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兩個人短兵相接。這位蠻夷的大將,似乎也沒有系統的額學習過武術,只是靠着蠻力死纏爛打。而程文雲卻是一臉的鄭重。兩個人的方式幾乎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打起來卻是勢均力敵。
長槍和大棍最後一次撞在一起的時候,便已然是分出了勝負,只見這個蠻夷將軍,拼盡了全部的力氣,又一次狠狠的砸了下來。程文雲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兩隻胳膊已經痠麻的沒有了力氣,這一棍,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之上,紅白的腦漿撒了一地。
主將陣亡,南疆的軍兵難免有一些氣勢低落,但是卻也沒有作鳥獸散,而是三個一羣,兩個一夥的進行着抵抗。
可是蠻夷的軍隊,似乎沒有和這些士兵糾纏的意思。搶奪了軍械庫和馬匹,便朝着武陵城的方向猛攻了過去。
一場大戰,塗炭幾何。只見戰場上,到處都是燃燒的帳篷,無主的戰馬,但就是沒有刀槍,這些蠻夷人見到了鐵器,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紛紛扔掉了手裡的簡陋的兵器,換上了南疆軍兵手裡的鐵器。
蠻夷人越境偷襲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進了蕭笙的大殿之中。
蕭笙望着這頁彷彿是鮮血淋漓的紙,用力的拍在了桌案之上,道:“這些蠻夷人,真的是不知死活,竟敢真的敢來捋我的虎鬚!去,把宋玉給我叫來!”
很快,作爲南疆第一幕僚的宋玉,便來到了了大殿之上,其實作爲幕僚,他的道的第一手軍報,比蕭笙還早一個時辰,但是卻沒有及時來見蕭笙,因爲宋玉正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正在彙總所有的戰報,自己心裡已經是又一個大致的判斷,纔來見蕭笙。
來到大殿的時候,只見蕭笙已然是站在了南疆的版圖之前,正在用一支毛筆,在版圖上面勾勒着蠻夷的進兵路線,見宋玉進來,便問道:“你怎麼看?”
宋玉皺起了眉頭,道:“看起來蠻夷這一次,是真的發瘋一般,目標直指我們的國都武陵城啊!陛下您看,我們和蠻夷之間,有幾百裡的邊境線,西邊是茫茫釋迦山,東邊是茫茫大海,在這幾百里長的邊境之上,任意一點都能作爲進兵的路線,可是巴頌的這一條路線,卻是最最難走的。”
蕭笙沉吟着點了點頭,道:“沒錯,從這裡進兵我南疆,沿路之上要經過灼郡,代郡等等四五個郡縣。那裡都有我們的守備軍,難道是這些傢伙沒有帶什麼軍械給養,打算以戰養戰麼?”
宋玉點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個理由了,您瞧瞧,我們南疆雖然不是糧食豐產的地方,可以代郡卻是全國出產糧食最多的了,佔據了代郡,這些人便有了後備給養,才能往下一個地點進發。”
蕭笙冷笑了一聲,道:“我經常聽說,這蠻夷的人,都是對自己非常狠的人,竟然真的一點糧食給養都不帶,便興兵犯境麼?”
宋玉苦笑了一聲,道:“臣之前在無樑殿上,也會會經常下山遊歷,對於蠻夷人的性格,還是比較瞭解的,這些人,睚眥必報,而且心黑手辣,非我族類,絲毫沒有什麼道德可言。”
說着,宋玉便頓了頓,道:“但是可以篤定的是,蠻夷人這麼大規模的發動戰爭,一定是有原因的,並且團結了這麼多的士兵,必然是觸碰到了蠻夷人全部的利益。”說道這裡,宋玉便閉上了嘴,去偷偷的看蕭笙的反應。
不是麼,你掐斷了蠻夷人全部進出的通道,中原的貨物,一件都運不到蠻夷,別的還算罷了,就這食鹽一項,就等於掐住了所有蠻夷人的命脈。
人巴頌能善罷甘休麼?
可是宋玉不知道,巴頌這回大局進兵,卻是爲了蠻夷的聖女柯兒。
蕭笙冷笑了一聲,道:“我不知道蠻夷這個時候爲什麼大舉進兵,但他們既然來了,我們接招便是!”說罷,便斷然的道:“我親自去代郡,倒要看看這些傢伙有什麼手段!”
宋玉一驚之下,忙連聲制止,道:“不可!陛下豈能這樣御駕親征,現在樊雷將軍正在調兵遣將,正對蠻夷形成包圍之勢,而現在城中,兵力空虛,所有的大兵都在邊境上駐節,陛下三思啊!”
蕭笙此刻,表現的十分專制了,大聲的道:“不必了!兵力空虛是麼?老子用不了那麼多的兵,告訴秦忠,將守城的一萬士兵,都給我備齊,一律輕裝簡行,叫作坊那邊,將生產出來的手弩,全部給我裝備上!我要即刻出發!";
武陵城的上空,飄着一絲緊張的氣氛,秦忠作爲守城的將令,早就盼着這一天了,身爲大將者,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在武陵城守衛,什麼時候才能立功?估計是猴年馬月的事情。這正是上天垂憐。只要是我秦忠在這一戰之立下大功,便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於是秦忠率先亢奮了起來,騎着烈火踏秋霜便在武陵城之中的大大小小的校場軍營之中來回穿梭着,一道道的將令閃電一般的傳了下去。這些守城的軍兵,也都興奮了起來,一窩蜂的收拾裝備,跨馬列隊,等着隨時出發。
宋玉覺得,這個時候,作爲幕僚,應該爲陛下想的更加具體一些,便拉住了正在更衣的蕭笙,道:“陛下!臣有一個建議,還請陛下參詳。”
蕭笙一邊更換着自己從來有沒穿過的鎧甲,一邊問道:“你說!”
宋玉的思路,依舊是清晰明瞭道:“陛下,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蕭笙不解的望着宋玉,道:“目的?有什麼目的?先打退了蠻夷的這次進攻就好!”
“僅僅如此麼?”宋玉知道蕭笙此刻,正在火頭之上,也沒有想得那麼多,便提醒道:“一微臣看,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何不趁着這個機會,將蠻夷徹底一舉剷平呢?”
蕭笙扣着判甲索的雙手顫抖了一下。一臉深意的望着宋玉,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宋玉也是一臉的坦然,道:“就這個機會,一舉拔掉我們背後的隱患。”宋玉雖然說的平靜,但是那種凜然的氣勢,卻讓人感覺到驚愕。
吞併一國的疆域,是蕭笙之前不肯去想的,畢竟這種打打殺殺,動輒幾萬軍民生死的事情,蕭笙還是不情願看到。但是宋玉說的不錯,現在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想到了北邊正在和涉歸對峙,對於蠻夷進行禁運政策,也是爲了給涉歸看的,再加上張道本的託付,小笙狠下一條心,道:“就這麼辦,你去寫信給樑通達孫有福,讓他們帶着夭嬈和若飛,就帶着河道治安衙門的軍兵,方式我不管,給我沿着水道,往蠻夷的縱深!”
宋玉便下去安排了。蕭笙和杜弦月告別,杜弦月見蕭笙這般的打扮,頓時滿眼的愛慕,聲音如蚊蚋,道:‘這纔是我的笙哥,天地之間的偉男子!”
蕭笙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就要去前敵了,我要去會會這幫不要命的傢伙,我猜測,他們可能是奔着柯兒來的,你在家將柯兒安撫好了,柯兒說什麼也不能去那樣的地方!”
杜弦月點了點頭,就像是送別即將出徵的將軍一般,溫顏的道:“你便放心的去吧!柯兒這邊有我呢!”
說罷,蕭笙騎上了小黑,便朝着危在旦夕的代郡奔馳而去。
以萬大軍,都是輕裝簡行,沒有穿那些沉重的鎧甲,而是清一色的皮甲,腰裡面帶着剛剛量發的制式長刀,背上還揹着新式的手弩,殺氣騰騰的奔向了代郡。
代郡的郡守,原來是隗旭手下的一個小官,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傢伙,聽說有大批的蠻夷人正在朝着代郡奔襲而來,便嚇的面如土色。但是好就好在,之前的代郡,經常經受土匪的襲擾,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駐守代郡的軍隊統領,恰好是被樊雷收編的這一帶的土匪。
兩個人接到軍報的時候,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堅壁清野了!
代郡不大,只有十幾萬的人口,卻是南疆最爲富庶的地區之一了,正是由於它的富庶,所以才少見的,有黃土夯起來的城牆,有了這座城牆的保護,郡守和統領心裡便有了一些底。於是兩個人分工,郡守忙着安排城中的居民,將糧食都藏了起來。這也是之前多年對付土匪慣用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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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統領,則是圍着城牆轉了一大圈,他作爲這一帶的馬匪的時候,沒少跟這城牆打過交道,從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專業的角度,看出來這座城牆,什麼地方防守相對薄弱,什麼地方應該施加重兵,什麼地方需要火速修繕。都是手到擒來的。
於是便召集着城中的幾千守軍,往城牆之上安置着滾木礌石。將武器分發,部署着城防的事宜。
而此時,蠻夷的軍隊,正在星夜兼程,已經到了四十里以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