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的眼淚落到紙上，上面早已準備好的，是他的簽字和手印。
現在兩個人簽字都確認無誤，這份協議終於第一次簽好。
“你可以走了。”顧安南迅速將協議書收起，“這兩天你什麼時候有空，想開了，跟我助理說一聲。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單單只是簽字不夠。”
陸晚晚看着他將協議書取走。
“你這次是真的？你不要我了？悠悠和墨墨，你都不要了？”
逼着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按手印，還要確定無誤的去民政局離婚。
他這次，是下了決心。
顧安南收好後，擡了擡頭。
大約是因爲已經簽字，他的語氣也溫和了點，“他們始終是我的孩子，我將撫養權給你，並沒有否認這一點。所以，這談不上不要。晚晚，成熟一點，這種傻話以後沒有必要再說了。你還年輕，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是不行的。”
她還年輕，這一輩子還有很長很長。
萬一他真的不能在她身邊，她也必須要好好活下去。
沒有什麼是不行的，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上一次她可以做到，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做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陸晚晚的聲音如同夢囈，她依然站在書桌旁。
可是竟然不記得，顧安南什麼時候已經離開房間了。
書房的門，猛地被推開。
“顧安南！”陸晚晚失聲喊了出來，轉過頭。
進來的是打掃女傭。
女傭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帶着清潔的機器進來，“少夫人，不不，陸小姐，你該走了。”
陸晚晚看向門口，再沒有其他身影。
“少爺說了，讓我們進來打掃的時候，如果看到你還沒走，務必要請你出去。這裡是少爺的書房，裡面很多機密要務，很多東西是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則以後出了什麼事情，說不清楚啊……”
“我馬上走。”陸晚晚的聲音彷彿遊離在半空，“真的，馬上走。”
“好好好。”女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陸小姐你配合真是太好了，畢竟你也曾經是少夫人，不然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好呢。”
陸晚晚像是夢遊一樣走出去。
她甚至哭都哭不出來，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這件事。
蕭夜說什麼她都不信，哪怕發現懷孕時的絕望，也遠沒有他不愛她來的更痛。
“陸小姐啊。”李嬸見她掉了魂似的從樓梯上下來，那個恍惚的樣子，好像隨時能夠栽倒。
可萬一她真的從樓梯上掉下來，那不得了。
李嬸趕緊跟上前去，在隨時能夠扶住她的位置，“你走之前呢，還有些事情，少爺還沒有告訴你的，讓我轉告。”
陸晚晚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嘴角冷笑，“他已經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對嗎？”
李嬸想正常的笑笑，可是她根本笑不出來。
想到少爺莫名其妙的絕情笑不出來，看到少夫人的絕望心死笑不出來。
她心裡疼極了，卻半個字不能多說。
她能說什麼呢？
她一個傭人，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