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流水聲在寂靜的環境裡格外的響亮,薇安擡頭瞧着夏飛揚的神色,她保養得很得當,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她知道對於有錢人而言青春不能永駐但是歲月的痕跡留得並不深刻,當一個女人能夠有能力支配一切,衰老也就不敢那麼張狂,就好比那些影視明星,就算花甲之年也一樣可以演繹得千嬌百媚,不過夏飛揚在沒有輕裝上陣的時刻才能顯得如此年輕,真的很難得。
她並沒有笑得多麼開心,但是卻充滿了鄙夷與不屑,連陳玉都看不起她,難道還指望夏飛揚會高看她一眼嗎?
她道:“有本事要挾別人,就要有本事將自己抹乾淨,說句實話,清兒已經不在了,你跟不跟沫晨風在一起,對我而言沒什麼影響,只要你們兩乖乖地在陳氏爲我辦事,我不介意多給你們點好處……”。
薇安很想就這樣狠狠地將夏飛揚淹死在這個溫泉裡,但是,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所以她只能想想而已,她的臉色由陰轉晴道:“我會把所有的照片都會毀掉的,反正我也不能用這個來威脅您了,給不給您已經不重要了,另外,我也會盡快跟他解除婚姻關係,正如您所說的我不過是爲了拿到綠卡而已。”
當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過度,連溝通都是個問題,懷着揣着五十萬又能幹什麼呢?當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那麼她就必須想辦法找到太陽升起的方向。
“我也一定會努力在這珠寶大賽裡一舉奪魁,好好地壓林致逸一頭……”薇安保證道。
夏飛揚笑靨如花抿嘴一笑道:“我最喜歡你這種識時務的人,在美國時特意給你尋了一份禮物,明天會放在你的辦公桌上,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夏飛揚瞅了瞅外面道:“這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享受的,你可以走了。”
不容置疑的一句話,薇安灰溜溜地站起來身子,下水的時候如同一隻開屏的孔雀,可是此時卻是一隻落水的山雞,她禮貌地給夏飛揚垂了垂頭,離開了這個她難以高攀的私人會所。
第二天,薇安果然收到了一份來歷不明的包裹,裡面放着她的離婚資料,雖然資料都是英文的,不過她都認識,確確實實是關於她跟那個美國人的離婚資料,當日她匆匆忙忙地回到美國,最想要的就是辦這件事情,可是那個美國人卻不願意離婚,甚至還想要讓她履行一個當妻子的義務,最後經過溝通,又將條件降爲了十萬美元,當初找他結婚的時候,只不過是一萬美元而已。
如果不是出了沫晨風跟陳清結婚的事情,她可能會將事情辦妥了再回國的,但是當幸福被人搶走的時候,她等不及……。
看來夏飛揚還是很有誠意跟自己合作的,她的敵人無外乎就是陳玉跟林致逸,以及陳家的其他人而已。
決賽的初稿薇安還沒有思緒,聽說張蕾回來了?夏飛揚既然知道她在中國,那麼很快就會把她找到的,薇安將雙手插入了頭髮,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該怎麼辦呢?
一旦陳清的罪名被洗脫了,她是不是立刻就會恢復她陳三小姐的身份?那麼,她就依舊是沫晨風的妻子,那麼我又算什麼呢?
該死的,爲什麼一下子變得如此之快?
不行,得想個法子纔好的?不能讓陳清恢復身份,不能、真的不能……薇安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突然電話亮了,雖然她調成了靜音,但是她還是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
“晨風……”薇安擡手敲了敲自己的頭,該死的,怎麼忘記了?約好跟晨風一起去醫院換藥的,他受傷了,被夏飛揚回來的消息弄得心神不寧,連原因都忘記問了。
薇安起身想要擰包下樓,可是她突然想道:“我還不知道陳清的決賽底稿呢?”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想要贏她,自然得知道她的創意了。
別的參賽者,她都不足畏懼,唯獨陳清不成?誰知道她又會想出什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來?
此時她正看見陳清手中抱着文件朝林致逸的辦公室走去,她梳着馬尾辮,帶着大眼鏡,怎麼?難道還真打算當一輩子的“陳
若涵”嗎?難道過去的一切富貴與榮耀真的都可以拋掉嗎?既然你想要拋掉的正是我想要的,那麼直接給我好不好?爲什麼要這樣的折磨我?
可是正在當她想該如何才能對付陳清的時候,電話重新亮了起來,這次他接了,晨風知道她的習慣,如果不接電話,肯定是在工作,他不會再打來的,那麼他連續撥打電話,肯定是有特別的事情的。
“晨風,我、我馬上就下來了……”
“小薇,你不用下來了,四季院有事情,老爺子讓我馬上回去,我得過去了。”沫晨風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焦急。
“什麼事情?”
“張蕾找到了……”隱隱約約聽見那邊傳來喇叭聲,緊隨着,薇安又看見林致逸與陳清一起從辦公室裡出來,看來是的確是要出大事兒了。
薇安從來都不相信陳清會做假懷孕掙家產的事情,她的智商想不出這樣的方法,無疑事情肯定是張蕾做的,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那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的,看來陳家有好戲要看了,可是、可是這樣一來的話,陳清會不會公開自己的身份呢?
這個,她不能想象,但是她必須防備,沫晨風的妻子必須死。這樣,她才能跟沫晨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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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四季院算得算是草木皆兵了,春院的客廳裡就跟明鏡高懸的公堂一樣,老爺子就是審案的老爺,兩旁或站或立的人則是衙役,張蕾手中抱着個孩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孩子哭鬧着,徐璐吩咐人將孩子抱了下去。
老爺子道:“張蕾啊,我們陳家也算是待你不薄的,你爲什麼要撒這樣的謊啊?我們都那麼的相信你的醫學水平……”。
張蕾一臉愧疚地道:“老太爺,我當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我也是沒有法子,纔會這樣做的,我也想不到三小姐會去自殺,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廢話少說,你好歹也是學醫的,難道連驗孕都不會,好,就算你不會,那麼,那麼清兒那麼長的時間都有懷孕的跡象,如果沒有人暗中給她吃藥,她怎麼會有些這些反應呢?”夏飛揚很是沒有耐心地喝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會起訴你,罪名你不用管,總之,我會想辦法讓你在監獄了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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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蕾抽泣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壓抑着眼眶裡的淚水道:“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跟別人沒有關係,是我一時不小心將驗孕棒給弄錯了,其實、其實是我自己懷孕了,當時我太過慌張,就弄錯了,後來事情鬧得太大了,我看大家都那麼的高興,我、我不敢說穿……後來、後來真的是瞞不下去了,我才迫不得已不辭而別的。”
張蕾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抽泣道:“我在陳家呆了好幾年,老太爺您對我很好,雖然不說把我當成孫女一樣的看待吧!但是好歹也高看我一眼,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我三姐的命還回來嗎?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抵消你害死我三姐的罪過嗎?”阿宇跑到了張蕾的面前,一手拽住他的衣領,若不是她是個女人,她的拳頭一定會砸下去的,陳皓連忙上前拉住她道:“阿宇,你冷靜點,打死她也沒用,她還沒有說是誰主使的呢?”
陳皓將目光落在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駱曉娟看去,問道:“三媽,玉兒跟致逸怎麼還沒有回來?”
駱曉娟有些慌張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沫晨風不也沒有來嗎?”話音剛剛落下,沫晨風剛好進門接口道:“我來了……”。
陳皓問道:“小若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我今天要去醫院換藥,所以沒有去珍珠港,不知道她在哪裡?應該跟林致逸在一起吧!”沫晨風沒好氣地說道。
張蕾見了沫晨風也很是愧疚地喊了一句道:“三姑爺,對不起……”。
“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沫晨風冷冷問道。
“是、是我自己懷孕了,當時太亂了
,我一時沒有注意,把驗孕棒拿錯了,後來、後來我害怕,我就不敢說,直到瞞不下去了,我才、纔想着一走了之的。”張蕾低頭說道。
“害怕?真的是害怕的話,你該很快就走人嗎?爲什麼還要搬到我們的別墅裡去照顧清兒呢?真的害怕的話,你完全可以帶着清兒去醫院做檢查啊?最多也不過是讓大家空歡喜一場啊,陳家的人又不是雄獅猛虎,能把你怎麼樣呢?還有,聽說你生了個孩子,從韓國偷渡到美國,住在最好的產婦醫院裡,這些錢又是哪裡來的?”連連幾個問題,讓張蕾頓時就無話可以說了。
到了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可以說是心知肚明瞭,只等着張蕾最後的指證,此時林致逸跟陳清也回來了,張蕾看見了陳清頓時就被嚇得目瞪口呆,臉色慘白,指着陳清說不出來話來,連連地後退,嘴裡喃喃地念着:“三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你、你可千萬別找我?”
不是故意要害?可是終究不還是害了?路遠花了那麼多的心思都沒有找到張蕾,沒想到最終還是被找出來了,還真當她會人間蒸發呢?
“張蕾,她不是清兒,她只是跟清兒長得像而已……”張蕾似乎在躲,不知道怎麼躲到了陳永信的身邊,他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
此時張蕾才稍微鎮定一下,老爺子問林致逸道:“玉兒呢?”
“爺爺,她今天在陳氏集團,沒有來珍珠港,我、我不知道……”。
老爺子朝駱曉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駱曉娟很是無奈地說道:“爸、爸,我也不知道啊……”。
林致逸給陳玉打電話,可是電話已經關機了,老爺子驚了,重重地拿着柺杖在地上砰砰地杵着,恨鐵不成鋼地道:“她、她又想要幹什麼?”
夏飛揚欠了欠身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套珠寶來扔在駱曉娟的面前問道:“曉娟,你認得這個東西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應該是你給玉兒陪嫁的話吧!你每個月三萬塊的零花錢,這麼多年來也只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吧!我記得我當時還好好說了你,沒有東西找我要啊,好歹是陳家的千金小姐,你這個當媽是不是太小氣了?”
頓時駱曉娟就慌了,蹬下拿起那套珠寶陪笑道:“是、是我給玉兒的,可、可是在二嫂你這裡?”
“那就得問你們家玉兒她是給誰了?”如果不是這套珠寶出現在拍賣會上,夏飛揚還不能順藤摸瓜地找到張蕾的下落呢?
“爸,事情的真相,您現在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吧?我教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只有那些不要臉的下賤胚子纔會用一些下賤手段,自己沒本事就算了,還見不得別人過得好,是嗎?妯娌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跟你計較,但是你看看你們母女都做了些什麼?”
夏飛揚指着駱曉娟很是不留情面的罵道,駱曉娟唯唯諾諾道:“二嫂,這事兒,我、我也不知道啊……”說着駱曉娟又去扯着張蕾問道:“你告訴我,我家玉兒可是沒有叫你做這樣事情啊?她、她可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啊?”
“有什麼想不出來的,連搶男人的事情都想得出來,還有什麼是想不出來的?”夏飛揚冷哼一聲問道。
張蕾道:“三夫人,是玉小姐讓我做的,是她讓我繼續瞞着的……”,頓時駱曉娟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下子感覺天都黑了,呼天搶地地哭了起來,不信道:“不、不會的,她姐姐沒了,她不知道多傷心呢?她纔不會這樣做呢?”
“有沒有做過,把她叫過來一問不就知道了?怎麼?現在躲起來不敢見人了?”夏飛揚不依不饒道。
林致逸有些看不過去了,扶着哭得不成模樣地駱曉娟,朝夏飛揚道:“二媽,我會把玉兒找回來的,但是、但是您就別拿得當初的往事說事兒了,我跟玉兒也不想那樣,可有些事情是無法控制的,如果真的是玉兒算計了清兒,我會讓她給大家一個交代,您就不要說些有的沒的了,我媽她好歹也是長輩,您在這麼多晚輩面前這樣指責她,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