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無論官階大小,都在盤算着一會即將發生的事情,倒是沒有人在意大婚上的熱鬧,氣氛瞬間變得十分尷尬,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並沒有露出一絲欣喜的樣子,蕭笙不由的嘆了口氣,心道:有這樣的婚禮,也是別開生面了。
原本應該喜慶無比的大婚,就這麼意馬心猿的混了過去。
待貴人們都出了祁元殿,大殿之上出現了死一般的沉寂。慕容涉歸望着殿中黑沉沉的人羣,冷笑了一聲,點頭示意,一個執事小內監高聲道:“禮畢!攝政王受禮!朝賀參拜!”
在場的人,除了幾名鄰邦的君王,都拜了下去,聲音卻整齊嘹亮。
待衆人都重新立起了身,段明衍卻是依舊匍匐在地,沒有起身。
蕭笙心道:“來了,到了戲肉了!”
果然,慕容涉歸顏色不虞,道:“段相國,因何長跪不起?”
段明衍再拜,道:“殿下!臣有話諫勸,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殿下!臣以爲,殿下今日的作爲,有三錯,三不可取!”段明衍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字字如暴雷閃電,砸在了在場人的心頭,不管是事先有沒有聯絡好,還是打定了主意看熱鬧的,亦或是顏峰這種準備仗義執言的,都是心頭一凜。
慕容涉歸經歷了短暫的失神,現在反而鎮定了下來,一點一點的找自己的節奏,蕭笙鼓勵的望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對,點了點頭。
“哪三錯!哪三不取?”莫容涉歸語氣平淡如常。
聽到慕容涉歸併沒有立刻就發作,以段明衍爲首的反對派先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自己周旋的餘地便大了,他並不怕當場辯論會輸掉,而是這個冷心冷面的執政者,威權壓迫之下,自己連亮底牌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段明衍清了清嗓子,道:“臣諫陛下,其一,老主尚在,陛下大婚之事,應老主過問操持,無論王侯將相,還是巫醫樂師百工之人,此事皆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殿下婚事與國事誠爲一體,而殿下卻沒有支會老主陛下,而是親力親爲,這是第一錯,婚事在父母,自相婚配而老主不知,是一不可取。”
“其二,殿下宵旰勞苦,在座的諸位有目共睹,也都敬慕殿下的勤政,但是朝堂之內,並非只有鐵奎,王倫,任景司等能臣,也有各部少卿,各府百寮,殿下似乎對這些人疏遠了點,只是將差事交與這些人辦,而從不邀請共同議政,如此一來,這些人必心生倦怠,此乃二錯,有能臣而不用,大權獨攬,凡事皆殿下獨斷,是而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