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無語,確實有點。
“走,不要理你爹,陰險狡詐就知道看女人。
歸一和回一看父親一眼,不敢違逆他們老孃。
“回去休息啦,歸一傳太醫過來瞧瞧回一,有個這樣的爹你真是可憐的孩子。
回一善良的看着幻惜,很想爲父親說點什麼:“娘……
歸一立即拍拍他的肩:“信她。”否則晚上不用睡了。
回一點點頭,跟着孃親回房。
幻惜——?——的關上門,不招待小老婆多的男人。
空曠的東宮側院轉眼只剩下孤苦伶仃的龍潛遠,或者還有他的屬下龍傾侍。
龍傾侍靠着牆偷偷的瞄眼站的筆直冷漠如霜的主子,想了想還是沒過去安慰。
龍傾折突然跑過來沒看到龍潛遠先瞅見了龍傾侍:“老大,聽說有人吵架,誰啊,誰啊,好玩嗎?
龍傾侍立即捂住他的嘴臉色瞬間轉變:“誰告訴你的?
“是兒啊。
傾侍鬆口氣。
“她說我們主母找抽呢,讓我過來幫幫你。
龍傾侍汗汗的指指身後,龍潛遠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他倆身側,冰冷的眼光盯着飛跑過來的龍傾折。
傾折撓撓頭很主動的問了句:“主子你不在裡面嗎?”這個時間主子該就寢了啊?
龍傾侍趕緊攬住他往外拖:“主子乘涼,咱們走。”瞧主子有氣沒處使,躲遠點總比離近了好……
回一扒着窗子看着夜色,夜色中朦朧的身影寄託着他多少夢中的希望:“孃親這樣好嗎?
幻惜描着快竣工的烏龜吹一吹濃濃的墨跡:“你想陪他是嗎!
“不!不!
“趕緊去睡!洗了澡再上牀,你的侍女呢?
回一看看歸一,看看地板:“她……她……”被他趕去藥膳房了。
“讓她進來服侍你。
“這……這……
歸一靠着牆慢慢的往外挪:快跑,趕緊跑。
“歸一你幹什麼!
龍歸一撓撓頭:“沒……沒……
幻惜舉着萬年壽星滿意的點點頭:“我覺得兵部尚書的孫女不錯,後天把她弄進來送你當陪讀。
“不用吧。”……
等待是一種煎熬,沒有目標的等待和充滿希望的等待更是種煎熬,除了霧惜和兮惜,徐滿金幾乎無法入眠,三女兒代嫁如今又是太子妃,六女兒應嫁現在卻在家裡,唉,他當初的放縱是幫了女兒還是害了女兒呢,如果他沒有看着不管,如果他當時忍痛割愛一切都不一樣吧,至少兮兒更有母儀天下的威望,望着初晨的京城,淅瀝密集的秋雨漸起朦朧的煙霧……
幻惜突發奇想的帶着幾個丫頭和姐妹雨中漫步,一排排錦緞傘蓋,一座座亭廊樓閣,雨水打在荷葉上滾露池塘裡,大地瀰漫的霧色讓整座御花園看起來神秘莊嚴。
情殤的手伸出傘蓋,滴滴雨水從她玉指間溜走,隔着頭上的傘蓋就像隔着萬丈鴻溝,如果她不在傘中,如果她不曾遇到他,現在怎麼樣呢,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個走在前面的女子是否高興,要不然誰也別想痛快:“娘娘,第一場秋雨呢,這都是娘娘恩澤子民老天保佑。
司徒腳步未停也沒說話的意思。
幻惜掩嘴偷笑,沉重的首飾嘩嘩作響:“哪裡,哪裡,我就是善良了點,昨天唸了會佛,想不到就把老天感動成這樣了,哈哈。
情殤微笑盯着雨色的她不曾想過屈服,但是目前看來那些好似都不重要啊:“真好。
眼色好的同類立即跟上:“娘娘天生富貴弄不好是福星轉世呢。
“楚心越來越會說了。
“臣妾們說的都是實話。
“討厭,不過後面那位妹妹怎麼不發表下高見呢?”幻惜向後看去,衆女子立即閃開一條視線道路,她的目光穿過一位又一位佳麗落在沉默的不語的平凡女子身上,衆人嘆口氣又開始嬉笑。
一個清朗的聲音走進幻惜道:“娘娘,憂散妹妹向來不喜說話,和太子有的比呢。
後面的姜女思索片刻接道:“聽蓉兒這麼一說好像是真的。
憂散本注意着外面的雨色見大家看向自己,莫名的看向帶頭的閃光體:怎麼了,幹嘛都看她,她長的並不突出也不喜人多,更不善交談,怎麼都看她啊!
“你叫憂散。
女子點點頭,向幻惜行禮:“憂散給太子妃行禮。
幻惜打量她片刻,拉起她的手,帶着她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其它人羨慕的看着,憂散卻有點毛骨悚然。
“你長的好像不好看啊。
真坦白:“憂散怎麼能跟姐姐相比,憂散能進龍家是憂散的福氣。
“對了住你隔壁的那個人怎麼沒了?
“娘娘是指畫女嗎?今天天寒畫女身體不適,希望娘娘不要責怪。
“沒事,沒事,我就是沒看過她好奇,我上次送過去的糕點她吃了嗎?
憂散額頭冒出幾條黑線,但還是堅定的點點頭:“憂散代胡畫女姐姐謝謝娘娘。
“不客氣,不客氣,我就是見大家都吃了,沒她的份不好意思,呵呵。
憂散看着她腦子都大了,她竟然在籃子上刻着:裡面有毒,不吃就死,吃了慢死,你吃不?
“都別愣着啊,寫首秋雨的詩給我聽聽,付染衣不在,都出來賣弄一下。
憂散見幻惜鬆手,習慣性的要退在大家的後面,姜女上前一步道:“聽說憂散妹妹才藝絕佳,不由憂散妹妹爲我們譜一曲如何。
“哦,憂散會寫詩啊,我就說嘛,通常長的不好看了,才藝都很好的,想必憂散妹妹的才學能超過染衣了。
憂散被迫上前,這位主母說話不是普通的刺耳,她不是長的醜只是普通而已:“既然姐(更新最快 )姐如此擡舉,憂散就獻醜了。
“鼓掌。
憂散轉身,走出傘蓋的範圍,任秋雨落在她單薄的肩上,自從嫁人以來她很少嶄露頭角,詩詞歌賦好似成了過去的事情,爹爹的話繞在耳邊好似昨天的事情:女子無才便是德。真的嗎?”衰楊葉盡絲難盡,冷風悽風打畫橋,惟有恨,轉無聊,五更依舊落花朝。
“好!”幻惜帶頭下面的人跟着鼓掌,不過幻惜湊近她小聲說道:“什麼意思啊?
憂散掩嘴一笑,依然能在秋雨柔毛中展現自己的美麗:“娘娘見笑,怎敢喝娘娘提在四殿下書房的勉聯相比。
“到也是,不過我寫的是神秘來着,忘了。
憂散俯人在雨色中口吐那豪氣十足的勉聯:“有文有武有乾坤,亦正亦邪亦肝膽。
幻惜眼睛一眯,笑的沒心沒肺:“記得很熟嗎,不錯,有賞,是兒把我的茶水賞賜給憂散娘娘。
憂散聞言臉差點白了。
幻惜友好的安慰道:“沒事沒毒,我保證。”信你不如去死。
“我們去奇珍區看看,聽說那裡栽種着水印和公國的各種花草甚至還有一些小型動物,我們去看看那些所謂的奇珍在雨中是不是和別的花草不一樣。
“臣妾陪伴娘娘。”……
奇珍區,像幻惜一樣這個時間這個點這種天氣出來整人的老闆可不是隻有她一個,比如那個據說懷有龍潛遠兄弟的惠妃不也耀武揚威的帶着她那一幫子出來。
兩隊人,兩個陣營,兩種團體,不一樣的輩分。
“這不是太子妃嗎?百聞不如一見,穿的真是漂亮。
幻惜撩撩髮絲,金銀寒冰絲混雜其中真是亮的無敵:“謝謝誇獎,這是我相公買給我的,好看吧,我相公說像我這麼有身份的人就該穿世界名牌,唉——我家相公就是孩子氣,非得把我們都打扮的亮亮的讓別人羨慕的要死,聽說我頭上的一根絲價值幾百萬兩,還是有價無市,雨昕妹妹手上的鐲子據說是公國特產,我家相公啊,就是對穿着要求太高,不像某些人,穿成乞丐也敢出門,大家說是不是啊。
後備支援的大話道:“是。
“大點聲。
“是!”喊聲震天。
幻惜說的也沒錯,幻惜這邊確實比她們穿的好看,一來年齡差距在那擺着,二來,這些女子大多不如東宮的均分,三來皇上好似也不在意她們。
不過惠妃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人,要不然老皇帝也不會選中她,惠妃的神態很雍容,她是當今宮中就有權談母儀天下的女子:“太子妃,難道你不該先向我們行禮嗎?
幻惜看向身後的同胞,同胞們一致點點頭:該!
惠妃是皇上親封的妃子,按理說享有幻惜施禮的資格,何況她現在懷有身孕讓太子妃行禮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幻惜會樂意給她行禮嗎,她這麼辛苦的調教妾室不就是爲了腰板挺直嗎,現在給一個還沒生孩子的人行禮好像困難耶!
幻惜瞧着她,頭上的環飾丁玲作響:“聽說你有身孕了。
“太子妃好記性,能孕有龍子是我的榮幸,太子好似沒來過榮慧宮,改天也來看看,必定都是我的皇兒。
幻惜並沒聽她說了什麼,只是上前摸了摸她的腹部:“你確定你懷孕了?
跟來惠妃身後的高昭儀不悅的看着她:“太子妃注意禮節。
惠妃擋住高昭儀,委婉的勸道:“別責怪她了,商家出來的孩子不懂其中的關係,不過以後慢慢學還是有機會的。
幻惜聞言笑的分外燦爛,真是好久沒有跨級開刀了,有點懷念呢。
司徒雨昕帶着羣衆往後退一步,其實她談不上喜歡幻惜,也談不上討厭她,只是有時候很頭疼她的性格,不過這個時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她也很看不慣這個惠妃,就讓幻惜活動一下好了,只要別太過分,皇帝也不敢把她怎麼着。司徒雨昕不禁慶幸自己當初選擇合作的對象是幻惜,她自認比付染衣更適合協助幻惜,幻惜無權,她要形象,本以爲付染衣能成爲對手,不過她的出手讓司徒雨昕失望,早知道當初就不和幻惜攤牌太早了,現在弄的一點刺激感都沒有。
膽小的輕聲提醒司徒道:“昕娘娘,我們要不是先走。
司徒雨昕點點頭:“走吧,就是不能保證太子妃下次看到你,你是不是活着。
後面的人立即停下,冷汗直冒的看着幻惜和惠妃。
“聽說懷孕了不能淋雨。
“多謝太子妃關心。
“就是不知道生不生的出來。
惠妃的臉上立即難看:“太子妃什麼意思。
幻惜很認真的圍着她轉轉:“我聽說,秋天容易流產,還有啊,我怎麼沒感覺出入神降世的豪情呢,莫非是個公主,我想相公一定很想有個妹妹吧,麻煩惠妃了,一定要快點生哦,這樣說不定還能趕上和親呢。
惠妃平靜下心態看向她的目標變的柔和:“恐怕要讓太子妃失望了,據太醫說極有可能是位皇子。
“太醫說話不準的,說不定是你給了他點銀子讓他這麼說的呢。
“你——!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就算生個女兒也可以換換嘛,這種事情很常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都懷疑弄不好就有人把龍騰海跟我相公掉包。
“太子妃你太放肆!
“猜猜也不行嗎,咱們也不是外人,你想啊,沁妃當年那麼受寵弄不好就有人嫉妒她呢,再說了沁妃不是挺聰明的嗎,皇上也不笨,怎麼就生出了龍騰海那種貨色,我嚴重懷疑我相公纔是正主,要不咱們成立個調查團研究一下。
“太子妃!話不能亂說!
“高昭儀你急什麼,我又沒說是你乾的,不用心虛啦!
“你—— !
“哦,我想起來了高昭儀好像是和沁妃同年入宮的,不過待遇差別怎麼這麼大了,據說你沒一兒半女,要說你以前鬥不過人家沁妃,怎麼現在還不如一個晚到的妃嬪,惠妃好似是三年前進宮的吧,呵呵,整整比高昭儀晚了十三年,莫非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換了個年輕的。
“太子妃,你別忘了當今聖上是誰。
“抱歉,我只知道鎮守尚書房的是我相公,皇上不上朝羣臣照過,我相公不上朝據說癱都癱瘓耶。”惠妃臉差點被她氣白,但是她更是一個會壓倒脾氣的人:“皇上現在才過了五十多歲,提前享受一個安年也不過是一兩年就過去的事,等皇上休息夠了,自然會重整朝野。
“就怕他一睡不醒呀!
“大逆不道。
“我有說話嗎,姐妹們我有說話嗎?
以司徒雨昕爲代表全體成員一致搖頭。
高昭儀以中年之姿跳起來道:“我們都聽見了。
幻惜擺弄兩下手環,笑的唯美動人:“我好像剛纔還聽到高昭儀說太子謀逆了,大家聽到沒。
一司徒雨昕爲代表全體成員一致點頭。
高昭儀差點沒氣昏過去:“你胡說。
高昭儀還想開口,惠妃提前道:“既然太子妃喜歡這個地方不如就讓給孩子們玩好了,咱們走。
高昭儀不服的瞪眼幻惜,什麼都沒說轉身跟着她的隊伍離開。
幻惜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勾勾手指讓司徒雨昕過來:“我賭六百萬兩,她沒懷孕。
司徒雨昕看着惠妃離開轉過頭來拿下幻惜手上的小石子:“無聊。
感興趣的立即湊上來圍着幻惜:“娘娘,你爲什麼說她沒有懷孕呢?
“娘娘怎麼可能啊,太醫親自診斷的。
“太子也在。
“那你們是信我,還是信太醫。
“信娘娘。
“事實就是她沒懷孕,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幻惜從地上再撿一顆小石子:“下注,買定離手。
司徒雨昕隨手摳出她的石子,面容平靜的拽着她離開御花園:“萬一她要是真有身孕你就死定了。
“我會辦沒把握的事嗎。”靠她那麼近都沒有生命跡象當然沒有懷孕,幻惜抽回身,與雨昕並列走在前面:“賭不賭,明天她肯定說有小產跡象,要我跪祠堂。
司徒雨昕想了幾秒,突然看向幻惜:“你確定惠妃沒懷孕。
“當然。”然後兩人繼續往前走,身後的人低估着這幻惜的話,七成人相信,兩成人盲從,一成人認爲就算有也能被太子妃打下來。
幻惜摟住司徒的肩商量道:“你說我要不要快她一步,明天讓太醫說我流產了。
司徒雨昕懶得和她說話,帶着自己的傘兵隊扔下一句:“把這個消息告訴付娘娘。”就走了。
幻惜聳聳肩,回頭看向憂散的方向:“你說這計劃怎麼樣?
憂散擡頭,無神的雙眼,慢慢填滿光彩後,機械性的點點頭:“好。
其她人也齊齊的點頭:“好。
幻惜滿意了,滿意的心情大好,不再折騰一大早起牀的姐妹,施恩的放大家一條生路:“散了,休息休息。
“太子妃金安。”跪退……
徐金滿的銀子遞交了好多個部門後,終於把一紙拜見書送到幻惜面前,幻惜看着上面的落款,敲敲鍍銀的桌面,問跪在下面的太僕侍郎:“他要見我,需要什麼手續。
“回太子妃首先要學習宮中拜禮,體察身體是否健康,檢查有無異心,抽調地方行政戶籍。
“大概要多久?
“三個月,不過如果娘娘急着想見,可以向太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娘娘金安。
是兒拿起桌上的拜帖,不安的看向小姐:“是老爺……
“恩。
“還有……六小姐……”天啊!這!這個關頭來找小姐,對小姐的前途只有壞處。
“我在想誰會利用各種的關係。”是兒着急的看着不慌不忙的主子:“娘娘,您要提前準備。
“恩。
“要不然先多殺幾個。
——喵
幻惜汗顏的看向是兒:“溫柔!
“遵命。
“擺架上書房。
……
上書房很冷清,冷清的沒幾個人,因爲這個主子不喜人的親近。
幻惜探探腦袋不好意思的對龍潛遠笑笑:前天剛把人家趕出,現在厚着臉皮又來了:“親親相公。
龍傾侍聞言,開始往外面挪步,龍傾折利索的跳窗而逃:“好險。
“相公,我爹要來看我了耶。
“……
“相公你不會小氣在記仇吧。
“……
“那天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知道人家那是愛你的表現。
—— 碰
“相公!你怎麼了!
龍傾折破窗而進,看到龍潛遠嘴角的墨汁後,又跳了出去。”相公不要激動嘛,我就是讓你修改一下娶親的那張紙,把六改成三,作爲報酬我幫你把惠妃弄死。
龍潛遠放下筆,不太滿意她的條件。
幻惜隨後拿起桌上的奏摺翻了幾頁又扔了回去—— “破國家事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