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略顯尷尬的兩個人彼此相顧無言,裴染的用沉默表示她的抗拒。
即使腳踝還不能用力,但是她鬆開了莫司魅的手臂,將整個人的重心移動在手臂上,牢牢的抓握着病牀邊的扶手,這個任性的舉動刺痛了莫司魅。
“你就真的對我的真心不屑一顧嗎?即使是深陷政治婚姻的枷鎖也不願意接受我的救贖?”
莫司魅有些歇斯底里的掩飾即將崩潰的情緒。
“不,你的真心我感受的到,只是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莫司魅,我已經結婚了,不論是處於怎樣的立場,我始終是結婚了,即使是一場陰謀和設計下的婚姻,這也是我自己設局並且選擇的。”
語氣裡全是冰冷和決絕,她執着的一點點的移動着身體,手指的關節處因爲力道太大竟然顯得無比蒼白。
“裴染,你放心,你的回答很明確,我不會放棄但是也同樣不會讓你爲難。”
“希望你明白,我已經是個有夫之婦,而且不妨告訴你,我的婚姻是自己一手策劃,這個孩子也是奉子成婚,速途同歸的婚姻註定了這個結局的不幸。”
這番話顯然是再一次拒絕莫司魅的意味,她明明清楚因爲那個協議,這場婚姻的代價就是整個裴氏企業的重生,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
“所以孩子的降臨就是你們婚姻瓦解的日子,按照你的性格,爲了挽救整個裴氏,你的確是能夠豁的出去。”
字正腔圓的話語,卻是一根根纖細鋒利的針腳,一下又一下的紮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痛心疾首之間莫司魅怎會不心疼這個讓他念念不忘的愛人。
“看來你這樣瞭解我,所以應該明白即使婚姻對於我只是一個利益交換的平臺,但是我依舊要維繫婚姻的規則,我的丈夫愛我也好,玩弄我也罷,他自始至終都是我的丈夫。”
心痛不已的裴染極其冷靜從容的說出這番話,腦海裡紛
沓而至洶涌翻騰的都是厲景呈在辦公室裡的畫面,冷漠高傲的厲景呈竟然扣着她的下頜說出了那樣決絕生澀的話語,對她的不屑一顧,對待婚姻的不忠誠,甚至連同江心朵妖嬈魅惑的聲音都纏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舉步維艱的她固執的挪動着身體,也許是因爲莫司魅擦過的藥酒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許是心灰意冷情緒萎靡的原因,她竟然感覺不到腳踝處的疼痛,步伐越發穩健起來。
伴隨着她漸行漸遠,一直到關門的吱呀聲音想起,站在原地的莫司魅才從失意之中緩過神來,面對她的拒絕,他是難過的,在那番話從陪口裡說出來的時候,恍惚之間整個人的生命力都伴隨着字字決絕抽離剝脫。
真是可笑,曾經的莫司魅因爲受制於家族勢力的壓迫,不能違抗命令跟着她一切回到華夏回到津市市,他爭取過努力過,可是無濟於事,原來面對現實生活,那些原本以爲高貴的不可同日而語的愛情,竟然顯得如此的卑微,讓莫司魅無可奈何。
無法擺脫命運的莫司魅只能選擇順從,然而蓄積能力準備厚積薄發的他卻未曾想過,兩年後的再相遇她卻又如同那個時候的他,深陷家族興衰的牢籠,四面受敵的生活竟然活生生的改變了她。
利用過往的失利來彌補愛情的缺憾,莫司魅努力去做了,可是此刻卻換來了她的決絕,他心裡百味雜陳,可是他一樣明白,未來還有更多不確定的因素,對於這些遭遇他依舊呲之以鼻。
“既然反抗家族並且又得到家族的命令,回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地方,裴染,你這隻擱淺許久的魚兒,還是等着我來救贖。”
莫司魅的話並沒有錯,想要舊情複合,想要破鏡重圓,他需要機會,如今莫司魅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回到華夏的領土,藉助手中的權勢地位還有家族的威望,在錦海市風生水起的日子即將開啓。
生意場也好,名利場也罷,
他莫司魅想要得到的從來沒有改變過,在他看來唯一值得擁有和守護的只有一個人,他努力的目的就是讓她成爲他的整個世界。
離開了私家診所的裴染,沒有再試圖挽回莫司魅的心情,她在乎的是裴氏的安危,也在意厲景呈的抉擇,今天的質問和出手,那一巴掌是否會惹怒這個喜怒無常的厲景呈……
走出私家診所不到二十米,她的手機頻頻震動響起。
當跳躍的文字在手機屏幕上亮起的時候,裴染才緩緩的定下神來,是陸錦川。
“大嫂,你人在哪裡呢?”
語氣聽上去一如往常的輕快,想來厲景呈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怒不可遏,還好,還好,她內心安撫着焦躁的情緒。
“怎麼了?你很着急找我嗎?”
“那是當然,你這輛奧迪跑車可是很名貴,整個錦海市只有這一輛,我就是見到了車鑰匙也不敢大搖大擺的開走啊!”
詼諧幽默的語調,看來陸錦川是在那個走廊上見到了裴染的車鑰匙,陸錦川果然還是沒有在乎她的意味,任由鑰匙躺在走廊上的大理石地面上也不曾想過要打個電話詢問她何去何從。
“我還沒有走遠,腳踝都扭傷了,怎麼可能走的回去,厲氏莊園別墅那樣遠,你真的以爲我會奇門遁甲不成?”
隔着電話的聽筒,當她輕快的語調傳到陸錦川的耳膜裡之後,陸錦川一度在想象此刻厲少的太太臉上一定又帶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專屬與她的微笑一直讓陸錦川困惑不已,原本就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女人可是一顰一笑確實蘊含着太多情緒,明媚清澈的笑容,如同空靈般超凡脫俗,難怪厲景呈這樣桀驁自居的人願意屈尊降貴。
“看來我今天很是榮幸能夠給厲太太做回司機嘍,不知道厲少會不會多給些小費。”
“副總你還真是說笑了,給大嫂當回司機竟然還需要小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