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節:蘿絲瑪麗瑣事(三)

蘿絲瑪麗是一個有味道的城鎮,正如南境城邦聯盟的其他大大小小的石頭建築物一樣。

這份所謂的“味道”,並不是像其他時候我們用這個詞彙去形容一座城市或者城鎮時,指的是它們經歷歷史的時光打磨留存下來的那些古風和韻味,而是如同字面意義上的那樣,有味道。

而且是很濃烈的味道。

城鎮的北區和西區靠近通往西海岸的森林的部分是居住區和商業街,這裡人來人往街道寬廣乾淨而又整潔,就像是初來南境的任何人會有的感受那樣,它象徵着一切的文明與美好,象徵着富足與安康——但有一件事,是絕大多數行走在這兒的旅客和傭兵們,極少注意到的。

正如我們前面所說的,南境城邦聯盟對於奴隸的使用遠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更爲嚴厲,而若是順着這個思路走下去的話,那些乾淨整潔人們其樂融融滿臉歡笑平和的大街上缺少了什麼,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差不多兩個世紀之前西海岸那邊的亞文內拉剛剛建國的時候,南境城邦聯盟其實也和許多的地方一樣,大街上充滿了臭烘烘髒兮兮的奴隸以及牲畜隨意排泄的糞便和尿液,人們把廚餘的垃圾和其他的雜物都一起肆意傾倒在附近的水溝和河流當中,這些垃圾又順着它們流向莫比加斯海。夜以繼日持續時間之長以至於最後竟然令主城艾拉成爲了一座被臭烘烘的黑色海水所包圍着的“惡臭之城”。

如今的南境俚語當中仍舊保留有一個帶有諷刺對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意味的詞彙發音就是艾拉的變調,不過要掌握它,你得先學會這邊經過數個世紀發展變得與傳統的拉曼語擁有巨大區別的大量南境俚語才行。

總而言之,發覺不能繼續這樣下去的當時的貴族們聯合了起來耗費了大量的資金,將村落和市鎮當中的居民搬遷出來房屋全部推倒並且從遙遠東方的矮人山請來了強大的建築大師作爲指導,動用大批奴隸歷時二十三年才造出瞭如今這些極其具有美感的城鎮堡壘。

但有一點是即便矮人們的下水道系統也無法處理掉的,南境到底是一片商業之地,他們所製造生產的許多東西遠遠超過了這裡所有人口綜合起來的需求,而這樣的情況自然就產生了大量的廢棄物,加之以用來勞動的奴隸們的存在——居住區可以輕易地保持整潔,但佔地更加廣闊一刻不停地一直在生產垃圾的工業區,卻是連矮人大師們都望而卻步的存在。

當然如今也有一些說法是矮人們看不慣人類奴役自己同類的做法才拒絕了使用,但不論如何,無法藉助矮人的力量實現這一切的南境貴族們,按照人類貴族那高高在上想法能夠得出來的唯一方法,自然是又一次地選擇了簡單粗暴的把那些髒兮兮的傢伙跟自己隔離開來。

於是、於是,有別於商業街那邊都是大師級的手工業者,要麼是邁克那樣的頂尖鐵匠開的精英店鋪,要麼是珠寶商人金匠銀匠總之都是頂尖級的稀少精英,一個集合了大量廉價量產的藉助那強大的海上運輸能力用來出售給各地平民百姓和下級傭兵的便宜貨製造點的工業區域,就這樣被大手一揮,規劃了出來。

這裡負責生產的都是最下級的奴隸,即便擁有基礎的工匠知識他們卻永遠都得不到工匠的待遇,廉價的勞動力成本做出來的商品卻售出了與工匠製造的東西一個層次的價錢,南境的商人們賺得是盆滿鉢滿,但這些奴隸的生死卻從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

皮革的加工,成品皮製品的出售是蘿絲瑪麗這裡的一項重大輸出,而處理皮具需要浸泡在水中進行熟皮處理,還需要刮掉那些爛肉毛髮和脂肪,這些所有的東西一併加起來投入到水中,自然就使得這邊刻意與居住區分割開來的水域當中都充斥着惡臭和各類的蠅蟲。

米拉剛剛纔來到這兒聞到這股味道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這裡的地面全都是黏糊糊溼噠噠的沾着一股不知道多少年才積壓下來的黑色污垢,空氣當中夾雜着死屍和排泄物的臭味與鮮血還有汗味和其他一大堆的東西混合在一起讓人一聞就感到鼻腔內辛辣地疼痛——亨利遞了一塊棉布給她,這是前方帶路的費列克斯商會的人給的,米拉繫上了它。

白髮的洛安少女難以想象有人能夠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居住並且生活,但這是確確實實的——這個時間段大部分的奴隸都還在工作,只有極少極少一部分的人在外頭閒逛,他們把自己髒兮兮的身體倚靠在同樣髒兮兮的木製房屋的廊柱上,朝着這邊投來有些陰沉的目光。

米拉盯着他們,許多人都是瘦骨嶙峋的,她感到有些於心不忍,腳步變得緩慢了下來,前方的賢者和那名帶路的中年人都停了下來,看向了她:“小姐,我勸你不要對這些人有過多的關懷要好,他們大多數落得這幅德行都是自作自受,並且對此毫無反悔。”

注意到了女孩的目光,那個中年人這樣說道,米拉大致能夠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儘管並不知曉是因爲身爲南境人而在爲自己辯護還是真的如此,他接着說道:“若是有機會的話,他們會像狼蜥一樣撲上來把您撕碎,這裡已經發生過許多起有小姐和夫人們走到工業區然後失蹤的事情了,我們還是趕緊繼續前進爲妙。”

“……”米拉最後停留了一下,轉過頭又瞧了那些人一眼,然後就迅速地跟上前方的兩人離開了南區最外圍的皮革工坊的部分,繼續朝着內裡深入。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個瞧見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只會感到悲傷並且試圖去幫助對方的單純女孩了,米拉所學習的西瓦利耶的一些歷史相關的東西當中通常都如同這文化的源泉拉曼人所信奉的那樣,會有意無意地去宣傳一種關於宿命關於因果關於報償的理論,而在這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則莫過於許許多多家族乃至於帝國因爲自身的缺陷而滅亡的事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很早以前亨利就跟她講過了關於沒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不要去隨便幫助別人的事情,而在她學會識字開始閱讀書籍以後,好心辦壞事或者是善人反而被他們幫助的對象所殺害的事例,米拉也是從最開始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到逐漸地明白並且更加地理解了自己老師許多爲人處世的細節是因何而成。

人性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許許多多莫名其妙地就栽了跟頭丟掉了性命的人都是過分地高估了自己對於這一切的掌控。他們以偏概全片面地覺得自己的想法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因而滿腔熱血地就開始做着自以爲是好事的事情——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自我滿足,即便真的有是發自真心的爲對方好的部分存在,忽略了出身和成長環境以及身份地位的差距的善舉,往往,卻也不得善終。

“人本就是應該被奴役、被征服、被管教的。”來自拉曼帝國偉大的帝皇西撒里奧一世的這句宣稱奴隸制是正確道路的話語直到如今也仍舊存在爭議,大部分的貴族和平民以及商人們都是支持它的存在的,而一些頂尖的學者和魔法師則時常譴責它——畢竟里加爾大陸上存在的五大種族當中,會做這種將同類當成牲畜的行爲的,僅僅只有人類。

但任何東西只要存在都是有它的必要性的,西海岸有一句諺語是“假如你每天給一個人一丹諾,有天你不給了,他會憎恨你;而假如你每天給一個人一巴掌,有天你不給了,他會感激你。”

人和人之間從來就不是生而平等的,保持武力與威嚴正因爲畏懼那些一般人才不敢前去冒犯,而一旦一位愛心過分氾濫的貴族或者富有的商人,與那些沒有經受過什麼文化薰陶一輩子都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貧民靠的太近了的話,失去了這層神秘的面紗和距離感,對方發覺他們有能力能夠觸碰到你的時候,貪婪就會開始蠢蠢欲動,他們想要獲得更多,獲得你那樣的體面生活,獲得你那樣的美味的三餐。

甚至假若你是一位女性的話,他們還會想要獲得你本人。

貴族制度,精英統治,奴隸,獎賞與懲戒——這些所有的東西都正是源自那無窮無盡的貪婪和**,爲了維持住自己的生活和生命,一代代地演變出來這樣的階級分化以及各種各樣的相應權利——只是因爲自己來到了這兒,瞧見了這些人的生活環境有多麼地悽慘,就試圖去改變這一切?

如今的米拉,已經不再是那樣地天真了。

若是要改變一整個已經流傳了數千年的體系,那麼你得首先發明一個能夠替代它的存在的體系才行,否則就算推翻了看似邪惡的奴隸主們,把這整個南境城邦聯盟之內的所有黑暗的事物都徹底地消滅,死灰復燃也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甚至於真的有能力去做到這一切的話,掌權者掌握着最多利益的人的位置空出來以後,爲了爭搶這個地位這份利益,還免不了會換來更大的腥風血雨和社會動盪。

白髮的洛安少女明白的不僅僅是賢者這樣擁有能力的人在許多事情上面的處理方法,她現在也已經多多少少能夠懂得一些爲什麼他擁有能力,擁有或許甚至足以改變一切的能力,卻常常對於某事某物視而不見,沒有去採取行動的原因。

“讓一隻猴子穿上鎧甲騎上戰馬它也不會變成騎士,平民亦是如此。”——寫在西瓦利耶語的騎術相關書本當中的這句話語觸類旁通也可以用來解釋許多的情形,貴族騎士們接受的武力訓練和知識教導是他們最爲強大的東西,一個突然獲得了強大力量而不是從小訓練的人通常會將其發揮到錯誤的地方,由於沒有與武力相稱的強大內心和冷靜頭腦,他們非常容易就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導致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真正的強者不能僅僅只有武力強悍,如同亨利這樣,擁有與之相稱的內心才能確切地發揮出百分之百的能力,並且不會去做如同試圖一個人以武力改變一切的愚蠢行爲。

這條道路是沒有捷徑的,突然得來的依靠某些神秘的異族寶物提升的戰鬥力不是實實在在的強大,一丁一點的刻苦認真勤奮練習日積月累形成的強纔是真正意味上的強——白髮少女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白自己眼下應當做的事情認真學習,而在她之前,也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照着這條路走到了更遠的地方。

亨利必然是屬於這個行列之中的佼佼者,而他們這一個多月所一起相處,也是這會兒正要去找的對象,費列克斯家族的那位傭兵團副團長老胡安,則也又是另一個典型的例子。

“小心一位老人,特別是當他所從事的行業,很多人都年紀輕輕就死掉了的時候。”歲月所帶來的閱歷是可怕的,傭兵這種與死亡爲伴的行業當中即便是一輩子都沒法升到很高的等級,能夠見識過戰場——不論是狩獵還是戰爭——並且倖存下來的人,你也最好對他們多提起一些警惕爲妙。

腳步踩踏在漆黑髒污的木板和泥土混搭的道路上,前方有刺鼻的煙燻味即便透着捂臉的溼棉布仍舊傳了過來,噼啪噼啪的聲響以及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附近的水域除了和之前的皮革工坊一樣擁有腐臭味和渾濁的顏色以外還漂浮着一層黑乎乎的碳灰——這是在製作肥皂。

用動物油和草木灰熬製的這種個人衛生用品在南境這樣富有的地區很是流行,雖說要消耗大量的草木灰才能製作出來所以價格居高不下,但所幸一塊肥皂通常就足以爲許多人使用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大部分人都也還是願意花上這麼一些錢,來保證自己的身體聞起來不像那些奴隸一樣滿是哄臭的氣息。

“咳咳——咳咳咳——”滾滾的黑煙因爲風向的變化而朝着他們這邊吹了過來,女孩好還有前方的中年人都是好一陣的咳嗽,因爲路面溼滑,米拉差點一個打滑摔到臭烘烘的水溝之中,所幸亨利拉了她一把,之後三人一起繼續朝着前方邁進。

隨着道路的前進,這邊的空氣多少開始變得好上一些,而七拐八扭地在骯髒又除了奴隸以外基本上沒有其他人的工業區之內走了這麼久的時間,他們也總算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潛藏工業區東面一處小巷當中,行至末尾登上東面小坡的山頂,敲開一扇隱蔽的門扉,拿起火把順着樓梯走到盡頭,裡頭存在的竟是費列克斯家族碩大的隱藏宅邸。

“歡迎,我的朋友。”潛藏在滿是臭氣的工業區當中的這座宅邸面朝着北部的居住區,它那隱藏在樹林之中的正面,碩大采光窗戶因爲地處高位的緣故可以將整個蘿絲瑪麗一覽無餘——顯然與這座城鎮的最大貴族地位十分相稱。

“看樣子你們已經見過內人了。”依然是眯眯眼山羊鬍,但頭髮仔細打理過穿着做工精緻的南境貴族短袖襯衣搭配深藍色蛇龍皮小馬甲,穿着燈籠褲的老胡安看起來和之前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他端着一杯紅酒,然後伸手示意讓亨利與米拉坐在對面的藤椅上。

“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已經通過渡鴉大致得知了一些,你吉爾我都不是喜歡拐彎抹角之人,雖然已經付過報酬,但救命之恩也並不是一些酬勞就能夠抵償的,所以這個忙,我會幫。”他把紅酒放了下來,然後雙手交叉彎下了腰,雙眼緩緩地睜了開來,表情嚴肅眼神銳利。

“但我得先警告你,朋友,要做這件事情的話,你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我是說——即便對你來說,也會是很大的麻煩。”

他這樣說着,而亨利聳了聳肩,微微一笑。

“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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