有問題,縱使他覺得此事切不可急,可他爲元始國國師,元始帝的臣子,元始帝要如何做,他只有聽命。
房中的氣氛因元始帝的沉思變得異常凝重,就連玄熙的眉間亦是迸出一抹專注,沒有受到影響的恐怕就只有在一旁悠哉品茶的白澤了。
半晌,元始帝才緩緩相問:“你說助朕一統三國,怎麼助?”
總不會她說助,就只有他旁邊的白澤,再加她身後的黑袍男子,便是助了吧?
說其實,一個十四之齡女子說要助她一統三國,他不該相信,可白千璃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讓他不禁想要深信,饒是如此,作爲一個帝王,他需要面面俱到。
此話一出,房內的所有人,便知道元始帝心意已決,白千璃嫣然一笑:“聖上放心,千璃在天羅國參加魂修大賽期間已經與天羅國第二門派的門主,六壬門宮啓峰家主聯手,天羅國的世家大族均是以虞府爲首是瞻,一家獨大,早已失了平衡,宮府被虞府壓榨多年,宮府承諾,到時候會助千璃一臂之力。”
白千璃並不打算在元始帝面前供出天門,畢竟天門需要由宮啓峰的手公諸於世,另外她此時若表現得太強大,難保元始帝會懷疑她到時候趁機反咬,這樣她反而得不償失。
想了片刻,白千璃又繼續笑道:“至於聖龍國,聖上亦是不必擔心,千璃在聖龍國居住已久,聖龍國裡亦有千璃的人在,只是對於聖龍國,千璃希望聖上能全權交與千璃處理。”
“嗯?這又是爲何?”
元始帝饒有興致的摸着下巴,問道。
“不瞞聖上,千璃並不想對聖龍國開戰,千璃希望收服聖龍國的方法是勸降,到時候,還望聖上支持。”
元始帝厲眸看了一眼
坐於旁邊的白澤,只見白澤對他們所說的事似是耳充不聞,可元始帝卻知道,白澤爲了白千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然,對付聖龍國的事也還沒有着落,他亦不必心急,沉吸一口氣,沒有直面回答白千璃的話,話峰一轉,繼而問道:“按你的推算,大致是什麼時候?”
白千璃含笑,她自然知道元始帝所問的是什麼,回之:“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半年,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你怎麼知道?”
元始帝又是一問,白千璃嗤笑:“聖上,我跟虞府的仇,我最是清楚,他們不會等的。”
虞浩廣不僅想她死,而且還忌憚她,蘇娥與滄陽已死,虞浩廣肯定會認爲那是她殺的,他不敢放鬆警惕,放走白風回去報信,揚言誓要報仇,虞浩廣心知不盡快將她剷除,一旦時機一到,她便會血染虞府!
看着白千璃胸有成竹的將他的疑問一一解答,元始帝眼眸中染上一抹欣賞,眼前的這位女子一頭紅髮,長相是如此的與衆不同,血紅的眼瞳從始至終都透着無言的堅定與自信,本是清塵絕麗的容貌卻生生因爲她眉間的傲氣落得凜烈張揚,與許多擁有陰柔之美的女子不同,她身上帶着剛烈,亦不缺女子之美,可身上所泛的凜傲卻又似在此之上,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
在元始帝注視她的這片刻,竟也有絲被她吸引。
“段卿,你看,千璃小姐是否有資格成爲你的弟子?”
元始帝沉聲開口,言下之意,是同意了白千璃的交易。
段裔連忙恭身:“千璃小姐天賦凜異,才識過人,作爲下一任國師的候選人,靡靡足以。”
“很好。”元始帝大手一拂,起身笑道:“明日,朕會派人接你入宮,不知千璃小姐意下如何?”
白千璃精眉微挑,入宮?
不過轉念一想又是明瞭,國師一職一生都在爲國君出謀劃策,可以說從上任開始,便與國君寸步不離,她現雖是國師弟子,但段裔長期居住宮中,她自是也要入宮居住的,且,在元始國國師本就是一上之下,萬人之上的的存在,外面盯着國師的人不知有多少,她若還貿然四處瞎逛,難保不會受到什麼不測,個人損失是小,可國師干係到一國之尊,此事滋大。
“一切聽從聖上安排。”
白千璃徐徐起身福禮,斂了方纔談判的凜烈,落得一副乖巧。
元始帝眼裡不禁流離一抹漣漪,轉瞬即逝,揮手一拂:“今日已是不早,來人,送客。”
元始帝並沒有直接讓他們退下,而是喚來公公送行,這算是一國之君給予他們尊重的做法,由此可見,白千璃今日的談判甚是成功。
待白千璃,玄熙,與白澤齊齊離開御書房後,段裔纔開口說道:“皇上,您是真的打算借白千璃之手,攻打三國?”
元始帝溫眸看向段裔,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笑道:“段卿是怎麼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