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怎麼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呢?”正在歡呼中的趙發,突然間看到了李婉兒等人的神色,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說來也是,戰鬥大捷,本就應該將士同歡的,可是作爲這裡權利最高的李婉兒,不但不鼓舞士氣,共同歡樂,反而還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這讓趙發下面的將領多多少少的心中有些不快。
好不容易打了一個漂亮仗,你不誇獎不賞賜也就算了,竟然還擺臉色,試問誰能夠受得了?這也難怪這些士兵將領會面露不快了,因爲大家拿命去拼,而你卻還要擺臉色,這要是能夠痛快的起來,那才真的是見鬼了呢。
不一會兒,原本一些歡呼的山洞中,熱鬧的氣氛就漸漸地退卻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聲的壓仰瀰漫了整個的山洞,所有人都突然感覺到了自己好似不能呼吸一般,沉悶的感覺充斥在了每個人的內心之中。
見所有人都停止了歡呼與慶賀,李婉兒這才擡起頭來,看着衆將領說道:“大家一定很好奇我剛纔爲什麼會那樣子眉頭緊鎖吧?其實,就算是告訴你們也無妨的,因爲你們早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的。”
“大家是不是覺得我們加上風雲山官道上在內,一共已經消滅了超過六千的私兵,已經是穩超勝券了呢?如果我現在告訴各位,我們現在不但是還沒有解除危險,反而是更加的危險了,在座的諸位該怎麼辦呢?”
“不可能。”
李婉兒的話音剛落,趙發手底下的一個將領就站起來說道:“根據我們派出的斥候打探,祁山一共只調了一萬不到的私兵過來,再加上之前和他一起逃走的家丁一起,總共才勉強的湊齊了一萬人的樣子,現在被我們斬殺了六成,只剩下四千人不到,就算是現在我們硬碰硬的去打,我們現在也不再懼怕,更何況,算算時間,元帥派出的救援士兵也應該離我們不遠了吧,只要再支持一會兒,元帥就能夠來接我們回崇城了,我們還有什麼危險可言的呢?”
“就是…就是…我們還有什麼危險可言呢?”
這個將領的話使得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點頭示意,表示自己也支持這個將領的說法,就連趙發心中都是這麼想的,只是爲了顧及李婉兒的面子,所以纔沒有點頭附和,其實在他的心中,也還是非常的贊同這名將領的說法的。
“無知…”
掃視了一眼全場的將領,李婉兒突然釋放出了四星通靈期獨有的威壓,在場的好幾個將領一下子就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紛紛噤若寒暄,其中就包括了主將趙發,在場的真要說起來的話,那麼就只有清風一個人,纔在鐵牛的保護之下,這纔沒有受到威壓的影響。
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李婉兒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沒錯,你們都是立下了大功之人,斬敵五千,自損兩千,算得上是一場大勝了,可是,你們有沒有發現,在所有被殺的敵人當中,可有一名私兵將領存在?有嗎?”
聽了李婉兒的問話,大部分人都選擇了低下腦袋,只有少部分將領纔是依舊高昂着自己的頭顱,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服。
可是,李婉兒卻絲毫不在這些將領的身上停留,依舊掃視了一下全場之後,冷笑着說道:“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祁山在發現了我們的戰術以後,早就已經對此作了修改,下午你們所殺的敵人當中,有九成都是一些普通的私兵,根本就沒有受到過任何的訓練,難道說,以兩千的人數,換取五千平民一樣的私兵是很光榮的嗎?”
“你們自認爲這是一場大勝,我看其實是慘敗纔對,黃昏時分,我曾去探過祁山設立在山下的大營,我發現那裡面全都是精銳之師來的,人數起碼還有七千人,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們不但將精銳給留下來保住了,而且還從別的地方調集了數千人過來,其中我更是發現了有很多鏢局的鏢師存在,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可笑的是,你們還在爲斬殺了數千敵人而感到沾沾自喜,危險已經臨身且還不自知。”
“那又怎麼樣,兄弟們拼死相博才換回來的成果,難道你就可以用一句話,就這樣的給抹殺殆盡嗎?。”又是一個不服氣的將領站出來開口反駁道。
“抹殺?哼…”
李婉兒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後,說道:“我這是在抹殺大家的功勞嗎?我只是在你們得意忘形之時,向你們闡述一下敵人的強大而已,該賞該罰,這些等到回了崇城以後,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不過就目前來說,我還是隻爲了提醒你們一下而已。”
“或許有人會說,我們的援軍就快要來了,不用擔心的,可你們要是這樣子想的話,那你們就準備全部葬身在風峽山中吧,我告訴你們,一個下午的襲殺,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是勞累不堪了,如果這個時候山下的私兵再衝殺,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有幾成的把握,在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的時候,還能夠抵擋得住精銳私兵的衝鋒,靜等援軍的到來呢?”
李婉兒的一席話,說得所有的人都是羞憤不已,的確,要是真的如李婉兒所說的一樣,那麼私兵們真要再一次的衝鋒上來,恐怕一個回合就得兵敗如山倒。
也直到這一刻,衆將領才知道自己已經是犯了輕敵的錯誤。一直以來,在所有巡邏營士兵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輕視私兵的心態,尤其是在剛剛纔斬殺了五千人的情況之下,這種輕視的心理更是得到了無限制的放大。
要不是李婉兒的一席話驚醒了夢中人,恐怕這一次,大軍真的是危險了,畢竟這場較量已經是從早上打到了晚上,其中更是輪換了好幾次的戰場,難免就會給所有的將士們一種私兵很弱的錯覺,自大,也就滋生在了合理的情況之中了。
“小姐,對不起,我等知道錯了,現在你說怎麼辦吧嗎,我趙發第一個服從命令。”
趙發說完,其餘的將領也開始紛紛地開始表態,也直到這個時候,李婉兒的眼神才離開了衆人,看向了一直都坐在角落之中不言不語的清風和鐵牛二人。
在這次聚集之前,清風就已經找過一次李婉兒了,剛纔李婉兒所說的一切,其實都是清風安排的,畢竟清風和鐵牛在這裡,最多隻能算是李婉兒的朋友而已,算不上是軍中之人的,要是剛纔那些話是由清風所說的話,恐怕結果又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也正因爲是這樣子,所以纔在衆將領請求李婉兒下達命令的時候,李婉兒將自己的腦袋看向了清風,因爲李婉兒知道,既然清風有這樣子的安排,那就是必定有着他自己的深意在裡面,而現在自己已經是掃除了一切的障礙,有什麼計劃,清風自己也可以提出來了。
看着李婉兒望向清風的眼神,在場的將領們這才知道,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安排的啊,不過呢,就算是知道了這一件事情的所有主導者,在場的將領們也沒有不服氣的地方。
畢竟下午他說的游擊戰法,的確是最大化的在殺傷了敵人的同時,還完整的拖延了時間,否則,要是一味的死守,恐怕自己這幾千人早就已經在過去的兩個時辰裡面被人給斬殺殆盡了,更別提什麼殺敵五千的功績了。
一時間,所有的將領在望向清風的眼中都充滿了一種火熱的感覺,隱約間,就好像清風是一個已經褪去衣物的絕色美女一般,所有將領的眼中都在此刻散發着一種狼性的幽光,看的清風肉麻不已。
“咳咳…”
清風假裝的咳嗽了兩聲以後,在所有人都恢復了常態時,清風這才繼續說道:“根據我的推斷,既然祁山將精兵都藏起來了,而不是送到山中來被我們分隔絞殺,那就說明,祁山對自己的精兵很有自信,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很快,祁山就會直奔我們的大營來了,因爲晚上,就是我們和祁山的決戰之時。”
“譁…”
清風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之中投入了一顆巨石,片刻間就將湖面的平靜給打破了,所有的將領都在聽見了清風的推測以後,有焦急,又彷徨,也有不屑,總之每個人都是表情不一。
就好像是十萬天兵攻打花果山時的一樣,沒有了美猴王的猴羣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紛亂的場景,此刻,這羣將領就像是那沒有了美猴王的猴羣一樣,所有人都像是無頭的蒼蠅,場面一時之間,紛亂不堪。
“安靜,統統給我安靜,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李婉兒將靈力注入了聲喉之中,如同炸雷般的聲音在每將領的耳邊,威嚴的聲音使得原本吵鬧的場面,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李婉兒見後,這才轉身對着清風說道:“你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