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璃心中自然知曉,雖然這麼大張旗鼓並不是她的作風,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滄文軒這麼做的原因,莞爾一笑:“既然開宴了,那就走吧。”
主桌上,是滄文軒,葉靈萱,白千璃,玄熙,滄子儒,滄瑩瑩等主家人,而副桌便是魯雙玉,慕容昭雪以及慕容府南宮府等人,就如夏竹所說的,近圍的都是白千璃交好的朋友,而延至前院的,很多都是白千璃不認識的新生族派,在朝堂上有些名氣的,幾乎都出現在這場接風宴上。
岑千琴並沒有出現,想必也是,岑君浩被白千璃重傷,岑千琴又怎麼還有心思參加什麼接風宴。
而這些在場的族派,無一不是想看看傳說中的白千璃是長什麼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五年前在三國之內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助元始帝一統三國,五年後再次出現,不費一兵一卒就搗毀了洛芝蘭的屠龍教,擡手廢除九重武帝岑君浩,一句話便擁立岑千琴爲聖龍帝,何人能有這等本事跟白千璃媲比?
所以大部分在座的人,參加接風宴是假,一睹白千璃是真。
當擁有一頭火紅之發的白千璃出現在接風宴上時,衆人譁然一驚,紅脣白齒,眉目絕美清凜,瞳孔如紅玉寶石一般泛着熒熒色澤,她一出場,便將所有的人目光吸引,張揚,卻又沉斂。
一旁,則是同樣不能讓人忽視的玄熙,眉目沉俊,五官如雕如琢,修長的眼眸隱隱的泛着王者之息,玄袍加身,更顯凌厲,可他與白千璃站在一起卻毫不突兀,彷彿他們本就該站在對方的身邊一般,壁人一對!
當白千璃聽到驚譁之聲,擡眸仰望之時,衆人又不約而同的低下頭,那從白千璃身上隱隱膨發而出的氣息,讓他們不敢公然直視,此等女子,要顛覆整個天平大陸,怕也只是擡手之間!
整場接風宴,巴結的巴結,恭維的恭維,所幸白千璃這一桌離得甚遠,有滄子儒應付他們,白千璃也跟近圍等人吃得其樂融融!
暮近,雖說是給白千璃辦的酒宴,可吃過宴飯,主人公卻早早的離了場,滄文軒跟滄子儒都看得出白千璃有事要做,也就隨她去了。
“穆玉山,你敢偷跑!”
白千璃一把按住正躲在草叢中的穆玉山,叫道。
她在酒宴上就一直注意着穆玉山,果然看他偷偷摸摸的樣子,就打算吃完溜走!
穆玉山被嚇了一跳,手上提的酒葫蘆跟燒肉差點沒拿穩,回頭一看是白千璃,老臉頓時拉了下來:“丫頭你,你怎麼就纏上我了呢?”
“你知道我找你有事,你還跑,天平大陸之上沒有一處不是我的地盤,你能跑到哪兒去?”
此話一出,穆玉山頓時一噎,氣滯:“好大的口氣,吹牛也不打草稿。”
“哦?”白千璃挑眉:“那我現在就立刻去元始城,讓元始帝下海捕文書逮捕你,至於聖龍城,走得出去是你命好,你可想清楚了?”
“你……”
穆玉山沒轍,確實如白千璃說的那樣,天平大陸沒有一處不是白千璃的地盤,就算不是,白千璃也會立刻讓它變是,老臉糾結,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丫頭,不是老夫不幫你,是實在是太難了,我當初就說過,六年之內不得服用兩顆高級獸丹,否則後果自負,你怎麼轉眼就不認帳呢?老夫就是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你就別爲難老夫了。”
玄熙是什麼情況,他一看就能猜出個八九分,玄熙本是魔息虧空,他把高級獸丹給他,是助他儘快恢復自己力量,可如今,玄熙已經不是所謂的魔息虧空,而是魔根已廢,他的修爲只能停於此階段,再無晉升的可能。
白千璃蹙眉,按着他的肩膀不放:“太難了,意思就是還有辦法?我不管,高級獸丹是你贈的,你要負起責任!”
穆玉山一聽這話頓時來氣:“你怎麼能這麼胡攪蠻纏,當初看你有幾分眼緣幫幫你,如今倒好,反咬老夫一口,早知道是今天這樣的結果,老夫死也不會把高級獸丹給你!”
他鬍子氣得一翹一翹,重重的別過臉。
玄熙上前,把手輕輕搭在白千璃的肩膀上,安慰道:“千璃,算了。”
穆玉山說過,六年之內不得服下兩顆高級獸丹,否則後果自負,他明知這一點,還要吃下第二顆獸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白千璃朱脣緊抿,不死心的看着穆玉山,心下一橫,猛的跪在了穆玉山面前:“穆爺爺,千璃求求你,現在只有你能救玄熙,只要穆爺爺肯出手相救,我白千璃日後定以穆爺爺馬首是瞻,穆爺爺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會說一個不字,穆爺爺,求你了!”
說着,白千璃伏地叩首,讓穆玉山看得心下陣陣抽疼,他還是挺喜歡白千璃這小丫頭的,這麼一跪,他倒是心疼起來了,可心疼又能怎樣?這件事可不是說辦就能辦的!
“千璃……”玄熙蹲下身子,看着白千璃這麼屈尊的去求一個人,他心疼的勸道:“我真的沒事,我這樣也很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
“你胡說!”白千璃擡頭看着玄熙,眼眶不知什麼時候泛出一陣淚紅:“如果你真的覺得無所謂,那爲什麼你沒有重新跟我訂下契約?”
玄熙一怔:“我……”
白千璃咬牙忍住哭腔,有些淚目:“你就是怕拖累我,自生死契解開後,你從來就沒提過契約的事,就算我有心試探,也被你草草敷衍,你是不是想着日後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可以甩手離開?玄熙,你說過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會留在我身邊,我相信你,但是你修爲一日不恢復,潛在的危險就越多,我不想你我再有分離的一日,所以……”
她看向穆玉山,再次叩首:“穆爺爺,千璃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穆玉山
老眸擰得緊緊,躊躇得拿不定主意!
玄熙袖中拳頭緊握,也跟着跪在穆玉山面前:“既然如此,要求也應該是本尊求!”
他擡眸看着穆玉山:“本尊活了一世,未曾向任何人下跪過,今時今日爲得穆前輩一救,本尊……向你磕頭了!”
白千璃頓時驚愕的看着玄熙,他曾經乃是麒麟之王,諸界魔尊,他應有着這世間最高傲的姿態,可此時,他卻甘願向一個凡人低頭,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讓玄熙這般屈尊!
“玄熙……”白千璃啞然喚了一聲,玄熙擡眸,牽着白千璃的小手笑道:“這些本應是我的事,我不該讓你獨自承受那麼多,既然你要跪,那我就跟你一起跪。”
穆玉山見到這一幕,看了看玄熙,又看了看白千璃,酒葫蘆夾在腋下,蹙着老眉沉思了片刻,煩躁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行了!老夫答應你們便是,趕緊起來吧!跪什麼跪,老夫還沒活夠本呢!”
真是,一個是活了比他還久的老妖怪,一個是反手就能拍死他的白千璃,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在天平大陸都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一起跪他,他還真消受不起!
再說,他們到底是求他,還是故意在他面前恩愛的?雞皮疙瘩都灑了一地!
白千璃一聽頓時欣喜:“你說真的?”
穆玉山氣道:“你們都這樣了,老夫還能怎麼辦?但是老夫先說明白,他魔根已經廢了,要恢復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成了你還是隻手遮天的怪物,敗了……那就做一世廢物!”
白千璃神情頓時一愣,臉上浮出一抹擔心:“成敗的機率是多少?”
穆玉山冷哼一聲:“怎麼?知道怕了?你以爲老夫說難只是說說而已?”
玄熙黑瞳微微一沉,認真的看着穆玉山:“不管成敗的機率是多少,本尊也只能成,不能敗,穆前輩儘管下手便是,本尊絕不會退縮。”
“得,你這一聲前輩老夫可擔待不起,還跪着幹什麼?快起來吧,真想我折壽?”
聽玄熙這麼說,穆玉山的神情似乎好了些,能有這番決心,恢復起來也將事半功倍,最怕就是現在他打退堂鼓,到時候就算有機率恢復魔根,沒有決心,敗的機率也會大大增加。
白千璃跟玄熙對視了一眼,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心急的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老夫是獸丹師,接下來自然是要做獸丹,玄熙魔根已廢,照理說已經無藥可救,但是老夫有一本獸丹師代代相傳下來的稀世古本,裡面記載了一種獸丹,叫神獸洗髓丹,顧名思義,它可以幫你重新洗髓你的魔根,但其過程異常痛苦,你若是受不住,魔根再無恢復的可能,且洗髓丹只能使用一次,若日後你再這般亂來,那真的是誰也救不了你!”
穆玉山的話剛落,白千璃頓時感激:“謝謝穆爺爺,日後有什麼用得到白千璃的地方,儘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