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優雅,步履悠閒,走走停停,戴着白手套的手,親暱地撫摸過他的一件件藏品,嘴角噙着自得、滿意的微笑,最後他停步在了倫勃朗的《加利利海上的風暴》前。倫勃朗的這幅傳世之作,90年從美國波士頓被盜,幾經輾轉最終落到他的手上,他不無驕傲。以眼代手,他眷戀地巡視着畫作的每一寸:“摩羅,在你的眼裡什麼是最珍貴的?”
緊跟在他身後的瘦高個恭敬地直了直身,方纔回道:“主人收藏的無一不是最珍貴的。”
男人輕笑一聲,不置可否:“那你覺得在我眼裡什麼最珍貴?”
不是藏品?摩羅思索了片刻:“得不到的與已失去的?”
“哈哈……”男人的笑容中透着不屑,“夠迂腐的。得不到與已失去的,都是無法企及,糾纏不放,不過自找麻煩!若要我說,把握現在的每一時,每一刻纔是真正珍貴。”他邊說邊脫下了手套,頎長、矯健的身姿邁向收藏室大門,將食指往門上的指紋掃描儀上一擱,收藏室的門徐徐打開,與之一門之隔的是他的起居室。
室內華而不繁的水晶燈,燈光鵝黃,照在他微卷的垂肩金髮上,更襯得他高貴、優雅,像極了希臘神話中的光明之神阿波羅,而他的身上少了一分阿波羅具有的陽光,多了一分阿波羅沒有的凌厲。“摩羅,我老同學就在我的地盤上,你說我不把握好現在的每一時,每一刻,是不是就太不知道珍惜了?”
摩羅恭敬地點頭。
“聯繫了那位人民公僕沒?”
“和普非警官都說好了,他保證將如期出現在你讓他出現的地方。至於後續事宜,他說包在他身上就好。另外,我還聯繫好了記者。”
“很好!你辦事越來越讓人放心了。是時候了,通知下去,送禮物。”金髮男子望着外頭漸漸灰暗的暮色,碧眼含笑,“老同學來了,好客如我總要盡下地主之誼。”
摩羅恭敬地點頭,掏出手機撥了出去:“你倆現在就將人送過去……再等等!……不,現在就送!……什麼?……人不見了!怎麼搞的?!……”他見金髮男子已不耐煩地向他招手示意,他忙將電話遞給了他。“說——”男子只傳過去一個字,但電話那頭的聲音卻一下子顫顫巍巍起來:“主人,我們已經將人帶到了目的地附近,也給那女的餵了藥,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那女人跑了……我們翻遍了街頭,還是找不出來……主人……”
金髮男子不耐再聽對方辯解,徑自擱斷了電話。“真是不讓人好好招待客人!”他的面色冷凝了下來。摩羅隨即點頭,那兩個壞事的他會妥善處理。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讓秋拉斯去找他,等等,叫她該帶的都帶上,那人比較難搞。”男人說完接過摩羅爲他遞上的葡萄酒,手託酒杯,他隔空示意:老同學,晚上愉快!他淺飲一口,先乾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