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色的傳祺suv停靠在由兩名警衛把守的駐地前,車廂內的韓亞妮拿着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而把頭探了出去的肖大官人,頗爲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打小就算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韓亞妮,顯得很釋懷。倒是肖大官人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看哪都覺得‘稀奇’。
“喂,伸個頭亂瞄什麼?小心部隊裡把你當間諜給抓起來。”
被韓亞妮這麼一拍的肖大官人,緩緩收回了身子。若有所思的嘀咕道:“我這人天生對當兵就有一種崇拜感。主要是我爸從小給我灌輸的軍人情結!哪怕現在我一般都是在五六點起牀,不說每天都五公里的負重跑步吧。在院子裡,最少要打一遍軍體拳。”
“十多歲開始,一直算是沒有間斷過。當然,以前是依葫蘆畫瓢。現在,多少領悟了些真諦。”
聽到這話的韓亞妮,下意識反問道:“那你當初怎麼不去當兵?”
“在北方驗兵你以爲在南方啊?南方那是人家‘強制性’規定到了年齡就要去驗兵,甚至有的花錢讓自家子弟驗不上兵。可在北方及欠發達的城市,卻是反之,不是誰都能驗的上得。對於一個農村的孩子來講,兩年義務兵外加一年的志願兵,三年退伍歸來的退伍費是個不菲的數目。”
“可這些不菲的數目,在那些發達的南方城市來講,連個衛生間都買不到。諸多原因造成了‘南轅北轍’的現象,特別是淮河流域這一塊。反正在我們村,沒點關係你只有去‘陪跑’的份。”
說完這,肖勝憶往昔道:“我當年差幾分上重點高中,家裡的意思就是送我去當兵。我記得年齡不夠,還是花錢去體檢呢。後來,我都上高一了,人家跟我同批的都走完了。我還沒個說法。爲這事我爹還惆悵過一陣子。”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韓亞妮唏噓道:“真夠諷刺的,就你這身板,既然沒驗上兵?是不是你背景不過關啊?”
多少有些玩笑話的韓亞妮,笑着詢問道。
“如果我的背景不過關,就真沒幾個過關的了。我爺爺是老紅軍挺進過大別山,參加過抗、美援、朝。我爹在義務兵時,便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他的腿疾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我是土生土長的淮城人,可我父母不是。準確的說我祖籍是川省得。至於爲什麼會來這邊,我也不知道。”
這是韓亞妮第一次聽聞肖勝談及他的家庭,前者聽的很認真。也就在兩人閒敘之際,一輛掛有軍牌的越野車,緩緩駛到了門口。
警衛們本能的敬了個禮!軍車就在傳祺前停了下來……
“我哥和我姐來了……”
邊說這話,邊推開車門的韓亞妮蹦了下去。而緊隨其後的肖大官人,打量從對面軍車內下來的一男一女。
“哥,姐……”
韓亞妮依舊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對於誰都沒有城府可言。她是這種性格,但韓家人不是每個都是如此。
爲首的那個男子,在肖勝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同樣打量着這廝。沒有多贅言什麼的他,直接詢問道:“他是誰?”
很顯然,這廝嘴中的‘他’指的是肖勝這個不速之客。
“哦,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肖勝,我的……救命恩人。肖勝,這是我堂哥韓亞榮,這是我堂姐韓亞楠。”
相較於韓亞榮的‘面癱’,韓亞楠的表情更爲豐富。但這種‘豐富’落在肖勝眼中,很是讓他不喜。
典型的軍官家庭出身的高姿態,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她看誰都是俯視的目光。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真誠,甚至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屑一顧’。
肖勝雖然不喜韓亞楠的高姿態,可他無比清楚這樣的女人,也得虧有家人細心呵護着。一旦脫離了這種庇護,扔出去也就是被人玩死的料。
按理說,第一次見面,又有韓亞妮做介紹。雙方最起碼也得該主動握個手啥的吧?然而,時間就像凝固在那裡似得,韓家兄妹沒有伸手的意思。而單手插兜的肖大官人,仍保持着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沒有小人物見到大人物的諂媚,更別提阿諛奉承了。
尷尬了近二十秒,夾在中間頗爲窘迫的韓亞妮,連忙說道:“哥,姐,你們不是在裡面聯繫射擊的嗎?也帶我們進去感受一下嗎。”
聽到這話的韓亞楠,若有深意的回答道:“槍這東西,不是誰都能玩上手的。”
說這話時,韓亞楠意味深長的望了肖勝一眼後,又說道:“你就是亞妮吹的神乎其神的肖勝?”
待到韓亞楠說完這話,一臉‘詫異’的肖勝,側頭對身旁的韓亞妮說道:“你給我吹過?”
瞬即聽出肖勝這話背後歧義的韓亞妮,猛然間推了這廝一把。瞪大眼睛的狠狠瞟着這廝!
而肖勝的油腔滑調,着實讓站在其對面的韓亞榮看不慣!
“亞妮,你怎麼什麼樣的人都接觸?”
“高亞榮,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什麼時候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就是個傻子,也聽出了韓亞榮的‘話裡有話’。
看到堂兄妹的‘劍拔弩張’,反倒是肖大官人顯得很無所謂道:“那個亞妮,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你先送我回去吧。”
“不行,我今天就是來帶你玩的。你這樣走了算什麼!”慪氣的韓亞妮,惡狠狠的回答道。說這話時,韓亞妮掏出了電話,就準備撥通另外一人的電話。
而就在此時,在大門內側響起了一陣‘高喊聲’。
“肖勝,肖勝……”
聽到呼喊,衆人下意識扭頭望去。只見從一輛越野車內,探出了一個頭。楊小花那蒼白的面容,呈現在衆人面前。揮舞着右臂的她,頗爲興奮的給肖勝擺着手!
這一幕是韓家兄妹未曾預料到的!本以爲眼前這個小年輕,不過是有點小本事的年輕人。踩了狗屎的幫韓亞妮趕走了幾個臭流氓。便被小丫頭冠以‘救命恩人’!孰不知,這廝在淮城還有這般關係網。
車剛停穩,楊小花就推門下了車。對於瞭解小花的人都知曉,這個平常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小丫頭,很少能在她臉上看到陽光的笑容。
然而今天,她卻破天荒的笑的如此燦爛。
‘啪……’
當即就給了肖勝一拳的她,笑着對肖勝說道:“夠意思,昨天才說有時間再帶我出去玩。今天就來了……”
而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頗爲尷尬的回答道:“如果我知道是來這的話,我一定是拒絕的。”
“友盡……”怔在那裡少許的楊小花,恢復常態的回答了這兩個字。
直至昨天那個親臨包廂的四旬中年男子也下了車,無論是韓家兄妹,還是韓亞妮都下意識的朝着打着招呼。
只不過稱謂上,因爲位置不同所以也就不同。
“楊司令……”
“楊伯伯……”
“楊叔叔……”
下車的中年男子,已然一副‘面癱’樣。這讓肖勝下意識覺得,當兵出身的是不是都不苟於言笑啊?自家老爹就是這樣的,打小能看到他的笑容,比登天還難。
“昨晚是你打了那個外商的保鏢?”
聽到這話的肖勝,頗爲尷尬的回答道:“情勢所逼,所以就出手了。”
“我不喜歡你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
而當肖大官人聽到這話後,只得一臉的苦笑。他能怎麼回答?他該怎麼回答?如果換成旁人,他一定回擊道:“哥沒你這背景,不敢這麼囂張啊。”
“不過我很喜歡你的辦事手段。聽說你很能打?”說完這話,楊小花的父親回頭望了身後韓亞榮一眼。後者瞬間走着正步的湊到了他的面前。
“我最得意的門生。你把他打倒了,昨晚的事情我幫你抹平。雷石,今晚就能開業。那如果你輸了的話,你不僅會官司纏身,而且雷石會無限期的整頓下去。”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苦笑道:“那就是得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