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掛了電話,久久地站在窗臺前,望着窗臺邊擺放的一盆君子蘭發呆。
外面傳來了索尼的腳步聲,緊接着,吳媽佝樓的身影閃現在門邊。
"少奶奶,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吳媽是厲宅的老傭人,侍候厲景呈許多年了,可以說是看着厲先生長大的。
"說吧。"
即然都說出這樣的話了,一定是想講給她聽了。
"少爺從小性子就很倔,什麼事都埋在心裡,其實,做爲厲氏接班人很苦,上天註定他一生下來就得到了榮華富貴,然而,也勢必要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艱辛,如果不是因爲你,或許,少爺這輩子都得不到快樂,少奶奶,不論是基於什麼原因,即然少爺能敞開心扉接納你,你就不應當再與莫少爺有任何聯繫,這事夫人與厲老爺子一直都不知情,你想,憑夫人的性子,如果知道了這事兒,還得了,她絕對會刁難你的,再則,你不爲裴氏考慮,也應當爲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你,孩子,少爺,你們纔是一家人,做爲一個母親,你也不想孩子生下來就缺爹少媽吧,沒有母親的孩子是痛苦的,十月懷胎,血肉相連,你真捨得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母親,我看得出來,少爺非常喜歡你,我從未看到見他下過廚討好任何一個女人,但爲了討你歡心,爲了孩子能健康成長,他做了許多讓我們驚詫的事情,也許,當初,你是因爲想挽救裴氏才嫁入厲家,可是,少奶奶,爲了孩子,你還是與少爺和平共處吧,不要再與莫少爺來往了,少爺對他的敵意很深,其實,這種事兒,不管它有沒有發生過,他都會介意,越介意越說明少爺心裡在乎你啊。"
吳媽的這番話是發自於肺腑,見兩個主子新婚燕爾就一直鬧着彆扭,吳媽看着實在揪心。
關鍵是,吳媽深刻地知道,藏在厲景呈內心深處的無法言語對少奶奶的愛。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現在只是來點醒一下少奶奶而已。
所謂情愛,她曾也年輕過,也深刻地懂得,如果不好好把握,得與失就在一念之間,失去了再來後悔那就可就遲了呀。
見少奶奶抿脣不語,似乎是接受了她的意見,吳媽訕訕地又說:"孩子需要一個幸福的家庭,才能健康地成長,夫人,厲老爺子,少爺都把這個孩子看得很重,所以,請你不要再與莫少爺聯繫了,就算你們沒什麼,如果被那些好事的八卦記者捕風捉影,你是跳得黃河也洗不清的,何必給自己添麻煩了,厲家是錦海市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夫人十分看重世人對厲氏的看法,而且,少爺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他不可能容許自己的妻子與其它男人有染,我知道你與莫少爺沒什麼,只是朋友關係,如果朋友關係會影響你與少他夫妻間的感情,我覺得這樣的朋友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少奶奶,吳媽我不識幾個字,說錯的地方還請你多海涵,原諒。"
說完,吳媽退出了主臥室,把空間留給了少夫人冷靜
地思考。
的確也是,裴染不得不承認吳媽的話說得有道理,首先,爲了保住裴氏,她不可能與厲景呈離婚,雖說,在這之前,她下定了決心要離,但是,經過了這段時間恩愛甜蜜的相處後,她不再有離婚的念頭,即能保住裴氏,又能與孩子永遠呆在一起,她不是傻子,不會傻得去爲自己選一條絕路。
其次,在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後,她感覺自己並不排斥厲景呈,甚至在他去上班了之後,她都會倚在門框處,無意識地等待着他的歸來。
這段時間,她都在扮演着等候丈夫歸來的小妻子。
這樣想着,先前的狂躁與不安便漸漸散去,是呵,如果不想再給她們夫妻增添隔閡,她就必須得與莫司魅斷了聯繫。
她着急,傍徨,一味地向他替莫司魅求情,也許更會讓厲景呈誤會。
如果她什麼也不做,反而更能平息厲景呈心中的怒氣,久而久之,他就會那麼針對莫氏集團了。
紅顏是禍水。
這就是她真實的寫照吧。
然後,她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洗了一個美美的澡,原來打算一直守着電視娛樂版新聞觀望莫氏集團動向的。
現在,她拿了遙控器關了電視。
不想再讓這些煩心事騷擾自己,將被子裹上了身,閉上雙眼,拉滅了電燈,睡覺纔是大事,她兒子要睡覺了。
坐在露天陽臺上,莫司魅半倚在一張白色的貴妃椅上,右手指尖端着一杯頂級國際紅酒,右手拿着一部手機,仰頭望着漆黑的天空,最近一段時間氣溫很低,天氣都十分的冷,天空也陰沉沉的,似乎又有雨下。
莫氏被一間匿名公司狙擊,不知道這消息被誰放了出去,莫氏股票在短短三個小時之內跌了好幾個百分點,清晨,莫老爺子的電話就從美國打了過來,厲聲質問,向他討一個說法。懾於老爺子的威嚴,他只能找了一個爛藉口,說暫時還查不出那間匿名的公司,然而,他相當清楚,這樣的藉口只能騙他短短的幾個時辰而已,過不了一會兒,他那個厲害的父親就會知道,他是因爲裴染得罪了厲景呈,才遭來了這樣禍事。
只是,他不後悔,凡是與裴染扯上關係的事兒,就算要下十八層地獄,他統統都不後悔。
忙碌了一整天,洗了澡,就到這露天陽臺休息,冷寒氣四處流竄,可是,他絲毫都不覺得冷,腦子裡浮現着不久前裴染在這兒陪他的一幕,雖然只有短暫的幾天,但,他感覺自己是幸福的,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到了,即便什麼也不做,就是這樣近距離地凝視着她,也是一種無法言語,得來不易的幸福。
心是暖的,氣溫再什麼降也感覺不冷。
食指按下,拔了一串爛記於心的號碼,重複拔了五遍,耳朵邊一直有一個冰冷而機械的女音在告訴他,對不起,你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了,在他的印象裡,裴染從來都不關機的。
今兒怎麼了?她知道莫氏被狙擊的消息了麼?
按理說,她不會這樣無動於衷纔是。
他有這樣的自信,畢竟,他們曾經有過一段美好青澀的歲月,那是她們珍藏在彼此心中最好的記憶。
“莫先生,起風了,我給你拿了一件衣服上來。”阿菊將手中的黑色暱子大衣爲他披上。
“莫先生,莫老爺子剛纔十分震怒。”
“他又打電話來了?“”嗯。“
還真是如他所預料,不,應該說比他預期的還要快。
這世上就沒有老狐狸不知道的事兒。”莫老爺子說,他會立刻注資過來,讓你立刻反攻,莫氏不能這樣處於被捱打的位置。“
這自然是莫老爺子的原話,阿菊即便是千萬個膽子也不該亂傳話。
莫司魅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小傭人下樓去,他想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兒。
阿菊中規中矩地垂首下樓。
仰首,喝掉手指尖的整杯紅色瓊露玉漿。
脣齒間瀰漫着香香甜甜的味道。
勾脣,邪魅地笑了。
他當然會反攻,有了父親的支持,他又怕什麼呢?
厲景呈不過也是一時風光而已。
他不相信裴染將自己列爲拒絕往來戶了,他以爲她只是手機沒電了,或者手機丟了,但是,在他無數次打電話都碰壁以外,終於明白裴染不再理睬他了。
他甚至直接驅車去了厲氏別墅,前來開門的是老傭人吳媽,吳媽見了他,陰黑着一張老臉;:”莫少爺,別打擾少奶奶了,他們夫妻纔剛和好,不能因爲你再生枝節。“”少奶奶決定與少爺好好生活下去,你就別再來糾纏,否則,就別怪我這個老傭人不客氣了。“
他再不離開,她就要報警了。
莫司魅是被吳媽拿掃帚趕跑的,回去後,莫少爺便衝着所有的傭人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將客廳裡所有的東西全都砸了,砸了個精光,嚇得一干子傭人全縮進了窩裡不敢出來見他。
並且,那天晚上,莫司魅還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喝了整整一夜的酒。
阿菊進去打掃房間,才發現他已經人事不醒地躺在血泊中,原來,醉酒後,他用拳頭將玻璃窗全打碎了。
玻璃碎渣子把他手掌皮肉劃破了,流了一地的血,那血都乾涸了,要不是阿菊來得及時,將他送進了醫院,恐怕莫司魅那條小命就沒有了。
喝酒喝到胃出血,再加上感冒發高燒,嘴裡一直叨唸着一個人名:”裴染,我愛你,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不奢求成爲你老公,可是,我們連做朋友都不可以了嗎?“
莫先生深情,癡心,讓阿菊深深憤怒,她就不明白了,裴染一個二婚嫂,一個嫁過人,還懷着孩子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能讓莫先生癡心不悔到如此地步。羨慕嫉妒恨的心態,讓阿菊心中升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要毀了裴染,讓她徹底地身敗名裂。
然後,她拿出昔日拍攝的那些照片……”很美,是吧?“
玉指狠狠地戳在了照片上美人的腦門上。”裴染,地獄是你應該去的地方,你的好日子就此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