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天卻是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但見她無光的眼眸,心中瞬間想起自己被暗算了,剛纔那一片白蓮當中定有問題。
“傲雪,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你師尊啊,你是我弟子啊。”
紅梅凜取下牀頭的紅白雙劍殺來,一雙杏眼全是殺意:“閉嘴,本座乃佛界業火紅蓮,定要殺你這個好色之徒。”
洛神天擋住她殺來的攻擊,但又不好出手傷她,只將她止住:“思越人,速速前來。”
“大哥,怎麼了?你怎麼和傲雪打起來了。”思越人隨即飛來。
洛神天沒時間和他廢話:“快將她收起來。”
紅梅凜只覺得眼前一花,到了一個陌生之地,揮舞着雙劍攻擊卻是無用之功:隨即口中噴出熊熊烈火,皆是無勞:“爾等卑鄙小人,等本座出去,定要將你們活活燒死。”
洛神天此時臉色難看,心中全是憤怒之火:“一葉蓮華你竟敢算計我,哼!你那邊進展的如何了?”
思越人戳了戳發燙的手:“我那邊倒是無礙,赤魂殿的赤魔倒是無緣故消失了,進軍海境的事情也在陸續安排,哎喲,燙死我了,佛界竟然將紅蓮業火這個佛位給了傲雪,不可思議啊,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洛神天惱怒的開口:“別說了,紅蓮業火這個佛位是別人暗算傲雪的,現在她完完全全就是佛界之人,連我都忘記了,竟敢持劍殺我,真是混賬!”
思越人看着燒的火紅的扇子發愁,以後自己扇風就是熱風了,越扇越熱:“解鈴還是繫鈴人,大哥還是去佛界走一趟吧!免得以後我被燒死啊。”
洛神天嘆息一口氣:“這一次你將無心和童心帶上,必要的時候讓他出手,實在困難的就是請青龍一族,照顧好傲雪。”
佛界,極樂大聖堂,一葉蓮華坐在魚池旁看着當中的蓮花,桌子上放着一壺桂花蜜,一份桂花糕,等人。
“既然來了就走吧!”
洛神天坐在了桌前,看着上面的擺設,腦中的記憶就開始慢慢回放,嘆息了一口氣:“爲了算計我,竟然將紅蓮業火這個佛位都扔出來了,你還真是大放。”
一葉蓮華味道道上桂花蜜,端着起來:“怎麼,千年沒有團聚,難道就不願意共飲一杯,還是你不願與我共飲。”
洛神天望着她端在空中的被子,飄來陣陣桂花香,嘴角苦澀的一笑:“有上千年沒有喝過了吧!我都快忘記是什麼味道了,既然今日你能有如此雅興,那我便陪你共飲一杯。”
端着杯子輕輕一碰,兩人各自飲盡,兩人表情各自不同,內心同樣如此。
一葉蓮華飲盡之後,眼前的情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在桂花林,一身白衣飄飄的公子在樹下打盹,自己不願吵醒他,便站在一旁靜靜等候,夜深了,傍晚來臨了,白衣公子還不願醒來,自己雙腿站得發麻,搖搖晃晃,不小心踩斷了一節規劃樹枝,吵醒了他的美夢。
洛神天飲完之後,想起那時候自己在桂花林打盹,被一響聲驚醒,一睜開眼,就見到她她眉心的精緻的佛印,聖潔的不食一絲煙火,立即起身將她摟住,以免佳人摔傷。
兩人長長的桂花林相見,她做的桂花糕很香很甜,以及潤潤嗓子一天都精神的桂花蜜,兩人可以說是情投意合。
但,世事常見不得人好,一個是人界正道高手,一個是佛界高僧,兩人的立場將兩人的關係改變,似情人更是敵人,便兩人的寫照。
洛神天看着杯子,發現掛花蜜依舊甜,但心中已經有比這個更甜的了,拿起桂花糕,輕輕嚐了一口,發現依然香,但心中已經有更想的了。
那一晚,她在墨軒閣外提着籃子低泣,自己在墨軒閣內忍着不見她,但她籃子裡的香味,早早就聞到了,原來心中的香是梅花糕。
那一天,她端着茶杯前來,自己厲聲將她呵退,望着杯中的茶發呆,原來自己不用喝便已經明瞭,心中的甜是梅花茶。
一葉蓮華望着他回憶的臉色笑了笑,但隨即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卻痛了起來,這種笑就是當年他給自己的笑,爲什麼現在卻不屬於自己了。
“你心裡有話想對我說,但又礙於今生的重重障礙選擇了閉口不談,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面對我,你應當無所不言,是什麼導致你的改變?”
洛神天望着這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心中淡淡微涼,她還是那麼聖潔,自己卻已經污濁不堪:“你送我的業火紅蓮收下了,但你卻不應該用在傲雪身上,她是無辜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一葉蓮華手中出現一朵紅色的蓮花,遞到他面前:“燒掉她的前世今生,讓她做一個普通人,這不是正和你的心願嗎?你又爲何逃避,我只是按照你心中所想而已。”
洛神天嘆息了一口氣,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能看清人的心底,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了:“木已成舟,做了便是做了,我應當負起責任,你知曉我從不逃避,你還是放下吧!”
一葉蓮華再次給他倒上桂花蜜,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世間萬般罪孽我皆放下,但惟獨放不下你,你明明知曉,又爲何逃避,你從不逃避的話,又是如何說出口的?”
這句話說的洛神天啞口無言,前世兩人已經在一起了,只差最後的拜堂成親了,如今卻成爲了最熟悉的朋友:“我,放下了,你的愛是大愛,我的愛太小,我給你不了你要的愛,你的愛給天下衆人,你的愛是蒼生的愛,你的愛太殘忍!”
一葉蓮華雙手合併,口中喃喃的念着佛語:“芸芸衆人,你是其中之人,你應該承受,你還在爲蟬連枝的事耿耿於懷,我,一直都明白!”
洛神天抓起桌上的業火紅蓮,狠狠捏碎,無窮的烈焰在場中綻放,開的無比燦爛,兩人卻無心觀賞。
“上一世,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是美人蕉,最終她因爲權力而捨棄了我,我愛過的第二個女人叫一葉蓮華,本以爲我們會永結同心,卻不知,她的愛是給天下蒼生,至此,我洛神天不再相信有第三次愛,錯過了,便是永遠錯過,不要再貪戀了。”
洛神天說完,伸出手取下她手上的佛珠,眼中毫無留戀之色,非要說有神色,也只是朋友之色:“謝謝你的業火紅蓮!”
一葉蓮華望着他離去的身影,一雙純潔的眼眸最還是模糊了起來,爲什麼愛要分大小,爲什麼在蒼生與你之間,我會選擇前者,爲什麼,你就不肯爲我付出那麼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足夠了。
紅梅凜手中的雙劍,在世界扇中不停的揮動,隨即眼前景色一變,回到了現實中,立刻殺向洛神天,卻不料一顆晶瑩剔透的佛珠襲來,大腦一陣疼痛,身上無窮無盡的火焰溢出。
“師尊,記憶在恢復,我是業火紅蓮,也是傲雪,對不起,我被一葉蓮華賜予了佛位。”
洛神天早就知曉了狀況,將她扶到了桌前,輕輕的爲她擦着細汗:“無礙,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必再過分追究,況且這佛位也不能再控制你了。”
紅梅凜心中擔心的不是這個,望着他眼上的哀愁之色,就知道他已經和那個女人見過面了,心中一片難受:“你見過她了,你,和她又在一起了嗎?”
洛神天手中的茶杯打倒,不小心打溼了衣衫:“是啊,爲師與蓮花重歸於好了,不然又如何能讓她交出佛位,以後你還是爲師的弟子,當記得爲師的教誨!”
“不要,不要,我不要。”紅梅凜眼中的淚水瀑布而出,打溼了眼角微紅的胭脂,雙手不軌一切的抱着他,懇求的開口:“不要師尊,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傲雪不能沒有你,傲雪失去了你,將無法生存。”
洛神天忍着心中的不捨難過,重新倒上一杯茶,卻發現,這茶不再香了:“你還是爲師的弟子,並沒有離開一說,你又何必如此難過,快快起來,這天太涼了。”
紅梅凜跪下抱着他,心中全是不可動搖的執着:“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說着,撲到了他懷中,眼中的淚水打溼了兩人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兩人互相對視,卻無言以對。
洛神天擦淨她臉上的珠水:“起來吧!不要再哭了,至於爲師與一葉蓮華之事,你也無須再操心,三日後便是進攻海境之時,做好準備!”
紅梅凜望着他走得堅決的背影,心中全是痛苦之色,第一次,她恨了,這一刻,她恨上了一葉蓮華。
夜晚,紅梅凜躺在冰涼的紅牀上,細嗅從前的美好,眼眶不在紅潤,更不在滴下眼淚,因爲心中只有無盡的狠歷:“一葉蓮華,既然你如此做人,那本君便教你好好做人,定要你佛界雞犬不寧!”
天亮了,初生的驕陽灑下暖暖的金光,紅梅凜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彷彿將昨天所有事情都忘記了一般:“師尊,所有人都集合完畢了,我們是否進入海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