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急得滿頭大汗,他的那些微薄力量根本不起作用,見士兵都衝過來,讓在一旁大聲指揮着,想要儘快將吊橋升起來,但如此寬大又厚重的吊橋,僅用人力,十分緩慢,讓逢紀直跺腳!
張遼的戰馬催到了極速,騎兵轟隆隆的衝了過去,幾十丈的距離,對於飛馳的戰馬來說,眨眼即到,吊橋遠端離地剛剛纔有一尺,張遼已經縱馬趕到!
奔馳之中,只見張遼手中絲繮輕提,弓腰貼在馬身上,戰馬一聲嘶鳴,突然四蹄騰空,直躍吊橋而上,宛若蛟龍騰空,火光映照下,一道矯捷的影子遠遠投‘射’在城牆上,偉岸無比!
蹦蹬!
一聲沉重的響聲在夜空中響起,張遼躍馬踏上吊橋,戰馬立足,吊橋一陣劇烈的晃動,張遼直起腰身的時候,戰馬也前蹄高昂,人立而起,希律律嘶鳴不已!
城上的袁尚和逢紀等人大吃一驚,張遼如此‘精’湛的騎術,讓他們‘豔’羨的同時,也緊張起來,只見張遼大刀揮舞,催動戰馬順着吊橋衝刺,那些草繩紛紛被砍斷,在半空中跳躍着,落向城牆腳下!
“快放箭!”見張遼已經衝過吊橋中央,袁尚大叫,還未等弓箭手瞄準,張遼已經翻身又衝了回去,張遼離開之後,纔有幾支稀疏的弓箭‘射’在了吊橋上,發出單調的聲音!
張遼將另一側的繩索再次砍斷,一人一馬在吊橋上來回馳騁,而後面追來的耿苞和韓範也被張遼帶來人馬擋住,不能靠近吊橋!
轟隆隆!
一陣‘亂’響,卻不是鼓聲,而是張遼身後跟來的那些親兵,也一個個縱馬衝上了吊橋,幾十匹戰馬躍上橋頭,頓時讓還算開闊的橋面變得有些擁擠不堪!
張遼一揮手,十名騎兵上前,站立在吊橋中央,防止城中有人殺出來,剩餘的騎兵則各分左右站好,這麼多戰馬衝上來,正是爲了增加橋面的重量,不讓守軍將吊橋拉上去!
失去了繩索的力量,光是那些鐵鏈,想要升起吊橋就有些吃力,更何況橋頭上還有這麼多騎兵站立,方纔還稍微有些弧度的鐵鏈也繃得筆直,吱嘎噶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吊橋再未升起分毫,但也沒有降下來,鐵鏈纏繞在城上的轆轤上,固定轆轤的也是粗壯的鐵桿,深深固定在城牆之中,紋絲不動!
嗬!
就在此時,張遼突然吐氣開聲,一聲大喝,只見他高高掄起大刀,火光中一道凌厲的寒光劈向了吊橋上的鐵鏈!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些鐵鏈十分粗大,又是生鐵鑄成,十分牢固,張遼居然想要用刀砍斷,不得不令人震驚,就連跟隨他的那些親兵都稍微向後躲開!
當!
清脆卻又帶着迴應的一聲巨響,吊橋之上框架與鐵鏈‘交’合處,一道炫目的火‘花’,不僅是金黃‘色’,甚至還有紫‘色’的光華,這一刀的氣勢和準確度,都讓現場的士兵心中一陣劇烈跳動!
嗡!
張遼手中,大刀在哀鳴,他也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心神合一的一刀,居然沒有斬斷這鐵鏈,要是奉先再次,定能一戟將其斬開,不知爲何,此時忽然想起了呂布!
張遼搖了搖頭,重新屏氣凝神,他並非魯莽行事,他的兵器也是高順後來挖掘鐵礦時重新鍛造而成,所有的武將都重新打造了武器,他的這把刀重有六十斤,用地底寒鐵鍛造,十分鋒利,所以張遼纔會如此自信!
“將軍,斬開了一端!”有一名親兵大着膽子靠近眼看,那是一個鐵環,已經有一邊被砍斷,現在變成了一個鐵鉤,雖然開口稍微被拉伸了,但並未斷開!
聽到聲音的士兵驚得張開了嘴巴,那麼粗大的鐵鏈,居然一刀就能斷開,這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行?而且反震之力更大,又需要非凡的武器才行,普通的大刀看上去,恐怕刀刃早就斷了!
“讓開!”張遼沉聲喝道,這些士兵驚愕,但他心中卻有些不滿,自己的武技還未達到令他滿意的程度!
又是一刀,這一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準備衝過來的耿苞和韓範,他們都在看張遼這一刀又會有什麼結果!
難道第一刀斬不斷鐵鏈,第二刀就行?就在衆人懷疑又有些期待的眼神之中,張遼的大刀再次看向了那個方向!
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嗚!
這一次張遼居然砍斷了那條鐵鏈,而這聲沉重的破風之聲,正是那條黑黝黝的鐵鏈被彈起帶起的,鐵鏈本就在受力,突然被斷,自然有反彈之力,只見末端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竟然奔着張遼‘抽’了過去!
張遼大驚,他方纔一心要斬斷這條鐵鏈,但未曾考慮鐵鏈斷後的反彈之力,鐵鏈搖擺着一個詭異的弧度攔腰橫飛而來!
莫名的危機感讓張遼立即側身劃下了馬背,下意識的便用兵器格擋,一聲脆響,張遼的大刀脫手而出,鐵鏈的末端擦着馬背橫掃而過,勁風‘激’‘蕩’,張遼的坐騎有些不安的向前跑動!
鐵鏈逐漸升高,如同快速遊走的毒蛇一般,擺動着身軀沒入夜空之中,直奔城牆方向,它的另一端就在城牆上,所以被彈回去的方向自然就是那裡!
嘭……嘩啦啦!
鐵鏈重重的打在城牆上,那邊還在攪動鐵鏈的士兵早就嚇得飛奔而去,城牆垛口上的青石被打得飛濺,由數十人哀嚎不已,被石塊所傷,似乎城‘門’都抖動了一下,火把中能看到煙塵飛舞,鐵鏈被城牆阻擋,才如同死蛇一般垂落!
城上的守兵慌‘亂’躲開,那剩餘的兩根鐵鏈也無人控制,再次鬆弛,嘩啦啦又降了下來,便見吊橋一陣晃動,一側已經倒了下來,落在了地面上,吊橋傾斜,橋上的騎兵卻站立不穩,一陣‘騷’‘亂’之後纔算穩住!
張遼從馬腹一側坐騎,卻有些發呆,方纔拿一下力量太大,非人力能夠阻擋,他貿然擋了一下,便將兵器攪飛了,至今手臂還有些發麻,而兵器卻不知飛向何處,此時他兩手空空,坐立馬上,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將軍,小的這把刀你暫且先用吧!”旁邊的親兵眼尖,走過來將自己的兵器遞過去!
張遼看了一眼,順手接過,僅有十餘斤重的大刀,他拿在手中宛若無物,但聊勝於無,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遠處的城樓,方纔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過震驚,讓他至今心有餘悸,那鐵鏈要是打在身上,恐怕要變成‘肉’末了!
暗歎一聲好險,張遼卻心頭一動,生出一計來,他一擺手,另一邊的士兵有些遲疑,但還是躲開了,他們知道張遼還想砍斷另一邊的鐵鏈!
“將軍不可,太危險了!”親兵急忙上來阻攔,方纔要不是張遼反應得快,恐怕此時早已被鐵鏈打死,這種死法的確太窩囊了,因爲鐵鏈就是他自己砍斷所致,而鐵鏈斷裂瞬間,又無法掌握其會掃向何處,連危險從哪裡來都不知道,何談防備?
“讓開!”張遼還是那句話,神情整肅的走了過去,作勢就要揮砍!
“快放下,快將吊橋放下!”逢紀又着急了,這一次卻是相反的命令,讓那些士兵一陣莫名其妙!
“放下吊橋,你們想找死嗎?”逢紀怒吼,方纔另一端的鐵鏈斷裂,就打傷了幾十人,有兩人甚至被‘亂’石打死,這一次鐵鏈獨撐吊橋重量,反彈的力量肯定更大,要是直接飛上城牆,那不用張遼再來攻城,自己要先‘交’代在這裡了!
那些士兵想起方纔的驚險,終於明白過來,立即將手中的轆轤鬆開,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吊橋砰的一聲再次掉落在地上,恢復了平整!
“殺,奪回吊橋!”韓範和耿苞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即帶領人馬向前衝殺,只要將吊橋奪回來,一切都還有希望,‘亂’戰再次開始!
“哼!”袁尚也回過神來,一聲冷哼,看着站立吊橋中央的張遼背影,冷笑道:“張遼獨自奪取吊橋又有何用?太史慈已然兵敗,稍後大軍殺來,截斷張遼退路,正好將其斬殺在城下!”
此時張遼的兵馬已經被團團包圍,而張遼又在吊橋上,無路可逃,的確是一個極好的包圍圈,袁尚沒想到無意中會如此輕易的就能抓住張遼,不禁有些興奮起來!
逢紀擦了擦滿頭大汗,方纔一陣,肯真是讓他差點背過氣去,他心中已然有些不安,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看到遠處火光正盛,不知究竟戰果如何,只好暫時忍住,但願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精’銳盡出,城中已無大將,黑夜之中,袁尚也不敢再輕易派兵開城去夾擊張遼,生怕張遼勇猛,萬一徑直衝進城內,‘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妙了!
此時他只能期待呂翔等人儘快趕回,解除城‘門’前的危機,同時也命人將其他幾‘門’的士兵‘抽’調過來,城牆和城‘門’道內,都有‘精’兵把守!
城外的耿苞和韓範指揮士兵一次次衝擊,卻都被張遼的部曲擋住,彷彿一面鐵牆一般,根本無法撼動,反而損失了不少士兵,這讓二人心中着急,袁尚就在城上觀戰,他二人如此不濟,以後哪裡還有什麼前途,想至此處,二將一橫心,索‘性’親自上陣,無論如何,要將張遼儘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