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壽愣了一下,立刻怒道:“蘇少俠你開什麼玩笑?!你是懷疑老夫!?”
我不承認也不否認,依舊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看着他。
白壽有些惱怒道:“蘇少俠你若是對老夫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懷疑,之後的事情老夫絕不插手便是!!”
我陪着笑臉勸道:“白副總管您言重了,我不是懷疑您,只是對白正豪的武功有點兒害怕,我還得留着小命享受修爲金丹,所以我主要是想知道萬一白正豪對我動手,您老能不能救我一命!”
白壽一臉厭煩的看着我嬉皮笑臉的樣子,敷衍無比的說道:“我盡力便是!”然後也不理我,轉身拂袖而去。
我聽他這麼一說,看來應該和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白壽的武功就算不及白正豪,多半也能勉強勢均力敵,真有危險事,白壽若能拖住白正豪,我便可以及時脫險,好歹生命也算有了半個保障。
我還得找到另半個保障,這才能萬無一失,待到這危機四伏的飛雪山莊爆發衝突,我纔可確保自己沒有性命之憂。
我一邊想着,一邊站在黎一牛的屍體旁大範圍的觀察起來。這雄和大殿在驕陽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雄偉,大殿四周寬廣無物,正面的廣場比我昨夜估算的要大很多,想來是可以供飛雪山莊全部人員集會的地方。遠處西北角有個高大的塔型建築,應該是用來俯瞰飛雪山莊全貌的吧。
我又低頭看了看腳邊這個平靜的池塘。這池塘不似常見的荷花池,不見半朵荷花。應該是由於天氣寒冷,荷花不耐嚴寒的緣故吧?池中只有半池早已枯死的荷花葉浮在水上。
我向池中望去,池中相對而立着兩個不算太大的白色玉石雕琢而成雕塑。一個好像是條巨蛇型生物,形狀盤成類似騰龍出水之勢。另一個則是持劍望天的長袍老者。兩座雕塑遠遠對峙,竟好像在奮力戰鬥一般。
我無暇猜測這雕塑隱藏的深意,四周望去,再無什麼其他發現,只得低頭又看了一眼死狀悽慘的黎一牛,打算迴心雅別院。
忽然發現貼近池塘邊的黎一牛身前的雪地上有個手印,這手印深淺均勻,五指細長,我一眼便認出,定是白壽的手掌印!我又在附近細找,又發現了池塘邊沿上半個深踏的腳印,只有前腳掌,後腳跟應該是懸空着的。我冷汗直冒,這腳印手印的主人難道真是白壽?!他纔是兇手?
“這是方纔我發現黎一牛屍體時留下的。”白壽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我的身旁。
我嚇的猛然坐倒在雪地裡。“你……你有什麼證據?”我勉力問道。
白壽擡眼望向池塘中那對峙的雕塑,口中答道:“我是第一個發現黎一牛的人,遠遠便在池塘對岸看見了他的屍體,我是從池塘上踏着荷花葉過來的。因爲心急,所以落地倉促了些,留下了這腳印。”
我從地上爬起來站定道:“這可不算證據!”白壽下巴一擡道:“你看那水中成片的荷花葉。”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密集的荷花葉中,果然每隔幾步院便有一小塊露出池塘,確實像是有人輕功踏葉而來的樣子。
我懷疑的看着白壽,他卻搖頭道:“蘇少俠,我知你觀察細緻入微,分析能力也是老奴平生未見的,可如果你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只會浪費時間最終害了白正傑罷了。我根本沒有必要殺黎一牛,我不過是要在這即將改朝換代的飛雪山莊裡尋一個安身立命的靠山罷了,白正傑是我的第一人選,我不會去做不利於自己的傻事。”
他說的沒錯,即使他是殺黎一牛的嫌疑人選,可是他完全沒有任何動機要這麼做,畢竟黎一牛的死白正豪纔是最大的獲利人,他堵上黎一牛嘴的同時,也給我立了個下馬威,兇手九成是他。
白壽伸出他枯瘦的右手,攤開在我面前道:“剛纔你讓我趁機去白正豪房裡找尋線索,也算略有一點收穫,你現在拿去好好弄弄清楚纔是正事,不要再把自己的精力浪費道無謂的事情上了!”
我低頭一看,他手中是些黑色混有紫紅色的微小顆粒夾雜着的粉末,散發這一股淡淡的香氣,卻不知是什麼東西。
我從白壽手中接過這些奇怪的粉末,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你在哪兒發現的?”
白壽沒好氣的答道:“東西是在白正豪牀板下面發現的。裝在一個密封的錦盒裡,這香氣和白正豪房裡的香氣差不多,不過看上去很不尋常,所以便拿來給你看看。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要你自己去查才行。黎一牛的屍體我這就叫人來收。”說罷便轉身離去。
我望着手中的奇怪粉末一籌莫展,忽的肚子一陣怪叫,纔想起自己飯都沒吃。眼看黎一牛的事暫時陷入了困局,不如先回去吃飽喝足再想辦法。
我收起奇怪的粉末,向心雅別院走去。我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白壽,即使我現在還想不出如果兇手真的是他,那他到底爲什麼要殺黎一牛。
樑姐早已備好了飯菜在心雅別院外等我,大老遠看見我便對我揮手。我加快腳步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樑姐面前。
樑姐抱怨道:“什麼事比吃飯還重要?餓着肚子多大的事怕是也幹不成吧?下次吃了飯再出門!”
也許是一個人慣了,難得有個女人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心裡不自覺的有些暖意涌上,我笑着應了一聲:“誒,知道了。”便跑進房去。
肚子餓的緊,我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樑姐的廚藝果然比小環那丫頭高出不知多少,做的菜香辣適中,口感嫩滑,吃起來簡直太過享受了。
樑姐見我吃像粗魯,莞爾一笑,勸了一聲:“小心噎着!”便走出門去,獨自在院中的梅花樹下拿一把精緻的小剪刀修剪梅花枝丫。暖陽下一陣和風吹過,院內梅花末梢輕輕晃動,零星落下幾片花瓣,人與梅花交輝,竟是如此美不勝收。
看着樑姐嫺熟的撥弄着梅花枝,我忽然想到,那奇怪的顆粒和粉末所散發的香氣,會不會是某種花的味道呢?我招呼樑姐進來,將包裹在一塊布帕中的顆粒和粉末拿出來,問樑姐道:“樑姐,麻煩你聞聞看,這是什麼花的香味?”
樑姐用她那似雪般潔白的玉手輕輕托起布帕上的顆粒和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略一思索,有些猶豫的對我道:“恩……這個……聞起來應該是蘭花的味道。”
我見她答的不太肯定,確認道:“應該是?那它到底是不是蘭花的味道呢?”
樑姐還是不敢下結論,羞赧道:“應該是!雪心小姐平日裡最喜歡蘭花香,她隨身帶的香囊多半都是蘭花香囊[白正傑給林雪心解封的時候我看見了這個蘭花香囊,聯繫起來才明白林雪心是下毒之人
尋常蘭花範圍小,除了貼身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我伺候雪心小姐更衣時經常會聞到,應該差不多。”
我聽她說到了林雪心,立刻全神貫注的認真去聽,可結果她一再用“應該”二字,弄的我更加不得要領,只得又問道:“那這花香和你說的雪心小姐的蘭花香囊的味道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樑姐又認真聞了聞,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恩……這種香味雖然也是蘭花的香,但是又和雪心小姐的蘭花香囊不同,它的味道更清和,而蘭花香囊裡是醃製的蘭花瓣,所以味道難免有不易擴散和花香範圍不大的問題。可是這個東西卻正好相反,花香清淡卻散發着更貼近花朵的感覺,稍遠些也能聞到,貼近後更加濃郁。”
我好奇道:“蘭花味我也知道,這應該不是純正的蘭花味吧?”
樑姐道:“對,它好像隱隱有些焦灼的味道,可能還參雜的有其他的東西吧?不過裡面肯定是有蘭花的。”
“那……那這蘭花香味有什麼用呢?”我見樑姐果然對花很有研究的樣子,便又追問道。“蘭花的香味嘛,可以提神醒腦,讓人集中精神,專注力有所增加。”樑姐想了想答道。
提神醒腦?集中精神?
樑姐忽然又補充道:“一般蘭花都被擺放在客廳,書房和練武的地方。可以助人凝神。”
客廳?書房?武場?可是白壽不是說這東西是從白正豪的牀板下找到的嗎?那這東西不會影響白正豪睡覺麼?這東西是白正豪自己放的,還是其他別的什麼人放的呢?如果是別人放的,這是簡單的惡作劇,還是別有所圖刻意而爲的陰謀?
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自己想辦法尋找答案更好。我問樑姐道:“樑姐,飛雪山莊的園丁在哪?我想見見他。”
樑姐輕聲答道:“飛雪山莊四個園丁,由於莊內要打理的東西太多,他們四個又性格不和,都一把年紀了還時常吵架,便分別住在莊內的四個角落,平日裡也只有白副總管能和他們說上幾句話。蘇少公子見他們有何事呢?”
我對樑姐頗有好感,也懶得瞞她,實話實說道:“我得弄清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想着園丁對花草的瞭解應該更深,所以打算去問問看。”
樑姐秀眉微皺道:“園丁?我倒覺得你應該去藥房問,這股焦灼的味道更像是李老怪那丹爐裡的味道。”
“丹爐?李老怪?”我聽她這麼一說,立馬覺得沒錯,這個味道更像是煉製丹藥的味道。
樑姐點點頭道:“恩,飛雪山莊的藥房都是李老怪這傢伙掌管,都說他對丹藥的熟悉程度幾乎到了無所不知的地步,只不過性格孤僻怪異,蘇公子你這外人去了,他多半不會回答你的問題。就連我偶爾去給老爺小姐他們抓藥,也會不時吃個閉門羹。”
外人不行,當然是內人去了,我心中爲自己的無聊笑話偷笑。衝樑姐先一抱拳,然後膩膩歪歪的笑着說道:“樑姐~!李老怪不肯理我,不如你替我去問他啊?!幫幫忙,求你啦。”
樑姐像是看個被慣壞的孩子似的撇了我一眼,然後點頭答應了。見她放下小剪刀便要走,我急忙跟上道:“我也去,我也去。”
繞過幾個待客的別院和一個莊內弟子比劃拳腳的練武場,我和樑姐來到了一個兩層高的樓房前,樓前木匾上兩個大字——藥房。樑姐上前叫來一個藥房的小夥計,一打聽才知道,那李老怪在後爐丹房。
我們又繞到藥房後面,只見那所謂丹房,其實不過是個奇怪形狀的泥土屋,破舊的木門緊閉。還沒走進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樑姐上前輕輕釦門道:“李老。奴家樑玉枝,有事相求。”破舊木門一開,走出一個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的老頭,臉上身上都被薰的漆黑,一副賊眉鼠眼的德行,明顯不像好人。這小眼睛老頭不耐煩的催促道:“什麼事!?什麼事?!趕緊說?!趕緊說?!我的仙丹要糊啦!”
樑姐客氣的上前正要說明來意,卻被我從後面一把抓住,我邁步搶在樑姐前面道:“聽說李老前輩能識百草辨千藥,想要考考你!”說着我手裡便要拿出準備好的幾樣隨身藥物,和那蘭花味粉末夾雜在一起,打算讓他猜猜。
卻聽樑姐在身後捂着嘴偷笑個不停,好像見了什麼開心的事兒似的。
卻見那渾身黑黝黝的李老怪三下兩下便走到我二人身邊,湊着鼻子在我們身邊轉了一圈,然後便又匆忙往那破舊木門裡走,嘴裡不停的叨叨道:“凝血丸、固本培元丹、風羚角、喚心丹、狼血膏藥、紙醉金迷、明心淨氣丸、霧雲山雪蓮心、糖醋里脊、楓情穀雨泥、罌冥草蘭花、滄浪之水、九命七煞粉、提魂耀心。趕緊滾吧!”
我整個人傻在當場,這不起眼又神經兮兮的老頭只是在我身邊湊着鼻子轉了一轉,居然把我壓箱底的毒藥解藥補藥常用藥全都一鼻子給聞出來了?
“這……這……這糖醋里脊是我剛吃的午飯,這也能聞出來?!”我瞪大了眼睛看看早已關上的木門,又看看在一旁笑個不停從袖袋裡掏着東西的樑姐。
只見她從袖內摸出一個有着許多小孔的中空小鐵球放到我鼻子上,小球中還有粉紅色的一顆不知是什麼的丹丸。樑姐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樣,開心的道:“聞聞,香不香?”
我一聞,果然一陣芬芳悠長的誘人香氣,優雅嬌柔,卻不落俗,清新的貼近自然的味道。奇道:“這是?”樑姐笑道:“多年前一位老朋友送我的,十多年了還這麼香,今日才知道,原來是這小球裡裝的東西叫——楓情穀雨泥。”
對了,那老頭說了一大堆,只有這個什麼楓情穀雨泥不是我隨身藥袋裡的東西,自然是樑姐的了。
“可是這老頭他怎麼能聞出我都已經吃進肚子裡的糖醋里脊呢?!”我實在不明白,只得問樑姐道。樑姐還是笑個不停,樂道:“因爲你袖口沾了一大塊糖醋啊!小笨蛋。”
我擡手一看,果然是剛纔吃飯太過狂放了。不過我來這的目的可不是出醜然後讓他嘲笑,剛纔他說的還有一樣東西就是我們要的答案——罌冥草蘭花。
“這是什麼花,樑姐你知道嗎?”
“不知道,你可以去莊主的書房翻看一下丹藥花草之類的書,應該會有記載。”樑姐答道,然後又不放心的道:“我還是陪你去吧,省的你找不到。”
我謝過樑姐,便又和她一起去找白鏡山。
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忽然聽得一聲推門的聲音,回頭一看卻是那灰頭土臉,哦不,是黑頭土臉的李老怪一臉沮喪的走了出來,看樣子像是真的燒糊了丹藥。
李老怪見我們還未走遠,居然樂呵呵的跑了過來,黑乎乎的臉上竟洋溢着熱情的微笑,咧着嘴呲着牙對我道:“嘿嘿!這位小兄弟,你剛纔的激將法真不錯!”又賠着笑臉對樑姐道:“嘿嘿!玉枝,剛纔你們要打聽的東西是哪個?讓我老李好好給你們瞧瞧!?”
我莫名其妙,看身旁樑姐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李老怪怎麼就突然轉了性,變的如此熱絡。
李老怪見我們二人遲疑,趕忙解釋道:“嘿嘿,是這樣。我們祖師爺傳下的規矩,煉丹失敗便得日行一善,連續七日,消了晦氣,下一爐才能出珍品。所以……嘿嘿。”我知這李老怪確實有些本事,見他忽然轉頭來大獻殷情,不如趁機敲他一筆。
我捂緊腰間的隨身藥袋,壞笑着躲到一邊,衝李老怪道:“別……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用麻煩您老了。”樑姐立刻會意,也將袖口勁扎,和我並肩站在一起。
李老怪見我們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乾笑兩聲,又走到我們身邊,朗聲念道:“小兄弟,你剛纔想用激將法讓我爲你們識別藥物,東西自然帶在身上了。我想想,凝血丸、固本培元丹、風羚角、喚心丹和狼血膏藥都是日常用藥,肯定是你們隨身所帶的備用藥品。”
我見他還記得剛纔所說的我們身上的所有藥物,這時候念出來也不知是何用意。卻見他又踱着腳步圍着我們繞起來,口中繼續大聲自言自語:“紙醉金迷也不過是尋常江湖宵小愛用的普通**。明心淨氣丸是稍有價值的解毒藥丸而已。霧雲山雪蓮心雖然珍貴,可僅僅是清熱安神的祛熱珍品。”
他嘿嘿怪笑兩聲道:“還有你小子身上的糖醋里脊,哈哈。後面是……楓情穀雨泥。哈哈,多半是這個了!”
他忽然兩眼放光無比興奮,一張被薰的烏漆麻黑的怪臉突然伸到樑姐面前,開心的說道:“楓情穀雨泥,產自楓情谷後山七忘峽的沼澤地裡,千百年的楓葉飄落,在七忘峽的特殊環境中日曬雨淋不知道多少年,各種植物不斷生長死亡,日復一日腐爛的楓葉化入七忘峽的泥土中,遇上某種含有不知名物質的深層岩石,滋生出一塊一塊粉紅色的堅硬石土,便形成了這可以安心養神、祛毒淨氣的神奇雨泥。這雨泥多長在毒蛇猛獸深沼暗灘之中,一般江湖中人哪裡能得到?可算是難得的奇寶!”
我見他口中說個沒完,忽然驚覺,這老怪物是想幹脆強行解釋給我們聽,然後就算是“日行一善”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我拉起樑姐便要離去,可這李老怪得意道:“哈哈,老夫幫了你們大忙,這一善行的毫無疑問的漂亮!喋哈哈哈哈!”
我懊惱不已,這不但沒敲他一筆,反而連想知道的也沒讓這瘋瘋癲癲的老傻子說出來,真是氣煞我了!還好樑姐聰明,趕忙上前對李老怪道:“李老,這楓情穀雨泥奴家帶在身上十幾年了,怎會不知它是何物?你這一善行的非但不漂亮,還簡直牽強!”李老怪黑臉一伸,又在樑姐身上仔細聞了聞,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你身上早已侵透了雨泥奇香,不但蛇蟲毒蟻都不會靠近,就連尋常毒藥都無法侵身,應該至少也帶了七八年了。”
我趕忙道:“那是自然!這樣吧,李老前輩,你欠我們一個人情,我們便痛痛快快讓你把這一善給行了!如此可好?!”可這李老怪何止是怪,簡直是妖怪!又開始了神經兮兮的思考,口中大聲道:“霧雲山雪蓮心、糖醋里脊、楓情穀雨泥……楓情穀雨泥,後面是……後面是,哈!我想起來了,後面是罌冥草蘭花!”
“喋哈哈哈哈哈哈!這提情燥心、毒骨害神的罕見邪藥肯定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