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飛煙 067幻惜唸經
龍歸一這幾日狀態一直不好,父親從一名臣子成爲一國王爺,先不論對朝野造成了多大的衝擊,道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以前他無非就是個不受寵的妾出子女,說好聽了算有錢人家的少爺,而現在呢?他是皇親國戚,就算他不受寵他也是幾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況且他不受寵嗎?不一定,那個女人對他這麼上心沒人敢不估計她的顏面,再加上暗中的利益,這幾天諂媚的嘴臉越來越多,想着討好他的那羣人他真是受夠了,連平時不重視自己的那些女人現在都想收養自己,諷刺!他可不是再一,沒功夫跟一羣蠢女人玩遊戲,他曾經衣不蔽體時怎麼不來來現在有好處一個個來討好他,他龍歸一不稀罕,也許自己讀的書不多,但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比其他兄弟更知道人心險惡,他甚至撞見過那些女人和龍騰海的秘密,更知道後院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爲什麼他娘會死,爲什麼他們住朝夕院,爲什麼這麼多年無人問津,真當他是傻子嗎!只是他現在沒能力,等他長大了!等他掌權了!等他變的強大!他一定揪出曾經害死他孃的那個女人--剝皮抽筋。
龍歸一鷹眼平靜的看着門口絡繹不絕的謝客、看着川流不息的商家車隊,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看不慣父親出身的老將踏入大門,他再次深刻體會到--權勢是件可怕的東西!
龍歸一鷹眼一掃、心思一動長鞭瞬間收回體內,這個發現着他這兩天最開心事,只要他心念一動這條鞭子就會隨意伸展,甚至可以任意驅使,只是他還不如那個女人厲害,不能掌控這條鞭子的最大力量,但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一切都不是問題。
“想什麼?”
龍歸一走在古墓身後聳聳肩:“沒什麼,突然很想證明自己的價值。”
少年意料之中的點點頭,白色的眼仁做出微笑的樣子趁在顴骨凸出的臉上就好似一隻厲鬼:“會有機會的,一定會。”說給歸一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只是他都懷疑自己話中的可信度。
“快走吧,遲到了那齙牙又噴水。”
……
龍歸一和古墓到了西巷齊齊皺眉--四周沒了平日的叫喝也沒有開工的身影--怎麼回事?兩人同時嘀咕,但看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小丫頭在哪發放銀兩時,兩人都嘲諷的掛起了嘴角,不同的是龍歸一後退,古墓前行站在了施討的隊伍中。
龍歸一無奈也跟着站了過去:“古墓,你就不能……”有點節操。
“我需要錢。”簡單的幾個字回答了他的處境,他真的需要錢,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讓他得到錢的機會。
齙牙男諂媚的對女子笑笑,威風的再一旁維護秩序,狐假虎威看着越聚越多的人。
龍歸一對古墓真的很無語,當然知道他需要錢,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眼前這個看似狠辣不擇手段的男人其實一點道義也不講,更不要談骨氣了,如果賣身能賺錢估計他早去賣身了,也幸好他長成這個樣子,要不然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
古墓同樣也對歸一好奇,雖然龍歸一在這幹活,但是他知道龍歸一不缺錢,他甚至感覺龍歸一的樣子越來越不像一個需要做下等工作的貧民,評他的腦子他隱隱猜到龍歸一的不一般,也許他就是猜到了這種不一般纔會和龍歸一越走越近,因爲他迫切的想擺脫現在這種生活。也許跟着歸一將來不會有什麼大成就,但他早想開了不是所有的金子都能發光,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重用,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清高的,他就是做事夥計也認了,雖然不是效忠龍主但是有一線讓姐姐過更好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就在兩人思索間,一羣再一次騷動,付染衣帶着丫頭出現在西巷的施恩地點,其溫文安雅的氣質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半遮在面紗的姿容添了她高貴聖潔不容褻瀆的神韻,她接下藥兒手裡的工作,所有的人被她的舉動驚呆了,何爲不染塵埃、何爲天之嬌女、何爲氣度靈秀這麼一個活脫脫的女子站在他們一羣鄉野村漢中瞬間激發了大衆對她的好感。
“是付小姐!”
“真的耶。”
“你怎麼知道。”
“我……我……我見她曾經在南巷施粥。”
“是付小姐!只有付小姐纔不嫌棄我們,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達官貴婦沒一個有付小姐的善心。”
“付小姐上次還摸過我兒子的頭呢。”
“啊!”旁人聽完滿眼都寫的嫉妒:“你小子好福氣。”
“呵呵。”大漢憨厚的笑了。
人羣因爲她的到來變的安靜變的虔誠變得清爽。
……
龍歸一看前面的女子一眼,什麼反應都沒有的站古墓身邊。
古墓此時到不驚訝付染衣的姿色,他驚訝歸一不在乎的態度。他和歸一認識至今,就沒見歸一正眼看過誰,就連他姐姐的外貌都不能引歸一看第二眼就不得不讓他好奇了,於是他忍不住試探道:“她要嫁給龍主。”
“啊?”龍歸一擡頭:“是。”
“她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哦。”龍歸一還是很平靜。
但看在古墓眼裡就更值得懷疑,他剛剛的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必定現在的太子是龍滕海,他剛纔的話足夠讓一個人錯愕,可歸一沒有,似是……不屑……
這次古墓沒冤枉龍歸一,龍歸一就是不屑,無論是古清幽的柔美還是前面女子的氣度都勾不起他看第二眼的興趣,總覺得她們和一個人比缺了點什麼,反正感覺不對,那他何必施捨時間……
清風劃過湖面,哀柳幾近纏綿,隴墓堡書房並沒有外面那麼喧鬧,龍熙攘已經兩天沒歇着了,來來往往的大小官員都是他在接待,主母沒湊熱鬧,主子更是不管,他又成了一把手忙裡忙出不得安寧。
幻惜穿着錦衣玉服,佩戴着她一圈圈招牌的首飾,無聊的坐在龍潛遠的桌子旁數墨汁:“老公,你成王爺了怎麼不住王府呀。”她的王妃寶座呀不會就這麼飛了吧:“我很喜歡住亭臺樓閣的,雖然現在咱家也很好,但是多座房產也無所謂呀。”最主要的是隴墓堡一點也不熱鬧,換個王府住也許會好點:“我聽人家說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就把靈氣用完了。”況且取個‘龍墓’真不吉利:“還有我見王府的位置很好的,靠着賓館方便桑拿,是都市鬧區。”鬧不鬧區也有個人氣呀,你看她現在,不是看着東院的女人就是對着那幫孩子,實在沒的看了就看這個冰山,她很委屈的:“相公呀,昨天尚書夫人約我去喝茶。”有點娛樂她還不敢去,就怕忍不住貪贓枉法:“我說我沒衣服,她說幫我買,結果我給她寫了清單,她說聚會取消了。”真沒用:“可我好想去呀,你說她們辦不起宴會我可不可以辦呀,我好想出去玩哦,我好無聊阿,我好悶呀,我都生蟲了,沒激情沒目標沒……”
龍潛遠隨手往她口中塞塊雪梨,筆下順利的勾了一個批字第二份摺子也已翻開。
幻惜嚼完繼續嘮叨:“沒希望沒動力沒明天,我需要加油呀,我需要陽光我需要……”
龍潛遠再給她塞一塊。
她還是不停:“需要雨露需要重視需要被所有人羨慕,你都是王爺了,可目前爲止還沒人叫過我王妃呢,也沒人給我下跪,我辛辛苦苦跟你這麼多年替你養兒育女看家故業,就不能成全我小小的虛榮嗎,人呀都是在……”
“唔--我不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